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招揽

    钟九靠在沙发上，他的双眼微微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自从体内有炁团后，他的眼睛似乎也出现了异变。

    在对鬼的探查上，钟九也确实比周素素更有优势，因为他的这双眼睛能通阴阳。现在的钟九肯定不能算普通人了，就是几十个练家子联手围攻他，在红衣女鬼的压力下，也会瞬间趴在地上，甚至会被撵成肉泥。

    看着一直在忙碌的周素素，钟九闲着没事，自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烧水沏茶。

    “周姐，我看你这茶叶种类挺齐全的，你喝什么？”钟九看着琳琅满目的茶具和各种名贵品牌的茶叶，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行。”对周素素来说，喝茶就是为了提神，而且单说效果，茶水还不如咖啡管用，她还是更倾向于喝咖啡。

    钟九将茶泡好后，放在了周素素的电脑旁，自己则是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整个身体也瘫在了上面，显得有些懒散。

    “你大学也快毕业了，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周素素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转头看向懒散的钟九，问了一句。

    “没想过，做什么都行，只要离家近，加班少，能摸鱼，我都行。”

    钟九二十岁时就看开了，人生匆匆百年，大家都是过客，玩什么命啊。人生不是来吃苦的，真想吃苦，会有吃不完的苦。而幸福不是看你手里握着多少东西，是看你如何下定义，差不多就得了。郑板桥不是说了吗，难得糊涂。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不还是死了一个钢镚也带不走吗？都是给人家挣得，古玩字画您收藏的再多，连拿出来把玩把玩您都得小心翼翼，何苦来哉啊，真临死的时候，喜欢的东西都带走，您舍得？就不怕遇见盗墓的？连慈禧的墓都让人扒了，东西放哪也不放心啊。算了，只要够养家糊口的，钟九就知足了，至于结不结婚那都不重要，不结也无所谓，只要能给她妈养老就得。

    周素素看着钟九那副懒散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朝气蓬勃的年纪，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大好人生才刚开始，就给人一种土埋半截的垂暮感，一个还没完全出校园的大学生怎么成这样了？

    “你要是加入司夜部，待遇会很好，工资也很丰厚，足够你和你家里人养老了。而且总部对外的职位也很体面，足以让人刮目相看，光宗耀祖。怎么样，再考虑一下？”周素素的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钟九瞧着一脸严肃的周素素，也赶忙收敛起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表情变得认真了些。他用两只手撑起身体，坐得笔直，但整体还是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

    “周姐，您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就是个菜鸟，和鬼拼死拼活，这种工作，我可玩不转。再说了，这可是随时会送命的活，您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敢干啊！”钟九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明确，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更别提什么宏伟的抱负了，没听说嘛，创业的尽头是负债，老板的尽头是老赖。

    好多人都觉得自己绝顶聪明，刷了点短视频就提高认知了？找家里拿钱创业，您那叫创业吗？您那是败家，做买卖赔了可不是免罪金牌，您张口好像自己占了多大理似的，说来说去不还是败家嘛，真想做生意的人，怎么着也得把成本压低了吧，他觉得收废品都比那些盲目开店的人清醒些。当然，也不排除有赚钱的人，但也得先想想自己是不是那块料。钟九这辈子没别的优点，就是活的有数，他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的偶像是张良，贾诩那样的人，在他看来，这二位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不排除有人想名留青史，留得身前身后名，只追求那一瞬间的辉煌，可他不是那种人啊。钟九可以忍受自己前半生受苦，但绝不允许自己老了还受罪，那就太难看了。

    “这份工作的意义不一样，你若是接受，你家的族谱可能会重开一页，从你而始。”周素素紧盯着钟九，试图捕捉到她期望的表情。

    “呼~周姐，您得亏没有出生在战国时期，不然高低是个苏秦张仪啊，得嘞，您别劝了，不是我不知好歹，实在是这份工作我难以胜任，别耽误您的事，我走了，甭送，拜拜了您嘞。”

    钟九说完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之前还没忘了拿桌上提前打包好的茶叶，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从你觉醒天赋法术的那一刻，你的圈子就变了，你以为自己还能过正常人的日子吗？”周素素依旧是那副认真的神情看着钟九，她的话语和神态都表明了她没在开玩笑。

    “司夜部不会强制你加入，但还是那句话，你昨晚的表现早晚会在总部备案，这是为了监察术士的动向，维护社会稳定。如果你不加入司夜部，未来的日子会有很多势力跟你接触。刚开始，你或许会和和气气的拒绝他们，但无休止的骚扰会让你不厌其烦，甚至他们会抓住你的家人，要挟你为他们办事。没有势力庇护的你，只能妥协。那些突然有了力量的邪恶之士，会变得肆无忌惮，除了总部，没人能约束他们。”

    钟九何尝没考虑到这一点，他只不过是想暂时逃离这个让他头疼的话题罢了。真没想到，一时的好奇，竟然会将他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这个周素素，什么生死之交，人说到底不过是利益的交换，没有了价值就会被舍弃。轻易相信感情，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去赌的人，那都是没挨过社会毒打的人，要知道社会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而且越低的社会阶层争夺就越残酷，按照金字塔的结构，处在底层的人最多，资源却最少，再不争斗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钟九心里清楚，自己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姐，容我考虑考虑，成吗？”钟九再次露出了自己独有的那股懒劲儿。

    “行，不急。这是我的手机号，你有事随时找我。”周素素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得嘞，周姐您歇着，走了。”钟九朝着大门走去，右手扬起挥了挥，与那位神秘的女同学道别。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敢多待了。

    走出了那全是富人的小区，钟九再次打开了那本黑色笔记，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修习法术的心得，他一边走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