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回教室的路上，两人一人一盒草莓酸奶，廖亦宣请的。
她把酸奶吸到一半，才试探着问：“最近好像没有看到你和于倩走一起，一直都是你和万航两个人。”
大概从一个多星期前她就注意到于倩开始独来独往了，而且每次看到廖亦宣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沉下脸色。
有一次去厕所的时候，她还听到隔壁高一班上的女生在议论于倩最近为什么都不跟傅星屿说话了，是不是因为表白被拒绝了。
傅星屿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微妙：“她毕竟是个女生，之前因为万航总带着她我也不好说什么，最近她不爱跟我们到一起了，我也乐得清闲。”
终于意识到人家是个女生了。
“原来是这样。”廖亦宣点了点头，心里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天她在奶茶店里耍了点小心机，虽然过程不知道怎么样，但结果算是如了她的意，于倩八成是听了她的话没沉住气，直接跟傅星屿表白了。
廖亦宣之所以敢那么做，是因为她赌傅星屿不喜欢于倩，也猜到他是一个懂得避嫌的人，一旦知道于倩的心思之后，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跟她关系那么好了。
幸好，一切都在廖亦宣的预料之中，但凡有一步弄错了，现在哭的就该是她自己了。
虽然傅星屿嘴上说着是于倩自己不爱跟他们到一起玩了，廖亦宣却觉得他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后让于倩尴尬，所以才这么说的，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廖亦宣挺喜欢他这一点的，因为她见过不少被表白之后就对外大肆宣扬，以彰显自己的魅力的人，这种人的行为虽然抬高了自己，却会让那个被拒绝的人自尊心严重受伤。
还好于倩不知道廖亦宣的这些小心思，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感叹成年人世界的险恶，以及廖亦宣宠辱不惊的外表下满满当当的心机。
对此，廖亦宣还在心里小小地谴责了一下自己。
一到放假，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欢快的，尽管书包里有写不完的作业，但熬过了高三的上半年，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廖亦宣和连湘林约好了去吃校门口的串串香，她们一起出教室的时候遇到了班主任徐秋明，打完招呼之后徐秋明还叫住廖亦宣问：“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个项目得做好几年，现在刚好是最忙的时候，今年过年是回不来了。”廖亦宣平淡地回答了她。
“这样啊，”徐秋明有点遗憾，“我还想着廖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我过去拜访一下呢，看来近期是没什么机会了啊。”
廖亦宣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眸。
吃串串香的时候，连湘林还问了这件事，廖亦宣也没瞒着。
“你爸爸竟然是s大的物理学教授？难怪你成绩这么好，原来是基因遗传啊。”
廖亦宣往自己的碗里加了很多辣椒酱，鲜咸的汤冒着白白的热气，在这样的冷天里吃起来正好。
这时候，陈芸的电话进来了。
廖亦宣擦了擦手接起来，“喂，婶婶，我在学校门口的串串香店里和连湘林一起吃东西呢，晚饭应该赶不上了，你和叔叔弟弟先吃吧，到时候给我留一碗玉米排骨汤就好。”
连湘林停下筷子，一脸好奇地看着她讲电话。
“知道了，会注意安全的，你们好好吃饭吧，拜拜。”
挂掉电话后，连湘林说：“你跟你婶婶讲我的名字，她知道是谁吗？”
“当然知道啊，上次我们被叫家长的时候她就见过你，后来我也在她面前提过你很多次，她对你印象可好了，还夸你长得漂亮呢。”
“真的吗？”连湘林捂住脸，“原来那个是你婶婶啊，我还以为是你妈妈呢。”
廖亦宣一顿。
“对了，你现在是住在你叔婶家里吗？你妈妈呢，和你爸爸一起在国外吗？”
廖亦宣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就在我高考英语那天。”
“咣当”一声，连湘林打翻了桌子上的醋瓶。
她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去擦桌面上倒出来的醋渍，一边神情慌乱地观察廖亦宣的表情，一边用干哑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看得出来，连湘林对挑起这个话题的行为感到非常愧疚，想看她却又不敢看，廖亦宣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再难看一点的话，她可能当场就哭出来了。
“没关系的，”廖亦宣拿起热水壶，把连湘林喝空的水杯填满，“这件事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愿意对你说。”
和半年前比起来，廖亦宣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已经提高了很多，甚至可以在朋友面前十分平淡地说出来。
“谢谢你愿意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连湘林吸了吸鼻子，眼眶都红了，“但还是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提的，今天这顿我买单。”
她拿起廖亦宣刚给她倒满水的杯子，“我先自罚一杯。”
廖亦宣笑了笑，拿自己冒着热气的水杯跟她的碰了一下，“干杯。”
吃了一会儿，连湘林不知道想起什么，咬牙切齿地说：“难怪当时乔诗仪说那种话的时候你会那么生气，换作是我的话肯定连杀人的想法都有了。”
“说起来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她。”
“我前两天听说她早已经转学了，好像去了三中还是哪里来着，上次她被你撞得脑震荡还在医院里躺了一天呢，据说一出院就办理了转学手续，我朋友说她肯定是被你打怕了，所以才走的。”
廖亦宣无奈地笑了笑，“谁知道是因为什么呢，不过她转走挺好的，我也不是很想再见到她。”
连湘林赞同地点了点头。
吃完回去之后，陈芸给她留的玉米排骨汤刚好还热。
廖亦宣喝了两口后，看了看旁边正在给鱼缸里的金鱼喂食的陈芸，故意拿起手机看起了正在直播的kpl冬冠的选拔赛，声音放得还很大。
陈芸喂完鱼果然被她吸引了过来，“宣宣，你这看的是什么，游戏啊？”
“嗯对，就是尘锡经常玩的那个游戏的职业比赛。”
“好看吗？”
“很好看的，这些台上打比赛的小孩子都很年轻而且有实力，喜欢看他们的粉丝也很多。”
陈芸也坐下来，看着屏幕里的选手皱眉，“这得多大就出来打比赛啊？一个个都不读书的吗？”
廖亦宣笑了笑，“电竞圈的职业选手就是这样，比较吃青春饭。”
陈芸嘀咕道：“这个年纪就得留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没事打什么职业啊。”
廖亦宣知道陈芸最近肯定因为廖尘锡想去打职业的事情头疼不已，而眼下就是一个输出的好机会。
“婶婶，这几年电竞行业挺热门的，这些选手可能是在学校成绩不太好，恰好这方面天分又很高，所以选了一条比较适合自己的路，而且我觉得他们都很有血性敢打敢拼，不比读书考大学的孩子们差。”
陈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个社会还是读书管用，打职业的二十几岁就退役，以后的日子那么长，怎么养活自己啊？”
廖亦宣早就知道家长们都会有这种顾虑，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功课。
“选手的职业生涯虽然短暂，但是他们有些人可是能用几年时间赚到普通工薪半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更别说那些身价上千万的，而且他们退役之后可以转型做主播、解说、教练、赛训助教之类的，总之这个行业的人才比较稀缺，只要有天赋，不怕养不活自己。”
陈芸迟疑了，“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是一点都看不懂这些孩子们都在玩什么，尘锡之前还跟我说过他想休学去打职业，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廖亦宣目光动了动，“婶婶，尘锡打游戏的天赋很高的，而且心理素质比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要好，特别适合上职业赛场，再加上他本身也很喜欢这个，我觉得可以让他试一试。”
“他也跟你说过这事？”
廖亦宣点了点头。
陈芸叹了口气，起身上楼，“我再好好想想吧，这事可是关系到那孩子的前途，不是什么小事，我还得再跟你叔叔多商量商量。”
“嗯，那是当然的。”
手机直播里，一小局的比赛胜负已分，廖亦宣支持的队伍先拿一分，她心情很好地喝了口碗里温热的汤，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看陈芸这反应，估计是有戏。
喝碗汤回房间后，廖亦宣把书包一扔，打开游戏准备排位几把。
这个时候廖尘锡和傅星屿都在线，而且好巧不巧，都是开局7分钟。
廖亦宣心想：这两个该不会在双排吧。
她起身去廖尘锡房间一看，两人不仅在双排，还开着语音。
“打野上路露头了，这波中路可以越，关羽绕后了。”
“吕布原地大，等他落地直接秒。”
“嬴政残血没有闪，你牛魔上去看一眼给个视野，我看看能不能狙到。”
“死了。”砰的一声后，傅星屿淡淡地说。
他玩的是百里守约，一枪一个准不说，指挥也很清晰，廖尘锡跟他一起玩除了报位置之外，就一直在夸赞他国服守约的神狙。
对面打野支援来迟只能清线守塔，他们几个直接控龙，拿了一波大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