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 章 幼稚的男人
苏芮把手机摁灭，抬头对徐桢笑道：“人家年纪比你还大呢。算是长辈级的‘师兄’。”
“哦”徐桢抬眉，“芮芮，平常很受班上同学欢迎嘛？”
“一定比不上brian你在女生中受欢迎。”
“那倒未必，之前去相亲，我还被人泼过咖啡。”他指了指头发，“从头开始泼的。”
“我倒想听听你当时说了什么话，让对方这么动怒？”苏芮有些八卦。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徐桢一副受害者模样。
要么嘴贱，要么渣。
否则怎么会被泼咖啡呢？
苏芮忍不住微微点头：“那位姑娘好帅。”
徐桢警惕起来：“你不是也想泼我茶吧？这壶里的水烫着呢。”
苏芮笑得很柔和：“怎么可能呢？您可是我的企业导师呢？我们还算半个同事呢。再说你烫伤了，我又得去拔紫花地丁给您敷上，还得无证行医一回。”
可内心os——姓徐的，其实我忍你很久了。
徐桢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点了点头：“我总结了：你一说‘您’，我就知道你在骂我。”
“冤枉啊，我怎么敢。”
徐桢云淡风轻地说：“你又不怕我。”
“何以见得？”
“坐下来饮茶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他放下茶杯，打量了一眼她，“芮芮你比我原先以为的还有趣些；比我前几次看到的样子还好看。你很适合这样的打扮。”
苏芮想了想，严谨地回答他：“额，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刷了睫毛膏，之前你见到我的时候都没刷睫毛。因为今天是咱俩得‘线下面试’嘛，会比较重视一点。”
徐桢话锋一转：“芮芮平时在班上也给同学算命、看手相吗？”
“徐总以为这个阴阳五行的行当那么容易做的吗？懂了点易理是一回事，帮人家分析是另一回事，行医的还要有了医师资格才能开处方呢。”
“那为什么第一次见我，就要帮我算命？今天又把我当试药靶子，无证就行医？”他嘴角浮起笑意。
“因为你有贵人相。让人忍住就想帮你算一下，忍不住给你医治。”苏芮恭维他。
事实上呢，当然是因为别人不是跛子，外表特质没有你那么明显啊。
苏芮那会刚学了一招如何看腿脚不利索，又刚好碰到拄拐的徐桢。
仅此而已罢了。
至于“无证行医”是因为别人的态度是拒绝到底，从来没人给她机会“行医”啊。
徐桢没听到苏芮的这一番内心剖析，他只是把脸凑过去：“哪里是贵人相？你分析一下。”
苏芮一本正经地，伸出手在他脸上指指点点：“浓眉，凤眼，鼻子高挺，额头宽阔，这些都是贵人相。”
“五官来说，就没有缺点？”他轻轻握住了她的食指。
“有是有，但没有大碍。”她轻轻地把手指抽出。
嘴唇比较薄嘛，这个是劣势。
但嘴唇薄的人杀伐果断，也不完全算缺点。
反正最多三个月，苏芮决定拍拍屁股就走，薄情的人还好一点。
若面前这位是重感情的人，像他这样上好的皮囊，苏芮说不准倒要争取一把，如何往结婚上面动脑筋了。
毕竟她明年就二十六岁了。
大学的时候，苏芮曾在宿舍里宣布自己要在二十六岁结婚。
那个时候，
她竟傻到以为结婚这种事也是可规划的。
-
从桃园出来，回到游艇上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因为风景太美，紫外线又没中午那么强烈，苏芮和徐桢都没下舱。
只待在外头看夕阳。
徐桢在茶室的时候就扯掉了口罩，之后就不肯再戴了。
从苏芮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男人的眼睛虽然和纪正很像，但眼神却不一样。
纪正的眼神永远是温存的。
让人看一眼就心定的那种温存。
而徐桢这眼神，分明是一双寡冷的眼睛，眸光冷冷的。
甚至他看远处夕阳的时候都是凉薄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苏芮觉得他不开口的时候，还挺让人害怕的。
可很奇怪，他一说话就有了生气。
她就不怕他了。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回，她也倚着栏杆，托腮看向远方的几艘渔船。
“你说那些渔民今天会有收获吗？”苏芮问。
徐桢笑道：“那几艘上面的渔夫是假人，船也常年系着的，你可以理解为附近景点的观赏船。”
“怎么会呢？”
徐桢来劲了：“怎么不会？你不信的话，我让小郑开过去，你瞧瞧。”
虽然苏芮说不需要。
可徐桢这个犟头非要让小郑把游艇开过去。
结果当然证明了他说的是对的。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
苏芮在心中可鄙视了——好幼稚啊，怪不得这样好看的皮囊三十岁还没结婚。
嗯，这样比较起来，他还是不说话的时候酷一点。
她又想起纪正。
无论何时何地，纪正都是情绪稳定的。
宽容的，包容的。
像个大哥哥一样。
-
初一的暑假，家里请客。
那次期末苏芮数学考试考砸了，在桌上被母亲骂了几句，就下桌了。
她躲到房间里哭。
根本就没人管她。
是纪正敲了门，喊她出去吃饭。
那会纪正已经在北京上大学了，他一边摸着她的马尾，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小芮，别哭，我和你妈妈说了，暑假有空我来教你做题。”
苏芮有很多表兄弟，他们和她关系都很好。
但没有一个人会摸她马尾，也没有一个人给她擦过眼泪。
更不会帮她补习。
而纪正也似乎只和她亲近，对于其他人都淡淡的。
而纪正到苏芮家来做客，也总是很受苏芮父母的欢迎。
是呀，谁不欢迎一个学霸外甥呢？
虽然这个外甥和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比起阿姨亲生的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弟纪星，苏芮甚至觉得她父母也似乎更喜欢姨夫和前妻生的纪正。
一向眼高于顶的“李校长”曾夸过纪正是天才。
而老苏和其他舅舅常常会邀少年纪正到书房聊天，他们会聊一些成年男人在一起时聊的时政话题，而同龄的那些表哥们只配在窝在小孩堆里打游戏。
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因。
苏芮一直有种幻想。
对纪正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