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初识
皇宫。
赵栖乐拿着手里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在宫里闲来无事，又没有人陪她玩，便只能让人找来宫外的话本解解闷。
东辰国民风较为开放，对女子没有过于严苛的礼教约束，男子可以纳男妾，女子也可以有男宠。
赵栖乐去年刚过了及笄礼，宫外的公主府也正在修缮。
赵栖乐远在封地的姑姑自丈夫死后，便在自己府邸留了许多男宠，私底下有一些文人曾斥其放浪形骸，但皇家都不曾说过，也只能任由她继续下去。
赵栖乐是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夫婿是什么样子，先帝在世时，她最是受宠，连同婚嫁大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先帝总想着留她几年，再好好挑一挑，没成想一朝驾崩，驸马人选都不曾选定。
仍是留下旨意，许宸乐公主自由之身，任何人不得强迫。
东辰国看重孝道，有了这道圣旨，赵栖乐也不用担心继位的皇帝会将她许配给朝中重臣以作拉拢。
初见顾淮，是在一个午后，赵栖乐旷了夫子的课，在花园里游荡了一天。
赵栖乐才四岁，刚识字不久，在先帝的纵容下几乎谁也不怕，在太子和皇后面前却十分乖巧，会责罚她的人都被哄好了，她便可以放肆玩乐。
花蕊跟在小公主身后，“公主，咱们回去吧，李大人要生气了”
小公主扎着双髻，一席嫩绿公主裙，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粉嫩细腻，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低着头一下下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没事的，反正我也听不懂，父王说以后再学也不迟”，声音软糯糯的。
“公主…”，花蕊还要再劝
“咦”，赵栖乐看见了跪在地上的顾淮。
少年身子瘦弱，虽是跪在石板地上，腰背却是挺直，一双眼睛低垂着，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冷白的脸颊泛着薄红，额头和鼻梁上是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点点光泽，薄唇红润，好看的紧。
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进入视线，鞋面用细腻的丝线勾勒出各种花鸟鱼虫，栩栩如生，再往上，是华贵的宫装裙摆，那人离得很近，能闻见她身上果香里混合着奶香。
顾淮只需要微微抬头，就能看见赵栖乐正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
顾淮行礼，“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顾淮直起身子，却什么话都没说。
“你叫什么名字？”，赵栖乐的眼睛紧盯着他不放，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奴才顾淮”
入宫时上不了台面的名字都会被换掉，顾淮的名字不难听，便留了下来。
小公主已经能分清太监和侍卫了，自己宫里也有许多伺候的太监，却没有这般好看的。
“你是哪个宫的？”
“回公主的话，奴才在翠玉阁当差”
“翠玉阁？”，赵栖乐在嘴里默念了一声，“是宫里很偏僻的一个宫殿吗？”
“是”
赵栖乐皱眉，“那你怎么在这里，这里离翠玉阁很远”
“奴才当差不用心，在这里罚跪三个时辰”
顾淮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十分好听。
赵栖乐仔细端详他的脸，很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太监都好看。
“从今日起，你来本宫这里，如何？”不过是个奴才，赵栖乐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去留。
“奴才多谢公主殿下”，顾淮面色如常。
赵栖乐问道，“你怎么不笑，你不开心吗，这样你就不用受罚了？”
“奴才感激不尽，只是不敢失了规矩”
“那本宫许你笑一下”
顾淮的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上挑的眼尾柔和了很多，但只笑了一瞬。
赵栖乐一挥手，“好了，不用罚跪了，回去吧”
“谢公主殿下”
花蕊回头看了一眼正颤颤巍巍起身的顾淮，心里隐隐不安，宫里的人都知道宸乐公主最好伺候，赏赐不少，还不责罚下人，只要陪公主玩乐便好。
“公主，是否需要奴婢查一查他的底细，万一是什么危险之人”
赵栖乐无所谓道，“没事的，而且他那么好看，不是坏人的”
小公主向来爱美，看人先看脸，还分不清好坏。
哪有奴才敢置喙主子的事，花蕊压下心里的疑问，等着找机会汇报给太子殿下。
顾淮回去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他的地位不高，房间里还有几个人的床铺，但还没回来。
“啪嗒”，房间门被人推开。
钱满负手走进来，两鬓斑白，眯着一双混浊的眼睛，嗓音尖锐阴柔，“呦，三个时辰跪满了？”
顾淮放下手中的东西，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看向钱满时已经恢复如常，“钱公公，宸乐公主免了剩余的责罚，命奴才去伺候”
钱满缓步走近，身上的胭脂香在鼻前散开，让人反胃。
粗糙的手在脸上游走，“咱家竟不知道，你还能抱上公主这条大腿，真是长本事了”
顾淮强忍着恶心，“无论奴才在哪里伺候，都忘不了公公的悉心调教”
钱满笑了一下，伸手在顾淮腰间摩挲，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咱家真是舍不得你走啊”
顾淮这样身份的人是没有香料的，但他洗的勤，能闻见淡淡的皂角香。
肥厚的手掌自后腰来到胸前，“不如你先伺候咱家一回吧，省的咱家老是惦记你”，钱满深深吸了口气，陶醉的眯起了眼睛，虽然身上缺了重要的东西，但仍觉得一阵火热。
“钱公公，公主殿下还等着呢，奴才有机会还会回来看望钱公公的，钱公公莫急”，顾淮面色阴沉，语气却是温和。
还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并不是翻脸的最好时机。
钱满是宫里的老人，最喜欢找一些年轻貌美又无权无势的小太监祸害，碍于他的地位也只能忍受，顾淮就是他近期盯上的。
若是没有大的造化，宫里的晋升也是一级一级的，顾淮不甘心只做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太监，偏偏卡在了钱满这里，钱满不放人，其他人也没有必要为了他去得罪钱满。
顾淮将目标放在了赵栖乐身上，放眼宫中，赵栖乐也是最容易突破的，又与皇上和太子极为亲近，借赵栖乐搭桥也是极好的。
哪怕今日赵栖乐没有选择要他，但顾淮露了脸，后面的计划也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