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世

    萧言月扒开躺在她身上的纪尧，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乌鸦吃着腐败的肉，一片死寂。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乱军来时，纪尧将她护在身下。她蹲下身去，拍打着纪尧的脸，纪尧已经没有了意识。

    “拜见长公主殿下”。身后铁骑声传来。一名大将跪在地上。

    “将军如何肯定我就是公主”？她冷冷的问。

    “臣御下不严，让公主受惊，请公主责罚”。将军的头紧贴着底面，颤抖着声说。

    “御下不严？我区区一个公主，又怎么敢治你的罪？你身为将军，这本就是你该做的”。她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土。“将他带上，我们回平宛”。

    将军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脸上虽有灰尘，容貌依稀可变，这不就是……。

    “公主殿下，这……”。他面露难色。

    “乱军来时，他护我性命，若有不妥，我会和陛下说”。

    “是”。

    “给他派个军医”。萧言月说。

    她望了望身后的残垣断壁，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马车行进两个月，从丘陵到平原，她终于回到了平宛。马车一路驶入皇宫，畅通无阻。

    “请公主下车”。德公公扯着嗓子。“陛下有旨，请公主前往养心殿”。

    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未多言。

    养心殿中弥漫着一股药味，心中骇然，她几乎小跑奔向文昭帝。

    “哥，怎么会这样”。她自幼学习药理，这药分明是……。

    听见声音，文昭帝虚弱的睁开眼睛，“妹，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的身体在数年前就已经败落，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

    萧言月拉起文昭帝的手，摸着他的脉象，这分明是死脉。“哥，我已经失去了纪楚，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妹，我大限将至，你和萧择是我放不下的人，纪楚的事情是哥对不住你。看着亲兄妹的份上，我希望你辅佐萧择，若萧择日后是昏君，你可以取而代之，我大齐不是没有女帝，接你回来的将军郑泰是我的心腹，我死后他任你差遣”。

    “哥，我不要，我要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文昭帝缓缓闭上眼睛，德公公跪在地上，“公主，陛下殡天，请公主节哀”。

    “哥”。她紧紧的握着文昭帝的手，所有的过往浮现在眼前，皇室斗争残酷，他们的母亲是离国的公主，母亲早逝，父亲薄情。他们的日子更加的艰难。兄妹之间相依为命，无数次暗杀和阴谋诡计，他们都躲过来了，可如今他却和母亲一样早逝。

    “殿下节哀，为今之计是稳定朝局”。

    “德公公，我想知道我走以后陛下的身体为何会恶化的如此之快”。

    “殿下，陛下的身体从未好过，陛下初登基时，景王的势力犹存，文昭皇后被毒杀，太子险被杀害。陛下怕您有危险，就谎称南国有奇药，骗您去南国寻药，殿下，陛下最重要的就是您和文昭皇后了还有太子了”。德公公于心不忍，他本就是离国公主的奴婢，后来守着他们兄妹。

    “登基大典可准备好了”。萧言月问。

    “殿下，陛下准备了两份圣旨，一份是让太子登基，一份是让殿下您登基”。

    萧言月听闻一怔，文昭帝什么都为她考虑好了。

    “让太子登基，另一份圣旨销毁”。德公公欲言又止，“殿下，太子在门外面跪着”。

    “姑姑，拜见姑姑”。萧言月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择，她摸着他的头：“明日过后你就是皇帝了。不可再这样啼哭”。

    “姑姑，我没有父皇了”。年仅四岁的萧择搂着萧言月，哭得泣不成声。德公公看着这一幕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