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活得心安理得吗
正如警察的推测，李由去到杜全介所说的位置后，并没有见到杜全介本人，而是接到他的电话，说要换个地方见面。
李由继续打车去下一个地方。警察跟在他乘坐的车辆后面。
黑夜渐渐笼罩，空荡的路上只有几辆车行驶，路灯为他们照亮前进的方向。
在连续换了两个地方之后，警察发现李由的路线一直在一定的范围内绕圈。
“小心。”
一辆黑车突然左转，恰巧挡住了警察的视线。黑车驶离后，李由坐的那辆车已经消失在拐角。
“李由跟丢了。”
“车往沂湖南路拐了。”对讲机传来声音。
警车往沂湖南路拐去。
又跟了十几分钟，指挥的警察决定先把李由拦住。
“前面的出租车马上停车，前面的出租车马上停车。”
警察把警示灯放在车顶上，用喇叭喊停前面的出租车。
出租车停在路边，警察过去，车里只坐着司机，并不见李由的身影。
“坐车的人呢？”
司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十几分钟前就下车了。”
警察皱着眉朝对讲机说道:“李由不在车上，他十几分钟前就下车了。”
“可恶。杜全介反侦查能力太强，专挑监控少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让他躲了这么多年。监控这边再增加人手，仔细盯着。
我已经请各交通部门协助，一旦发现杜全介，就通知我们。各位受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抓到杜全介，将他绳之以法。”
“是。”
开着车的沈向戎思索一番，决定重新返回到杜全介说的第一个地方。
杜全介一直躲在李由的家里，平时几乎没有出去过，他也不是本地人，对燕湖的地形并没有那么熟悉。
但是刚刚李由到的几个地方，又全部精准地挑中了燕湖监控相对稀少的地方。
也许带他们兜圈子不是杜全介，而是李由。
车高速得行驶在路上，沈向戎一边开车，一边向指挥负责人说了自己的看法。
“好，再调过去两个同事协助你。李由刚刚说停留的地方我们都在检查一遍。”
沈向戎先一步到了这个地方，将车停在路边，寻找李由和杜全介的身影。
——
“全哥。”李由上了顶楼，环顾四周，小声唤着。
杜全介从墙壁后面出来，在黑夜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钱带了吗？”
李由深呼吸一口气:“全哥，去自首吧。趁现在还来得及，还有赎罪的机会。”
“什么赎罪的机会，我可是杀了人，杀了一个警察，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杜全介语调升了几分。
“难道你要带着杀人的罪名躲藏一辈子吗？你心里也一定后悔当初的事情，对不对。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后悔，就算服了刑，我身上的罪恶依旧还在。”
“你少在那说这些话。咱们两个做的事根本不一样。你在牢里蹲了两年就能出来。可我，是要被判死刑的！”
“全哥，我也一样会再次进监狱，窝藏逃犯可是犯法的。即使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是帮你隐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希望有一天能劝你去自首。希望你背负的罪孽减轻一点。”
杜全介:“我逃了五年，他们警察一直没有找到我。只要我不回去，我就能多活几年。我管它什么罪孽深重，我要活着！”
“你活的真的心安理得吗？！”李由吼了出来。“你真能遗忘当初杀害江警官的时候吗？”
“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死了，他也不能重新活过来。他已经死了，一个死掉的人，为什么还要折磨活着的人！”
听到杜全介的话，李由一脸怒气，握紧拳头，狠狠地打了杜全介一拳。
“你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脸这么说江警官！既然你不愿意去自首，那么我会把你带到警察局，让你接受审判。你早该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
长期逃亡生活已经使杜全介精神状态有些病态，李由的这一拳和话让他失去最后的理智。
杜全介猛地冲向李由，散落额前的长发挡不住他眼里的发狠，他掐着李由的脖子，面目狰狞:“我已经杀了一个人，即使再杀一个，我的结局最多也不过死路一条。”
“去死吧！”
杜全介奋力将李由摁在天台边上，使劲将李由的身体推到天台外。
李由呼吸不畅，眼前有些泛黑，用仅存的意识拼命抵抗，一眼望不到底的高空又让他头脑眩晕。
“砰！”
杜全介被打晕在地，沈向戎出现在他的后面，在李由的身体从围板坠落的那一刻，沈向戎紧紧拉住他的手臂。
李由的身体荡在空中，只有手臂被沈向戎拽着。
“李由！”
沈向戎见李由意识不清醒，大声喊道。
他一手勾着半身高的围板，想要将李由拉上来，自己的身体因为下坠的力量，危险地架在围板上。
他腾不出手，只能喊手机里的语音助理。
“小爱同学!”
手机上语音助理回答:“我在。”
“微信给孙首松发送位置。”
孙首松是其中一位正在赶来的同事。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将李由拉上来。而且万一杜全介醒过来就麻烦了。
语音助理:“已发送位置。”
“拨打孙首松的电话。”
“喂，向戎。”电话传来同事孙首松的声音。
“首松，我找了李由和杜全介，位置已经发给你了，我们就在天台。你们快来，我快撑不住了。”
“好，我们马上到。再坚持五分钟，我们马上就到。”
沈向戎的手臂磨在棱沿上，渗出血，他咬牙忍着手臂传来的疼痛，额头上的大滴大滴下落。
“李由！你醒醒！”沈向戎再一次出声唤道。
也许是他的声音起了作用，李由意识恢复了一些，借着微弱的光，认出沈向戎的脸。
“沈警官……”李由忍不住哭起来，“对不起，我对不起江警官……”
沈向戎:“别哭，也别说话，保存体力，拉紧我的手。”
“杜全介呢？”
“他被我打晕了。”
沈向戎吃力拉着，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几乎要脱臼。
而李由的体力透支，手变得无力，自己身体完全靠着沈向戎的力量在支撑，而沈向戎几乎半个身体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