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泽潇祖孙俩
秦奶奶每个月只有几百块养老金，年纪大了劳动力不值钱。
靠着每个月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年幼的孙子养大。
平时为了补贴家用，每天起早贪黑，流连在街头巷尾，捡拾一些废品送到回收站里换钱。
现在幼儿园人少，秦泽潇刚出教室，就看到了在麒麟幼儿园门口探头探脑的奶奶。
跟老师们礼貌道别后，高兴地飞奔过去，牵住了奶奶有些干枯粗糙的手。
每天傍晚，秦奶奶都是先把装废品的小推车拉回家，再梳洗干净一通。
争取站在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形象上不给小孙子丢脸。
虽然她知道她的宝贝孙子向来很乖很听话，不会在意这些。
“奶奶，我们园长做的饭可好吃了，我想悄悄留一点拿回家给奶奶也尝一尝。但是老师说把饭带回家就坏了，奶奶会吃坏肚子的，我不想奶奶生病看医生。”
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凉，秦泽潇原来想把悄悄留给奶奶的饭菜放书包里。
他觉得奶奶一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奶奶总是把好吃的都留给他。
奶奶这么辛苦养他，生活太苦了，他想让年纪已经很大的奶奶偶尔也尝点甜的。
“老师说得对，奶奶可讨厌吃药了。奶奶在家也能吃得很饱，潇潇不用担心奶奶，自己也要在幼儿园里好好吃饭才行。”秦奶奶褶皱的脸上笑眯眯的。
秦泽潇高兴地想跟唯一的亲人分享更多：“园长做的饭比以前幼儿园里范大厨做的都好吃，小朋友们都说像小当家的饭，我觉得可能是真的。”
因为条件困难，家里没安装电视机。
秦泽潇没看过《神厨小当家》的动画片。
但是经常听小伙伴们讨论，他也还是多少跟得上潮流的，像猪皮皮和喜羊羊那些孩子圈里的风云卡通人物他都知道。
秦奶奶看着小孙子又长高了点的身子骨，既是欣慰，又是语重心长告诉他：
“园长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你现在能上学全靠李园长减免了很多学杂费，现在听说幼儿园也挺困难的，咱们就不能再给园长和老师们添麻烦了，在幼儿园也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秦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儿子儿媳早些年出了事不在了。
全靠她一个老太婆养活现在才4岁半的小孙子。
幸亏李园长好心，知道了他们的处境之后，减免了他们学杂费，才让她的小孙子上得起学。
“我知道的，奶奶，我在幼儿园会很听话的。”
4岁半的小泽潇小脸上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
一边蹦蹦跳跳，眼睛还很机灵地扫视四周。
看到被路人丢弃在路上的塑料瓶子还会捡起来，装进从书包拿出来的袋子里。
秦奶奶看到这一幕颇是心酸。
她虽然不想让孙子过早为生计操心，但小泽潇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他知道家里困难，从不提过分的要求。
每天上完幼儿园回来，还会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奶奶，以后收到的废品不要再拿去南巷子里的那个废品回收站了，他欺负奶奶不识字，每次都故意卖少钱，秤也不准，太可恶了。”
小泽潇不觉得为生计忙活有啥难堪的，倒是说起被骗的经历，至今小脸还有些微怒。
小小年纪的他在感受到善意的同时，也开始察觉到一些不公平的恶意。
“像陈伯伯那里就很好，他那里的秤是最准的，从来不骗老人和小孩子。”
秦奶奶叹了口气：“所以潇潇上学要好好学习，做个有文化的人，长大工作了就不容易被骗了。”
她是个没啥文化的老实人，不知道该怎么引导懂事早熟、性格隐约有些偏激的小孙子，让他更好地处理一些恶意。
只能用贫瘠的语言，一次次给小孙子说些老掉牙的道理。
希望他不要长歪，长大后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秦泽潇撇开不开心的事，一脸沉着应着：“嗯，奶奶，我在幼儿园里都有好好听老师讲课，图书角的绘本故事书我都看得懂。”
两祖孙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夕阳的余晖把秦奶奶瘦弱的身影拉长，像座暮色沉沉的小山一样，罩着幼崽的影子，往家的方向渐行渐远。
……
麒麟幼儿园里有一栋五层小楼，专门用来做员工宿舍。
除了李其林父女在单独一层安了个温馨的家外。
现在，就只有俞悦老师和陈元芳主任住在这里了。
下班后，小俞老师在宿舍里和朋友打电话聊天。
听到朋友描述的丰厚待遇，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哇，你们学校的福利这么好呀！”
“其实还算可以，但比起你的老东家来看，那绝对算碾压式的。”
手机那头的朋友，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一心想拉着这头倔驴回头是岸。
“你当时在学校好歹也拿过几次奖学金的，听说你这间幼儿园都快发不出工资了，你还打算在那里耗多久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间幼儿园手里了，不然怎么劝你都劝不动！”
“以前是真没把柄，纯粹就是对这家幼儿园还有感情，园长夫妇也是很好的人，而且实在舍不得那几个可爱的幼崽，想抗战到最后一刻嘛！”
小俞老师望向窗外景色的眼神悠悠，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是吧，现在呢，我的胃吧，还真有点被咱们园长给拿捏住了……”
这一切都要从那碗蛋炒饭说起……
话音刚落，只听见那边朋友一时惊起、忙乱间把杯子碰倒的声音：
“啥？你被你们园长拿捏住啦？他pua你啦？你有点爱上他啦？这该死的带娃单身汉子！”
“我去！我俩可是清清白白的，你脑子里的废料能不能产出少点？！”
小俞老师差点一口盐汽水喷出来，“我的意思是，我们园长做菜超好吃，我的胃被拿捏住了，到别的地方就职，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了。”
朋友一把扶正被碰倒的水杯，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这千年牛马被农场主给拴住了，原来是你这吃货被美食给拴住了！有那么好吃吗？是不是太夸张了！”
俞悦真诚给朋友安利：“一点也不夸张，真的很好吃，我觉得现在幼儿园的‘星厨’名号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
“就是也不知道这包吃包住、薪尽自然凉的生活还能过多久。”
俞悦一想到目前幼儿园摇摇欲断的资金链，就觉得忧心忡忡。
一担心，又忍不住吃了两块园长给小朋友们做的下午茶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