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陆瑶
钟九踏上三层，没有他想象中的打打杀杀，一个娇小的纸人竟然在哭泣，听声音是个小女孩，哭声委屈极了。
“我说不让你们点火，现在怎么办……”小纸人眼角没有泪珠，但抽抽搭搭的哭声却让钟九笑惨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鬼？
“你怎么了？”钟九走向前，看着纸人小姑娘的模样，事情似乎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
“你别过来，这火一旦沾上就灭不掉了。”
听着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钟九让红衣女鬼扑灭了火苗。
“你是术士，你别抓我，这火不是我放的。”小纸人一点点地往后退，双手抱住了头。
“我不抓你，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钟九看着这样的鬼，起了恻隐之心，从刚才灭火的行为来看，他不认为这是个恶鬼，她身上也没有怨念，只是灵魂寄宿在了纸人身上而已。
“我是从一家冥店里跑出来的，路上看见三个人在玩火，就上前劝他们把火灭了，结果他们发现我会说话，就抓住了我。”
“然后他们不顾你的哭喊和劝阻，用火点着了你，是吗？”
“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是术士，算出来的。对了，抓住你点火的那三个人多大了，长什么样？”
“他们不是大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也许点火只是觉得好玩。”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十二三岁啊，也不小了。”
钟九眯起眼睛，目光锁定在那三个正被救出的“孩子”身上。
这时，一个人从楼梯走了上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英俊，就是太不修边幅，显得十分邋遢。
“是……是老板……”小女孩哆哆嗦嗦地往后退，躲到了钟九身后。
“他是谁？”钟九看着浑身哆嗦的小纸人问道。
“诡街的冥店老板。”
钟九看向那人，他就是周素素要找的大夫？
“钟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姓余。”
“余先生也是来处理灵异事件的？”钟九知道司夜部会找人接替周素素承担起这片地区的事务，原来就是这位冥店老板。
“家里人跑出来闯了大祸，我自然要来收拾烂摊子。”那位余老板蹲下身，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纸人，露出了微笑。
“怎么跑出来了？”
“店里每天都有人来买纸人，我害怕。”
余勤将纸人抓起抱进怀里，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叹道：“你这小脑袋瓜，要是想把你卖了，不早就卖了，本想让你出去溜达溜达，谁想到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幸好，这次罪责不在你，只不过，你这一任性，恐怕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余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何无法转世投胎？”钟九对于这些事不甚了解，知道的一些皮毛还都是从周素素的黑色笔记上看到的。
“陆瑶没有怨念本来可以进入冥间转世，但那三个人一把火将她的灵魂烧得残缺不全，我就是再做一具纸人也没用了。”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钟九也发现小女孩的灵魂正在逐渐消散，看着自始至终都没错的她，钟九不愿见对方如此痛苦地死去，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余勤摇了摇头，“灵魂缺失，她连进入冥界的资格都没有。你也看见了，刚才的火为何无法用水浇灭？那是因为火是她灵魂催生出的阴火，阳间的水根本无法浇灭。”
“原来如此。”钟九这才知晓其中的内情，那三人一把火，不仅烧死了大半楼里的人，还害了这个小女孩。
“别人或许不行，但你也许有救她的机会。”余勤自己无计可施，他只是个会扎纸人的冥店老板，但对方或许有办法救小纸人一命。
“哦？”钟九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能制服鬼，她也是鬼，虽然灵魂不全，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钟九明白了冥店老板的意图，他想让自己试试能否救下小纸人。
“我只能试一试，成与不成我并无把握。”钟九如实相告。
“那是自然，成了是这小丫头的命好，不成也是她的命数。”
钟九将手放在了纸人的身上，五秒后，小女孩的灵魂沉入了水底。
让钟九感觉惊异的是，湖水中陆瑶的灵魂正在缓慢的修补，小纸人并未死去。
“看钟先生的样子，人是救下了？”余勤看向钟九的眼睛。
“现在还不好说，还要在观察观察。”
“那好，一切就拜托钟先生了。”话音刚落，这位冥店老板就径直离开了。
待钟九走出火场，他与赵建民打了个招呼，让他去抓那三个纵火犯，然后就拉着温婉离开了。
二人暂时回到了周素素的豪宅。
钟九这两天也累了，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就躺在了床上。经过陈官村的事后，钟九感觉自己越发习惯了这份危险的工作，恐怖伴随着危险已经变成了生活的常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随着夜越来越深了，在钟九的房间里，他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时不时会惊醒。至于温婉则是躺在了他的身边，按她自己的话说，距离钟九越近，她睡得越踏实。
每当钟九入睡后，就会有几道鬼影从地面窜出。它们不能离钟九太远，但在几百米的范围内是可以随意移动的。
只见红衣女鬼依旧在钟九身边环绕，多面鬼在四处游荡，小纸人陆瑶钻进了一只兔子外形的布娃娃里，躺在了钟九的身边。吹灯鬼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油灯。
当钟九睁开眼睛时，就见几只鬼正手忙脚乱地朝湖水里跑去。他立即薅住了要跑的陆瑶，右手一抓，攥住了两只兔子耳朵，将她提溜了起来。
“我睡着后，你们还能自己跑出来？”钟九大感棘手，他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些鬼的动向。
“嗯。”小女孩怯生生地回了一句。看着钟九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女孩开口道：“我们不能离你太远，而且一旦出来的时间长了你会被惊醒的。”
闻言，钟九松了口气，要是这些鬼到处为非作歹，他又没有钳制的手段，用不了三天，他就会被司夜部干掉。
“都回湖里去，我要睡觉了。”
钟九将几只鬼赶走，并强制它们不许偷溜到人间，不然他不被鬼杀死，也会因为睡眠不足被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