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吃早饭的时候，连湘林咬牙切齿地说：“宋肖那个人到底在拽什么啊？整天一副别人欠他五百万的样子，我之前是脑子被抽傻了吧，怎么会喜欢性格这么差的人啊！”
正在喝豆浆的廖亦宣被呛了一下，一个劲地咳嗽，“你喜欢宋肖啊？”
连湘林瞥了她一眼，“别装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过他吗？”
廖亦宣确实看出来了，但是她没想到连湘林会当着李仁乐的面这么说。
果不其然，李仁乐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就淡了淡。
但他没有硬摆冷脸，而是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后座的男生因为早自习张着嘴睡觉，被语文老师发现后扔了粉笔头的事情，不仅转移了话题，还让连湘林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廖亦宣在一旁默默地吃着早饭，心里默念：我不会呼吸，我没有生命，我只是个局外人，一个不会发光的电灯泡。
过了一会，连湘林上厕所去了，李仁乐就聊起了数学老师上节课留的那道题的答案，廖亦宣发现他虽然性格比较皮，但脑子很灵光，理数成绩一直都很好，就是英语差了点，每次只能考六七十分。
聊到一半的时候，廖亦宣看到快餐店进来穿着校服的两男一女，分别是傅星屿、万航和于倩。
傅星屿校服后背上画的那颗星星总是格外扎眼，就算离很远的距离，廖亦宣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
他在前台点餐的时候，身高不够的于倩就扶着他的肩膀垫脚去点单，点完还缠着傅星屿让他给自己买单。
傅星屿人傻钱多，没怎么多想就付了，连带着万航的一起。
廖亦宣默默地把手里喝空的纸杯给捏扁，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傅星屿回头的时候刚好和廖亦宣的眼神对上，他刚露出笑意，廖亦宣就转头跟李仁乐说起了话，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
那三个人坐在了廖亦宣后两桌的位置，于倩说话的声音非常大，一会儿说万航打球被傅星屿虐的事情，一会儿又说自己天天跟着他们蹭早饭，下次可得多买点零食请回来。
关系真好。
廖亦宣抠着手心想。
连湘林也不知道是没找到厕所还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有回来，廖亦宣吃完东西就对李仁乐说：“我得先回去写作业了，你在这里等她吧。”
“好，拜拜。”
外面的天气可真冷，廖亦宣裹紧了身上的厚外套，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刚到校门口的时候，身后一串飞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在她身旁缓下来，“学姐，怎么一个人？”
廖亦宣一抬头就看到傅星屿轻喘着气，鼻尖和下巴都被冷风给吹红了，她一时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压住语气问：“你怎么不继续陪你朋友吃早饭？”
傅星屿挑眉，“原来你刚刚看到我了，为什么装作没有看到？”
廖亦宣顿了顿，闷头说：“你跟你朋友在一块不是挺开心的吗？我没必要去找存在感吧？”
傅星屿失笑，“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生是你同班同学吧？”
“你又认识？”
“一起打过球。”
整个学校里确实没有傅星屿不认识的人。
“前段时间他经常找我给他讲题，月考考好了所以请我吃个早饭。”
傅星屿呼吸声稍微重了一下，然后闷闷地“嗯”了一声。
廖亦宣察觉到他有点不太开心，于是说：“一起的还有连湘林，只不过她刚刚去厕所了你没看到，而且他主要也不是为了请我，是想请连湘林，我就是个工具人，过去当电灯泡的，所以提前回来了。”
廖亦宣解释完就见傅星屿笑了笑，应了一声“嗯”，声线都明显扬起来了。
“这件事是秘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学姐，我不说。”傅星屿乖乖应道。
晚上回去之后，廖亦宣登上游戏看到傅星屿正在拿大号排位，他现在已经七十多颗星了，最近十几局全是单排，胜率还挺高的。
廖亦宣不想打扰他冲一百星，于是自己排位去了，结果打了两把都赢了，直接上了王者。
她美滋滋地给游戏界面截了个图，本来想发给傅星屿看，但又觉得自己总和他聊天的话显得太明显了，于是发了条空间，然后隔几分钟就刷一刷动态，看他给自己点赞了没有。
半个小时后，她都七八十个赞了，却还是没看到傅星屿的名字。
下面的评论也很多，大部分是她那些已经上大学的同学，还有几个是她同班同学，都在夸她厉害，平时成绩那么好，居然还能上王者。
廖亦宣百无聊赖地刷着动态，明明平时十一点半就会准时睡觉的她，硬生生地撑到了快十二点，终于等到了傅星屿的一个大拇指。
廖亦宣有点小激动地扑腾了两下小腿，然后期待他会不会给自己评论。
没想到傅星屿直接给她发消息了。
傅星屿：“恭喜啊，终于住进了最强王者这个大房子里。”
廖亦宣笑着打字回：“前期被你带了一下，后面我可是靠自己的实力冲上来的，而且最后一把用的后裔，拿了四连超凡。”
傅星屿：“？”
傅星屿：“你怎么还没睡，你不是十一点半之前必睡觉吗。”
廖亦宣：“刚上王者太高兴了，你平时都这个点睡觉吗？”
傅星屿：“嗯，之前每次陪你双排完了之后我都会切大号自己玩几把。”
廖亦宣发了个鼓掌的表情，“厉害啊，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你就被职业战队给捞走了。”
傅星屿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发消息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过打职业的想法？”
廖亦宣一怔。
廖尘锡前段时间也说他想去打职业，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了，有没有跟陈芸提这件事情。
她在聊天框里打字：“打职业挺好的啊，你本身就挺有天赋的，而且还年轻，我看kpl里的职业选手很多都只有十七八岁，在舞台上打比赛的时候每一个都很酷，很耀眼。”
傅星屿很久都没有再回消息，直到廖亦宣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才响起了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傅星屿：“本来觉得这个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但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再好好考虑一下。”
廖亦宣把这句话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回：“加油傅星屿，你会是kpl里最厉害的那一个，要相信自己，晚安。”
“嗯。”
“晚安。”
——
圣诞节的前夜是个周五，s市下了一场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雪。
一中的教室里不安空调，学生们怕冷，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不过今天难得下雪，一下课就有好多人出去玩雪了，只有几个人在教室里埋头做题。
连湘林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歪头看着正在整理笔记的廖亦宣，“今晚就是圣诞平安夜了，你说傅星屿会不会给你送礼物啊。”
廖亦宣握笔的手一顿，“怎么会呢，他送我礼物干嘛？”
“廖亦宣同学，不要装傻，你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这么好，他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送点礼物来讨你开心呢？到时候你再装作感动地挤两滴眼泪，他说不准就直接告白了呢。”
廖亦宣耳朵滚烫，恨不得直接捂住连湘林的嘴，“我和他现在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不要故意引导我好不好。”
“你哪里用我引导，你不是本来就喜欢他吗？”
廖亦宣被戳破心事，差点把手里的笔给丢了，“这种事不要随便在教室里说好吗，被人听到了怎么办，而且就算我喜欢他，也不会那么快告白的，所以你少调侃我跟他了。”
连湘林挑眉，“为什么？”
“有别的原因，等我过段时间理清楚了再告诉你。”
廖亦宣在和傅星屿一起逃课看电影的那个晚上就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喜欢，所以在面对一些不确定的事情时，才有些畏手畏脚起来。
比如傅星屿身边那个叫于倩的女生，让她很在意。
即便不明显，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于倩也喜欢傅星屿，而且讨厌廖亦宣。
更让人头疼的是，傅星屿一直把于倩当作朋友，她的穿衣打扮和行事风格处处像个男生，傅星屿就真把她当成男生看了，经常带着她和万航一起出去吃饭或是打篮球。
廖亦宣很在意，她想提醒傅星屿却没有立场，更怕提醒了他之后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给人作陪衬的小丑。
晚自习之前，廖亦宣刚吃完饭回来，就看到于倩和傅星屿站在二班教室的后门门口，于倩手里捧着一只包装精美的苹果，傅星屿则是用胳膊夹着一个橘色的纸盒子。
“都是朋友，送什么苹果啊，留着自己吃吧。”
于倩笑着对傅星屿说：“今天晚上是平安夜，我为什么要吃自己买的苹果啊，当然是我送你一个，你再还我一个，我们吃对方送的苹果才有节日意义啊。”
傅星屿轻轻拧了下眉，“算了吧，我不爱吃苹果。”
廖亦宣想起上次万圣节的时候，也有女生向傅星屿送糖果，他也是这么回答的：“我不爱吃糖。”
于倩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她注意到了廖亦宣，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后，拿着苹果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