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江户川乱步静静看着工藤琉夏这张脸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工藤琉夏被他这么盯着，突然有种非常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这种诡异的背叛感让工藤琉夏觉得异常不自在。

    半晌，就在她局促的忍不住想说点什么时，江户川乱步忽的又扬起了那张人畜无害的天真笑脸。

    他笑眯眯的说：“我看你一直没下来，所以就上来看看。夏，发生什么了吗，怎么弄这么久啊？”

    工藤琉夏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江户川乱步没看到刚刚她和太宰治在房间里发生的事。

    然而这么一想，她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种种，想起太宰治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

    不行，工藤琉夏觉得自己耳朵上的热度又重新攀升了起来。

    她连忙驱散脑海里的画面，含糊的说：“没，什么都没发生。”

    “……是吗。”江户川乱步看着她的耳朵，抿了下唇。

    工藤琉夏显然也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拨了拨头发，遮住自己发烫的耳朵，“啊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先下去了哈。”

    说完之后，不等江户川乱步作何反应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平静的目送着她离开。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彻底看不见了，这才缓缓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太宰治的房间。

    那双犀利的碧绿色眼睛也随之骤然睁开。

    江户川乱步进来的时候，见太宰治正曲着一条腿，坐在凌乱大床旁边的地毯上给自己胳膊缠绷带。

    他嘴里叼着绷带的一端，另一只手则熟练的来回缠绕着。

    这个过程已经进行到尾声，青年修长劲瘦的胳膊已经被绷带缠上大半，只剩下一截纤细有力的手腕还裸|露在外。

    江户川乱步的视线仿佛根本就不受那些绷带的影响。

    他直勾勾的盯着太宰治的胳膊，神色复杂，没说话。

    最终还是太宰治缠好绷带后，率先开口，打破的沉默。

    他像才发现江户川乱步似的，撑着下颌，故作惊讶道：“欸，乱步先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江户川乱步眼睫微动，将目光从太宰治缠满绷带的手臂移到他的眼睛上。

    四目相对，他克制的抿了下唇，沉声道：“下不为例。”

    太宰治弯唇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虽然我们都在武装侦探社共事，我也的确受社长所托，协助你办事。但乱步先生，工作之外，我想我并没有遵从你命令的义务。”

    “不是命令。”江户川乱步嗓音越发的沉，“是警告。”

    太宰治这下连面上挂着的那点笑意都彻底没了。

    他面色有些难看的问：“乱步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户川乱步往他刚缠好绷带的手臂上看了一眼，平静的说：“夏的性格，你应该是知道的。”

    “她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但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敏感，比谁都胆小。”

    “即便再怎么努力掩饰，她的身体还是会出于本能的排斥。”

    “而在这被排斥的对象中——”

    江户川乱步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就包括你。”

    太宰治呼吸骤然一乱，心头的慌乱怎么都藏匿不住。

    江户川乱步说的这些他是知道的，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

    太宰治用力抓着自己刚缠好绷带的胳膊，哑声道：“过去的确是我不好，做了一些错事……”

    “只是一些错事吗？”

    江户川乱步打断他，近乎咄咄逼人的问：“夏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逃离你，所以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些错事’？”

    太宰治想起当年他当着工藤琉夏的面走到森鸥外身边时，工藤琉夏受伤的眼神，沉默了。

    江户川乱步见此，冷声道：“看在社长和同事一场的份上，我才会同意让你暂时留下来。但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做一些越矩的事，那么……”

    “那么就怎样？”青年沉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江户川乱步看着他那双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沉眼眸，眉头微皱。

    过了许久，才用丝毫不输的沉稳声音回道：“那么我就会尽我所能，倾我所有，阻止你靠近夏。”

    太宰治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不愧是乱步先生，一眼就看穿了我最害怕的东西。可是乱步先生，比起这些，你是不是弄错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轻重缓急？”

    太宰治没急着回答。

    他垂眸抚上工藤琉夏刚在床上坐过的位置，掌心细细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着的淡淡温度。

    良久，缓缓道：“你难道没发现夏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