第81章 再见大执事
议事堂!
一个幽静的大厅门口,两道身影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进去吧!”
灰衣执事开口,之后便让开,转身走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大门洞开,没有遮掩,不过眼前的大厅似乎面积不小,虽然是白天,远一些的地方还是被黑暗笼罩着。
苏安没有犹豫,一步踏入,同时第一时间看向那厅中之人。
几乎是同时,一道目光也扫了过来。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立时两人的身形各自映入对方的眼中。
“大人?”
带着一丝惊异的声音从苏安的口中吐出,脸色也是变化。在他面前,这大厅里面只有一人,却不是他想象之中的所谓武府的人。而是他已有些熟悉的人,天宝武府的那位老者,大执事。
从小到大,能让苏安感激的人不多,到他懂事之时便也只剩下了李老一人。不过眼前的老者,是在不久之前在天宝郡的时候赠了苏安一部剑诀的武府大执事,受人恩惠何况又是急需之物,苏安也生出感激之心。
虽然他也清楚,这位天宝武府的大执事不会无缘无故的赠他剑诀,应是看好他的潜力,若苏安日后能有前途,这位大执事也会有所求。
在苏安惊呼开口时,厅中的老者,也朝着苏安看来。
老者身形普通,甚至有些矮小,身上穿的衣袍也是简单之极,但自他身上却有一股强横之极的气势隐着,似随时都会爆发出来。那气势对苏安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当日武府开考时他便已经感受过一次。
不知到底是什么武道境界,但绝对是真罡境以上。
“咦?”
原本因为苏安的进入而轻抬起眼皮的大执事,却在第一道目光落到苏安身上之后,躯体微微一颤,苍老的面上现出一抹讶色,不过很快又敛去了,转而换上了一副寒冷如冰霜的神情。
“苏安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唤苏安前来有何事吩咐?”
在人前苏安虽然是冷淡,不过也不是不知道规矩之人,面前的老者可是天宝武府的大执事,地位之高堪比一郡之主,甚至在武者中还要更甚,何况还对自己有恩,苏安自然是恭敬三分。
极有礼数的入了大厅,恭敬的施了一礼之后,便微微低下头颅,等着大执事的回答。
不过在苏安的心底倒是已经猜出了答案,这位天宝武府的大执事虽然对他的潜力有些好看,但也不至于特地吩咐人守在那别院门口,他一来就将他请到这里。既然如此,那找他必然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与他有关又只得一位郡城武府大执事出面的,也只有在数个时辰之前他闯下的那个祸事了。
一念及此,苏安心底也微微起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也不知那雷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我虽当众说出了那些话,借了武府的势,有九成把握让雷家在全国大考结束之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世间之事千变万化,说不定就会生出一些波澜来。”
这边苏安心底还是暗自思量,端坐在厅中的老者已经抬起头,苏安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道极其锋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在这目光下,苏安立刻就生出了自己被完全看穿了的错觉。
“何事?你还不知晓是何事!”
大执事一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压制不住的怒气和冷意,苏安立时便知道了,定然是那藏宝阁中的事发了。
不等苏安开口辩驳,老者那冰冷肃然的声音又响起了。
“苏安,你惹事的本事不小嘛,在天宝郡城时当街打了你苏家的主脉二少和李家的小少爷,本座原以为这足够让他收敛了,没想到到了这皇城,你竟然变本加厉,连雷家的人都敢打,当真是不怕死。”
一位至少是真罡境的武者冷着一张脸说话,换了寻常的炼体境武者来,只怕立刻就会因为心底畏惧而跪倒在地了。
更何况老者口中说的也是真的,苏安确实将那雷家少爷打了一顿,还当着一众围观武者的面狠狠羞辱了一番,让皇城雷家颜面尽失。
虽然苏安自小只对武道、修炼方面的信息有兴趣,对那些门阀势力之类并不关心,是以雷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他也不知晓。在藏宝阁时,他敢动手,是因为对武府有绝对的信心。
何况,当时的状况,苏安若是不动手反抗,不但那“异石”会被雷家少爷抢走,他和董博二人也会被雷家少爷狠狠的羞辱一番。
对于苏安来说,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一样东西他不能失去,便是他的“武道之心”。被一个在他眼中是“弱者”的存在欺辱,足以让他失去自己的武道之心了,为了武者的尊严他也必须反抗。
好在他也不是蠢笨之人,反抗的同时还不忘站在有理的一方,离开的时候还顺手借了一下武府的“势”。
现在是全国大考,以武府的威严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或者势力破坏规矩,哪怕是所谓的皇城雷家,也是一样。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苏安此时心底也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在被那老者冷着脸训了几句之后,他便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极为耐心陪着大执事说下去。
原本还打算好生训斥一下苏安的大执事,一看到苏安显露出来的表情,立时便是一窒。
早在天宝郡之时,他便知晓眼前的少年与寻常的考生不太一样,心智念头都超乎平常,且心性坚韧,武道之心极为虔诚。若不是看出这些,当日他也不会赠了苏安一部剑诀。
破虚剑诀!虽是残篇,但依旧达到了四阶武技的等阶。
以苏安的身份,正常说来,除非在此次大考之后加入武道宗门,否则绝对不可能得到一门四阶的剑技。
老者一看到苏安的表情便知晓他的话都是白说了,眼前的少年已是有恃无恐。
虽然心底暗暗欣赏苏安的镇定和智慧,但表情上还是冰冷,甚至更加严肃了几分。
“考生苏安,初至皇城便与另一考生雷鹰私自斗殴,将其打伤,如今雷家之人来找本座要人。你说,这人……我是交是不交?”
说话之时,大执事一边冷冷的看着苏安,神情不似作伪,完全就是一副愤怒的状态。
那表情让苏安一看心底都忍不住一突,不过很快,苏安便看到了老者眼角的一丝戏谑。心中立时大定,神色之间也放松了下来。
不等大执事再度开口,苏安便又躬身一礼,口中终于开口辩道:“回禀大人,那藏宝阁中发生之事,苏安并无罪责,从始自终都是哪位雷家少爷咄咄相逼,意图抢夺苏安的财物,苏安只是无奈自保而已。”
“苏安不敢让大人为难,但苏安也不愿意束手就擒,若是大人觉得此事棘手,苏安愿离开别院,据闻府内有仲裁院,苏安愿申请武府仲裁,了结此事。”
刚准备“威胁”“教训”苏安几句的大执事,几句话到了嘴边还没有说出口,一听到苏安的“打算”,立刻就露出怒色。
“放屁,什么棘手,雷家又怎么样,一个跋扈少爷还想欺辱我天宝武府的人,做……”
大执事怒气冲冲的说到一般,立刻又反应了过来,瞪向苏安。
“好小子,连本座你都敢耍弄了!”
这个时候大执事也听出了苏安之前那几句话里的挑拨之意,随意几句便让他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只要不是太蠢之人都可以从中听出此次斗殴事件天宝武府的态度。
苏安心底彻底的轻松下来,又听到大执事话中的一丝不悦,没有一点犹豫的立刻开口。
“大人误会了,苏安不敢,大人于苏安有赠剑诀之恩,苏安非凉薄之人,对大人只有感激怎敢耍弄。”
苏安说完之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神色真挚,一丝作伪之色都没有。
大执事看到苏安的神情,心底的一丝不悦也散去,他虽然只与苏安见过三次面,交谈也不过两次而已,不过他自忖自己的看人眼光很准,觉得此子日后必定不凡,很是欣赏。
脸上的怒色敛去,大执事坐回座位,淡淡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老头子也不多言,你打了那雷家小少爷,当众辱了雷家的颜面,虽然这次老头子以武府规矩压了下来。不过也只是暂时的,等大考开始,雷家照样不会放过你。可能会在大考途中就对你下手,也可能阻碍你的大考,等你失败之后再对你下手。”
“不论哪一种,武府和老头子都帮不了你,你要是想从雷家手里活下来,只有一条路,就是通过大考,进入汉武国三大宗门。否则,你只能等死了。”
说到一半,大执事顿了一下,扫了苏安一眼。
又道:“你所在的苏家,在天宝郡也算是一大门阀,可若是放到这皇城,就是一不入流的小家族。那雷家多年之前便是皇城中的显赫,家中豢养了不少强大武者,有数位连老头子都不是对手。你当众折雷家颜面,雷家若是不能收拾了你,必然遭人耻笑,出路只有一条,其中凶险你自己衡量吧!”
听到耳边响起的这些话,苏安终于神色一敛,一丝凝重出现在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