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才是唱戏
后世的京剧是清乾隆年间徽班进京后，与秦腔、汉剧合流，并吸收了昆曲、京腔的长处形成的一种新的戏曲形式。
京剧博采众家之长，形成了完备丰富的曲调板式、成体系的身段做派、各有特色的角色唱腔、可俗可雅的表现内容，到叶渊生活的时代，已经是流传最广泛的戏曲形式。
叶渊现在所写的这一出戏更是其中的代表剧目，流传之广泛可谓妇孺皆知。其中的经典唱段，更是人人都能哼上两句。
不过，这场戏虽然能写出来，但要完整的排演出来，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叶渊本意是想等自己写书攒了一些银钱后，再从那些乞儿中找一些好苗子，来教授他们唱戏，这样那些读不好书的孩子们也能有个出路。
这种唱腔做派大不相同的戏写出来之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听到。
不过，用这出戏来让金生水把大戏台借给自己，那是绰绰有余，甚至是便宜他了。
戏本并不长，按照叶渊日更五万字的速度，不多时便写完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去找金生水借大戏台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叶渊便再次来到了玉桂楼。
进到楼后，叶渊正愁着怎么找金生水，忽然看到昨日那个小厮直奔自己而来，到了跟前弯腰一礼，说道：“叶公子，五爷有请。”
嗯？他知道我来了？叶渊想起金生水所住之处的好视野，心想他应该是看到了自己过来吧。
“叶老弟，你，可是还为昨日之事而来？”金生水看着叶渊迟疑着说道。
叶渊点点头，金生水又道：“叶老弟啊，不是我不借给你，实在是早有这个规矩。”
被这么一个顶着少年脸大叔声音的人叫老弟，叶渊总觉得说不出话的别扭。
“金兄，我知道你难办，不过我这里有个东西，也许能让你改变主意。”
金生水一愣，什么东西，难道你有我金蟾一族的信物不成？他一时心思万千，不由得猜测起叶渊的身份来。这小少年如此神秘，难道背后真有天大的背景？
叶渊拿出一张文稿来，打断了金生水的胡思乱想。
他看着叶渊，有些不解的接过来一看。
嗯？这似乎，是个戏本。
不过，这是什么戏？
金生水之所以要建一个大戏台，是因为他本就是爱戏之人，而且戏曲演出，也是金蟾一族的支柱产业之一。
不过戏看得多了，金生水难免感到有些厌倦，他本是豪放之人，不喜欢那一套咿咿呀呀的唱腔。若不是舞台演绎更丰富，他倒宁愿去听那慷慨激昂的说书。
但叶渊拿来的这个戏本，却让他眼前一亮。
上面标注好了声调，金生水一边看着，一边试着在心中哼了几句，顿时大为讶异。叶渊这戏本的唱戏，似乎和现在的戏曲不太一样啊。
金生水看得入了神，但怎么哼唱都觉得别扭，他感到自己似乎怎么能唱不出这个本子的韵味。但就在他纠结之时，却又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好！”
他看着看着，不由得拍案叫好，叶渊伸头扫了一眼。
嗯，这里的确是好。
戏本不长，没多久金生水就看完了，作为一个戏曲爱好者，他此时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金兄，觉得这本子怎么样？”
金生水还沉浸在刚刚这场戏里，叶渊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叶老弟，这戏本从何而来啊？”
叶渊淡淡一笑，说道：“不才，这在下写的。”
金生水惊讶更甚，不由问道：“是老弟你写的，那这唱腔？”
叶渊道：“金兄可是觉得别扭？”
金生水点点头，叶渊清了清嗓子，猛然唱道：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
状告当朝驸马郎，
欺君王，藐皇上。
悔婚男儿招东床，
杀妻灭子良心丧。
逼死韩琪在庙堂，
将状纸押至了爷的大堂上。
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
“好！”
叶渊这一嗓子起初吓了金生水一跳，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大的震撼。
没错，叶渊写的正是京剧经典剧目——《铡美案》，又名《明公断》。这场戏的故事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其中诞生了一个渣男代名词——陈世美。
《铡美案》说的是秦香莲的丈夫陈世美进京赴考，一去三年，杳无音讯。值年大荒，公婆相继饿死，香莲葬了双亲，携领一对儿女远涉千里进京寻夫。
在京城，秦香莲惊闻丈夫早已中了状元，当了驸马，便闯入驸马府认夫。可陈世美为贪图荣华富贵，狠心抛弃贤妻，甚至将香莲撵出门。香莲母子三人前往开封府途中，露宿一处野庙，陈世美派武官韩琪跟踪追至，欲将香莲母子三人杀之灭口。香莲向韩琪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韩琪听罢十分同情，让香莲母子快些离开。但韩琪自感无法交差，便自刎而死。香莲惊见，悲愤至极，收起沾满鲜血的钢刀，直奔开封府告状。
包拯传秦香莲出庭作证，陈世美拔剑刺向香莲，包拯见人证物证俱在，便将陈世美押入大牢。判以死刑，当场开铡，使正义得以伸张。
而叶渊刚刚唱的，乃是包拯责问陈世美一段。
金生水听惯了软绵绵的唱腔，何曾听过这么一大段酣畅淋漓、带着怒意的花脸快板。当下只觉浑身舒坦，大为过瘾。
“好！好！好！这才是唱戏啊！”金生水连说三个好字。
叶渊见状微微一笑，在金生水不解的眼神中淡定的拿起戏本，起身要走。
“金兄，告辞。”
眼看叶渊就要离开房门，金生水猛地反应过来：“叶老弟，留步！”
叶渊回过神来，冲他灿然一笑。
金生水无奈道：“老弟啊，你这可是拿住了我的命脉了。”
叶渊道：“回头这场戏排出来，相信足以堵住他们的嘴了。”
金生水哈哈大笑，说道：“老弟说的是，这场戏若是愿意让我金春园来演，这戏台子，我送你都成！”
“我不要戏台子，在六月初八那天借用一日即可。不过我需要布置一番，还请金兄帮忙。”
金生水小手一挥：“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