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幅画
电话那头的陆茉听见这话，想也没想就说：“那你把然然叫来咱家吧，也不知道你宋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小姑娘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顾越之应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刚才还在笑的宋识然此刻没了动静，眼神乱晃，她没想到顾越之一直不离开是怕自己会害怕。
其实自己没那么害怕，都法治社会了，哪儿还会半夜有小偷什么的光临啊。再说小区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宋识然感觉心里热热的，似乎有一股暖流滑过。顾越之虽然不着调，嘴还欠，但却很细心，也很善良。
“那个……”顾越之别扭的开口，“你今晚去我家吧，叔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了，我没事。我爸就爱大惊小怪，我又不是小孩。”宋识然说的确实是真话，小时候确实会害怕一个人在家。
宋识然看了看时间，“阿姨不是催你回家吗，你快回去吧。”
顾越之也没强求，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宋识然跟在他身后。
他走出门，似乎是不放心，对着宋识然说：“你要是害怕，就给我发消息，打电话也行，反正我睡得晚。”
宋识然笑了，这人是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吗，敷衍说：“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学校见。”
“明天见。”顾越之转身离开。
顾越之离开，宋识然便关灯回房睡觉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得特别甜。
“不是让你把然然带咱家来吗。”陆茉以为宋识然要来，还特意收拾好了客房。
“她说她不害怕。”顾越之说完便回房间了，他躺在床上一直没合眼，困的时候就下床蹦哒两下，直到看见隔壁客厅的灯亮了，顾越之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才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熬夜的代价就是第二天起不来，胡乱塞了几口早餐，却还是错过公交，迟到被记名字。
“你怎么跟没睡似的。”下课，宋识然一转头就看见趴在桌上的顾越之，没听到回答，耳边只有沉重的呼吸。
宋识然一愣，没想到顾越之困成这样，默默转身，噤声不再说话。
“然然，中午吃什么？”赵丽娜扯着大嗓门，朝宋识然这儿冲过来。
宋识然想也没想，一个箭步上前，拉着赵丽娜往教室外走去，“丽娜我们去上厕所吧。”
赵丽娜也没多想，答应了，顺便缠着宋识然去了趟小卖部。
宋识然到教室时，顾越之已经醒了，估计是被吵醒的，依旧睡眼惺忪，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她把在小卖部买的酸奶放到顾越之桌上，开口问：“请你喝，你是一晚没睡吗？”
因为刚醒的缘故，顾越之脑子还没完全恢复清醒，看着桌上的酸奶，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给我酸奶干嘛？”半晌，顾越之开口，声音沙哑。
“路上捡的，让你试毒。”宋识然面无表情，顾越之这副呆呆的模样还挺可爱的，特别是额头那撮被压扁的头发。
顾越之还想说些什么，但上课铃响了，宋识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节课是老陈的，他进门看见班里死气沉沉的模样，劈头盖脸一顿骂，大家瞬间清醒了不少，老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课上到一半，又有人开始昏睡了，老陈叫醒这个又要叫那个，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干脆直接把打瞌睡的全部赶到了教室后面的空位罚站。
“都高二了，一天天还这么不着调，教室是给你们睡觉的吗！”老陈语重心长，“顾越之！你干什么呢！站着都能睡着，你是睡神吗！”
老陈这一声吼，不少昏昏欲睡的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宋识然也是其中之一。
宋识然回头看了看，这种情况下，靠墙站的顾越之居然无动于衷，那个头跟小鸡啄米似的，都快钻进书里了。
老陈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跨大步走下讲台，来到顾越之身边，抬腿就是一脚。力气不重，顾越之一下就清醒了，抬眸就看见站在他对面的老陈，瞬间卖乖认错：“老师，我错了。”
老陈哼了一声：“认错速度倒是快，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站着都能睡着！”
顾越之不回答，老陈也没多问，又训了他两句，继续上课。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体育课，大家都跟撒欢儿的野马，精力充沛，一点儿也不像上午那样死气沉沉，跟蔫儿了的草似的。体育老师见状特别欣慰。
自由活动时间，赵丽娜说想玩排球，拉着他们去排球场，到了才发现李路以一群人也在这儿。
苏林看见这堆混混嫌脏了眼，说了句晦气，刚打算走，几人就被李路以他们拦住，“顾越之，要不要来比一场。”
顾越之看向身边的几人，眼神询问他们要不要玩一玩，三人都摇头，这个李路以简直中二死了，特别是宋识然，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顾越之看着宋识然嫌弃的表情，没憋住笑出了声。
李路以以为顾越之是在嘲笑他，瞬间火了，大声吼道：“你他妈什么意思，笑什么笑，给老子小心点儿。”
顾越之还没开口，有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李路以同学，你嘴怎么那么臭呢，都是高中生了，能不能有点素质，幼儿园小孩都知道不能说脏话，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你还不如三岁小孩吗？”
宋识然把顾越之护在身后，毕竟顾越之帮了她那么多次，自己站出来一次也是应该的。而且，她不想听见有人骂顾越之。
不止顾越之，李路以也没想到。平时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的宋识然，这次会站出来。他对宋识然其实没多大兴趣，只是感觉长得漂亮，想追着玩儿。
他之前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追不上？宋识然这样的还是第一个，他当着朋友的面说一定会拿下。
宋识然刚刚这一下，让李路以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瞬间恼羞成怒，呸了声，“宋识然，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你是女生，老子就不敢动你！”
顾越之瞬间沉下脸来，眸中厉色一闪，伸手把宋识然拉到身后，身旁的苏林也是眼神冰冷，如同闪着寒光的刀锋在李路以身上扫射，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那边几个干什么呢！”几米之外传来体育老师声音。
李路以低声骂了一句，走时还对着顾越之他们放狠话，让他们小心点儿。
“下次不许那么冲动。”等李路以一群人走开，顾越之对身后的人说，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万一他和苏林不在 ，后果他不敢想。李路以那种人，打女生可没什么稀奇。
宋识然知道顾越之的意思，安慰道：“我知道，我不是仗着你们在吗。”
宋识然说这句话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看向顾越之。
顾越之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半晌，只觉得自己耳朵热热的。
“就是！没事，然然你想骂就骂回去，我们在呢。”赵丽娜双手握拳，“我看他敢不敢动手，我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
赵丽娜脸上的小表情可爱到不行，宋识然忍不住捏捏了她的脸，搂过她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好可爱，带着赵丽娜去拿排球。
顾越之看着宋识然这一套流畅的动作眼神暗了暗，问旁边的苏林：“她好像很喜欢捏别人的脸。”
苏林摸着下巴回忆了下，“嗯……好像是，小时候也老捏我脸。”
苏林还在回忆小时候和宋识然穿开裆裤的友情，忽然感觉身旁气氛一冷，转头就看见顾越之那快冻死人的臭脸。
他不禁感到奇怪，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谁又惹到他了。
正当苏林快抓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信息时，前面传来赵丽娜的声音，“你们两个快点，来打球！磨蹭死了！”
顾越之抬腿朝前走，苏林在后面追没再往深处想。
“你俩男生和我俩女生打不太公平吧”赵丽娜手里拿着排球，对走过来的两人说。
宋识然点点头，她俩可完全没有身高优势。
“然然和顾越之一队，苏林和我一队。”赵丽娜也不管两人的想法，直接分好队。
苏林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就问为什么。
赵丽娜心里吐槽苏林没眼力见，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把人拉到了球网的另一面。
宋识然没多想，倒是顾越之愣了几秒。
苏林和宋识然都学过一点儿排球，至于赵丽娜纯粹就是手痒想玩儿，顾越之也没怎么碰过。几局下来，宋识然和苏林倒是成了主力。不过随便玩玩，几人都没那么认真。
顾越之偶尔接个球，大多数时间都是充当背景板，在一旁看着，看阳光下的宋识然，笑得灿烂，赢了球一蹦一跳，偶尔发出几声惊呼。
顾越之觉得这场景好像一幅画，而宋识然是作画的人，也只有宋识然，才能画出他想要珍藏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