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连战
大口喘着气，雷内斯半跪在地上，又摸着之前受伤的地方，另一只手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从一处阴暗无人的地方一小步一小步走出。
如果人间体也有彩色计时器的话，那他现在也一定还是红灯。
好在这具身体和自己相性不错，能以远超普通人的速度恢复，但是即便如此，他走了几步后，依旧受不了那一剑造成的伤害，最主要是之后还把所有能量耗得干干净净，这极大的加重了原本受到的伤害。
双腿一软，又一次缓缓背靠着墙壁，在大街上坐了下，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头也越来越昏，眼皮像是被一座山压着，止不住想按下去，将眼睛关闭。
最后，还是没撑住，雷内斯就这么背靠着那栋楼房晕过去了，这样也许他反而好受一些。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一看，额，陌生的天花板啊。
他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将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湿毛巾取下来，并检查自己身体各个地方，衣服里东西有没有被拿。
检查完后，发现并没有缺少些什么，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自己腹部的痛感也稍稍得到了缓解。
回看四周，这似乎就是一间普通人家的卧室，没什么特殊的，自己是被什么好心人给捡回家了吗？
听到自己醒来的动静，房门也被走过来的房间主人打开了，雷内斯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个熟人。
“医师？你怎么？”
“这是我家，”医师反而一脸奇怪，他很放松的走进来并习惯性的往放好的凳子上一坐：“倒是你，以你的身份，怎么昏到大街上去了？”
雷内斯思考了一堆借口，但都感觉不足以说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最后只能别过脸：“这算是秘密。”
“那这可真是奇怪的秘密，我检查你的身体，结果发现你特健康，但你却满脸痛苦的昏在街上。”医师明显不信，依旧无比怀疑。
“好吧，其实是走在大街上，被那爆炸余波蹭了一下，虽然没受伤，但还是挺痛的。”
“原来如此。”医师点了点头，对于雷内斯这个借口反而不再怀疑。
什么走在大街上什么的，肯定不信，那么多人，怎么就他受伤了？肯定是在战场上，而作为一名神眷的战士，出现在战场上，被那种爆炸震伤，然后又和部队失散，走在大街上寻求帮助，但是却撑不住昏了过去，在昏过去期间，伤口全部好了，然后被自己救了回来。
这一切很合理，没什么问题，不过就算有问题，他也懒得追究，过度打听他人秘密很不礼貌，何况德拉姆身份又如此特殊。
没想到啊，他居然真信了！不过雷内斯也不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他缓缓从床上下来，准备穿鞋离开。
不过医师很快叫住了他：“尽然你来都来了，要不在这个地方吃个晚饭再走？刚好弥补一下上次出院的聚餐。”
“这………”雷内斯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
医师却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不啊，今天是那位巨人举办圣礼的大事，加上刚才他战斗胜利，这是这么多天来！唯一一次可以说伤亡在十人一下的巨大胜利啊！所以我们就放假半天了，我等吃完晚饭再去值班，反正受伤的这么少医院也不用太忙。”
“那你的老婆和孩子………”
“我老婆带着孩子陪她闺蜜出去逛街了，恐怕要等晚饭后才回吧。所以，我确实挺闲的，要不，你会做饭吗？要不要我教你一下？”
“啊，嗯，当然可以。”看到医师如此热情，雷内斯也没好意思拒绝，暂时休息一下学习做饭，好像也不错。
就这样，这个下午，他都留在医师家里的厨房中，被他教如何学习做饭。
还被他称赞颇有天赋，如果不去当战士的话，这天赋去做厨师没准能当御用厨师呢。
医师的脸色比起之前几日看上去好了不少，黑眼圈也没那么重了，最主要是，他嘴边的微笑更加真实，也更富有感染力了。
并没有之前经常听到的不停忧虑的叹气，他显得特别放松，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当下享受下，不再为工作的事情忧心忡忡。
是因为在家里和医院的状态不同吗？
雷内斯细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显得过于正常。
他们的神消失了，心里本应该感到空落落的才对吧。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医师双手合并，紧紧贴在一起，闭上双眼，低头沉默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开始吃饭。
一旁，雷内斯学的有模有样，甚至整个动作时间连一分一毫也不差，这大概是是什么吃饭前对神表示感谢的行为，之前医院是病人所以都没怎么这样做过，现在倒是需要学学防止自己太过于突兀。
“没想到啊，能做这么多出来。”
医师看着眼前木制圆桌上这么多盘菜，抓了抓脑袋：“好像做太多了，我们多吃点吧，可不能浪费。”
雷内斯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还好他们餐桌上可以说话，没有这方面忌讳，自己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再出差错了。
“倒是没想到你，作为一名医生，居然这么擅长做饭。”
“我在成为医生之前，可有好好学过这些啦，就是靠这一手菜，得到我老婆认可的！这么多年没做了，来尝尝看，我手艺有没有荒废！”
说完，他就拿起叉子，从盘子里叉起一块牛排肉，放在雷尔斯的饭碗里。
从饮食上看，泽华人的餐桌可谓是兼顾东西，混在一起，并且，还为此准备了各种文明的餐具，就雷尔斯眼前桌子上而言，就出现了刀叉，勺子和筷子。
这也导致他们可选择的方向多样，吃起来和用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味道好好……”雷内斯咬了一口后，便将硕大的牛排不停往嘴里塞。
看到这一幕，医师哈哈大笑：“看样子我手艺还没有荒废，多吃点，这可也算是庆祝你健康出院。”
“你看上去比在医院的时候心情好多了啊。”雷内斯一边咀嚼着，一边开口说话。
“哦？是吗？我感觉自己……嘛，最近确实舒服了许多。”
“嗯？你是讨厌医生的这份工作吗？”
医师脸色略变，笑容也淡了下去，陷入回忆当中，似乎思索了一会后再回答着：“也不吧，其实我，还挺喜欢的，这可是救死扶伤的工作，是我对神明的回报，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工作，我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有神保佑，我为此而自豪。”
“那为什么……”
“你失忆了，可能不太清楚我的感受，你能想象心中突然出现一个空洞吗？怎么填也填不满的空洞，神明不再允许我感应后，那个地方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龙巢虎穴，使我不能静心。”
他慢慢陈述着，将心里对神的情感一点点描绘在雷尔斯前。
“大家都很慌张，但谁也不敢说出口，深怕只有自己是被排除在外，被神放弃了，以往，我们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向那如太阳一般的神述说，神总会释放出那温和的光辉，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能给予我们目标和方向，我们的一切，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当我们感到惶恐不安的时候，其都会给予我们认可。”
“可就这么突然的，神不见了，无论怎么去向那个空洞去填补，最后，我们从中只能看到的只有丑陋和渺小的自己，冰冷且毫无意义的现实，没人告诉我们现在到底是对，是错，怎么走下去，我们每天疲倦，却没人安慰，我们每天努力，却不知道这是否正确且有效果，所以，就只能像大地失去太阳一般，万物俱灭，凋零枯萎。”
“越是那样，我们对神的怀念越是加厚，可越是无法遗忘，心里的空洞就会愈发变大，就越能理解现在被神离弃的残酷的现状，从而感到更加绝望，可我们没有面对这一切的勇气，虽然报纸没报道，但我知道很多人都自杀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差不多了，只是神让我作为一名医生，我不能抛弃病人而不管，我想其它人也是这样。”
雷内斯听着这些话，最后吐出一句话：“这简直就像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一样……”
“说的很对，我们就是不能没有母亲，还没有长大到可以独立前行的孩子，我们可不想当孤儿。”
“那么现在……”
医师将碗里的饭刨干净，又喝了一口饮料，一脸神清气爽，和雷尔斯第一次见到时简直判若两人。
“因为雷内斯奥特曼降临了啊，他是神降下的战无不胜的使者，帮我们度过怪兽考验的英雄！神明明还期待我们，只要我们通过试炼，其就会再次降临，这是一次对我们泽华人的考验！这就是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
“可是，如果……”
“那怎么可能？”可话还没说完，医师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反而一脸不可思议，对他能问出这种不吉利的话而感到疑惑。
“如果真要我们不通过试炼，又为什么要让无敌的奥特曼出现？奥特曼肯定可以获胜，他刚才连那么强大的怪兽都打赢了！所以奥特曼一定不会输！他是神的使者！”
“……你说得对…是我多言了………”
不再反驳，雷内斯心里五味杂陈，“奥特曼一定不会输”，这句话自己在历史课本里看过多次，但这一次，听到这句话的自己的心情却倍感沉重。
在吃完饭和医师告别后，他走在大街上，看着满天星光，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一次坚定了继续战斗的决心。
自己，绝不能失败。
无论，用什么方式。
“芝顿！”
伴随着这个无比耳熟的叫声，一瞬间判断出这是哪个奥特曼都无比熟悉的敌人的雷内斯拿出变身器，开始了夜晚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