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闻溪
钟离笙穿着一件银白色宽袖锦袍,银冠束发,身姿欣长,走进了倚香阁。
老鸨眼光毒辣,上下一扫,就知晓眼前人是富贵公子哥。
钟离笙倒是不怎么在意衣服好不好看,自从答应了赵承泽的条件,衣服都是准备好的,华贵修身,比钟离笙之前的衣服更加精致好看。
钟离笙作为一个男子,也曾对这些漂亮衣服表达过疑问。
赵承泽当时的回答是这样的,“你是本王的人,打扮的太过素净不修边幅丢的也是本王的脸,况且打扮好看些,本王才有兴致”
钟离笙对此无话可说,反正用的也不是自己的钱财。
“公子看着面生呀,是不是第一次来”
钟离笙也是第一次独自前来,周围的香气熏人,有些紧张,“嗯”了一声。
“公子别害羞呀,一回生二回熟,不如我给公子介绍几个我们这里有名的姑娘,保准把公子伺候好”,老鸨笑嘻嘻说道
钟离笙拿了银子丢给她,“我在大堂坐一会儿,不用找人了”
老鸨掂了掂银子,笑容不减,“那好,公子有事随时吩咐啊,奴家先上几盘好酒好菜”
青楼找姑娘更挣钱,坐在大堂的客人除了歌舞看的好了,打赏些银两,酒菜给不了太多。
老鸨心里微词,但面上不显,热情的招呼着钟离笙入座。
钟离笙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小儿送来了一些酒菜。
整个大堂喧闹的很,虽然现在是白天,人还不算多,但是管弦的靡靡霏音,男子粗犷的笑声,女子娇媚的嬉笑声,闹做一团,也是热闹的紧。
醇香的酒入口,在喉口留下辛辣之感,再流入腹中,热意留置胸膛,驱散了寒意。
再搭配一口味道尚佳的下酒菜,缓解了口中的辛辣,二三好友,歌舞伴奏,谈一谈人生风月,当真是妙极。
可惜钟离笙孤身一人,但是独酌的快乐也不错。
时不时看看歌舞,偶尔还能听到邻桌的八卦,什么李婶家的羊丢了,让自家男人整晚守着抓贼,最后才知道是自家男人悄悄卖了,还有陈老爷六十大寿的时候喜得贵子……
钟离笙本无意窃听,奈何两个桌子离得近,那人偏偏嗓门大,又喝了些酒,连说带笑,同桌的人拦都拦不住。
“你好,可以拼桌吗?”
钟离笙看着台上的歌舞有些发愣,听见声音扭头看去。
不知何时,身旁竟站了一人,眉细而浓,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眼尾上挑,似有无限风情,鼻梁高挺,粉润的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露出一点贝齿,一席湘叶色衣袍衬得人又白又美,微微弯着腰,锦带勒出了劲痩的腰线,乍一看,美的不可方物。
是男子发髻,也是男子衣袍。
钟离笙一怔,下意识唤了一句“姑娘”,说罢猛地想起刚才听到的是男声,连忙起身,“抱歉…”
闻溪脸僵了一下,看着钟离笙微红的脸,顿觉有趣,装出羞恼的样子“你怎么乱叫人啊?”
是清亮的男音。
钟离笙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拱手,“抱歉,是在下眼花了,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闻溪摆摆手,“没事的,是我唐突了”
闻溪接着说,“公子是孤身一人吗,方不方便拼桌呀,交个朋友?”
钟离笙抬手示意,“方便,请”
“多谢”
钟离笙又看了一眼他,从前不明白,如今看见这样好看的人,才明白什么叫只顾着看人,听不见说话。
钟离笙平复了一下,男生女相不足为奇,况且刚才已经冒犯了,不可再另眼看人。
钟离笙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刚才多有冒犯,我自罚一杯”
钟离笙仰头喝下。
闻溪说道,“哪里的话,是我来的突然,打扰公子雅兴了,这也是有缘来交个朋友”,将杯中酒喝下,闻溪吐了吐舌头,这酒好辣呀。
钟离笙笑了一下,“公子不常喝酒?不如给公子叫些果酒”
“不用了”,闻溪又倒了一杯,“喝得不多罢了,我们那里的酒花样更多,反而不习惯这种”
“听公子口音不像是益州的人”
“我确实不是,现在是住在古月国”
“古月?听公子口音不像啊?”
闻溪干笑,“哈哈哈,说来你可能不信,这里没有我的故乡”
想来是有难言之隐,钟离笙也不多问。
“我叫闻溪,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沐,单字一个云”,钟离笙回道,哪怕不是一国人,也不能轻易让人知道自己的姓名。
“沐云”,闻溪轻念了一遍,“好名字”
“沐云,你是益州人吗?”
“不是,在下京城人氏”
“那你在这里待得久吗,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好地方?”
“我刚来没多久,还不曾去过”
正说着话呢,一个黑衣男子走过来,站在闻溪一旁,“祖宗,你怎么跑这来了,万一被主子知道,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闻溪丝毫不慌,“不要慌,来,坐下看看歌舞”
男子急得直跺脚,“小主,你再不离开,属下我就没命了”
闻溪有些不耐烦,“我只是在这里看看歌舞而已,又没有左搂右抱,瞧你吓得,除了刚开始,哪次没护着你”
男子一噎,“小主,属下求您了,回去吧,还左搂右抱,你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吗?”
闻溪眉一皱,“小毅,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出去”
小毅就知道闻溪有贼心没贼胆。
眼看劝不住闻溪,眼睛一扫,似是才看见钟离笙,双目瞪圆,立马挡在两人之间,紧紧的护着闻溪,厉声问道“你是谁?”
钟离笙看这情形,知道闻溪身份不一般,淡声道,“在下沐云”
闻溪拽了小毅一把,“小毅,你干嘛呢,有没有礼貌,他是我新交的朋友”
“小主,我劝你不要跟别的男子来往,主子的脾气你也知道,连累别人就不好了”
小毅就是要保护着闻溪,不让任何男人女人靠近他。
小毅的心一片哇凉,不敢想象主子知道闻溪私会别的男子后,自己还能不能完整的活着。
自从闻溪出现在主子身边,主子的占有欲达到了巅峰,要不是舍不得,恨不能将闻溪时时刻刻锁在房里,谁也不见。
主子舍不得动闻溪,但杀自己就是一件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