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的酒还没醒吗
总之，世事无常，也许是命运，也许在命运之外。
她的命运又如何？
阎文誉把脑海里的想法抛开，提醒江海平:“那个人，你找到了吗？”
江海平把手机放在桌子中央，指着照片上的人，拧眉:“是他。”
照片上的人，眼窝凹陷，眉尾下垂，嘴角耷拉着透不善。
下面几行字写着他的信息。
「杜全介，男，37岁。」
以及他的户籍地和身份证号码。
阎文誉:“莫水省邻河市？离这里确实很远。小白，你在系统上查一查他现在还活着没有？”
白十六拿起手机，根据图片搜索，屏幕弹出信息。
「杜全介，男，37岁，生命状态:存活。」
除了照片外，底下还有一行字:暂无更多信息。
地府负责人类的出生和死亡，在世期间的事情不在地府职责之内。先前为了减少神仙对人间额外的干扰，系统特地做了修改，限制各部门查找的信息。
白十六：“他还活着。”
江海平猛地站起身来：“他在哪？”
白十六：“不知道。如果他已经死了，系统上反正会出现他的地址。但是他活着，我们反而查不到他在哪里。”
江海平沉默着坐下。
阎文誉看他，思索片刻，刚要开口说话，被旁边的白十六拉住。
白十六用灵力暗声道：“小白，不要这样做。以旁观者的角度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要把自己牵进因果之中。”
阎文誉收回目光，即使系统上并没有显明杜全介的地址，但作为神的她，岂能不知。
只要她运转神力，便能准确知晓。
而白十六同样知道神的力量，所以拉住了想要说出口的阎文誉。
神仙干涉人类的命运，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使是好意，可因果这件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只在界线内，尽自己的职责就好。
“我知道了。”阎文誉暗声回答，她知道白十六为什么拦住自己。她只是觉得像江海平这样的人，有些可惜。
她出声道：“他只要还活着，那就代表还在世界的某一处，总会找到。你放心，只要轮回契约一签订，我们之间的交易便生效。没有人，能逃离死亡，也没有人，在死神的掌心之外。”
虽然不能干涉过多，但以工作的名头，这界线，可就模糊不清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查好的了，你不是警察嘛，查案这件事很擅长吧。”
“当然，我已经为这件事查找五年了，怎么会因为不知道他的地址而放弃。我是一名警察，查找凶手是我的职责。”江海平一扫阴霾，昂然正气道。
——
华林市第二刑警大队。
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大厅中，沈向戎一手拿着手机，在编辑信息，另一手拿着把黑伞。
[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你有时间吗？]
他看着上面的字，思索用词，觉得不妥，又删掉，重新打了一句。
短信框里的字不断得加加删删，最后终于发送过去。
[谢谢你送我到医院，你的伞在我这里，我下午有时间，可以给你送过去。]
他又看向手中的伞，敲了敲自己的头，真是不应该喝酒。脑海中的记忆让他难以坦然面对，对方对他一定很无语。
他到底为什么说那句“提高防范意识，谨防诈骗”。
手掌放在缠着纱布的胳膊上，他不由地叹口气。
“小沈，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恰巧碰到的同事有些惊讶看着他。
沈向戎和对方打招呼：“我回来拿个东西。”
“哦。对，小心不要让队长看到你，不然这假又休不了了。”同事好心提醒道，谁让他们队里的工作一大堆，天天要累死人了。
沈向戎微微笑着：“嗯，我会的。”
他并未去办公室那里，而是走向档案室，在熟悉的货架上，熟练拿出一个档案袋。随后坐在电脑桌前，将里面的资料摊开，又在电脑上搜索出相关记录。
纸上印着的照片再一次让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你还在看你师父的案子？”不知何时出现的队长正站在他的身旁。
“队长。”沈向戎小心地将记录合上，面容带着悲伤，语气又有自责，“凶手，还没有找到。”
队长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件案子，一队他们一直都在查，总会找到的。”
“如果当初……”
队长打断他的话：“小沈，你师父的死并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不要总把自己苛责于过去，我想你师父也不愿意见到你这样。”
队长的目光落到沈向戎右臂内侧的疤痕上，又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今天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
走远两步后，队长又回头说道：“明天记得别迟到，队里可是有一堆案子呢。”
“嗯。”
沈向戎又仔细看了一遍的细节，即使上面的内容他几乎已经全部背下，可新的发现依旧没有出现。他将档案重新放回原处，拿着伞出了警局。
他站在警局门口，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方还没有回复。
要打个电话问问吗？手指在要拨通电话键的那一刻，停在半空。要不是还是算了，改天再说，等今天的记忆淡忘，就不会尴尬了。
然而屏幕上的拨通键还是被摁下，却并不是他的手，同时，耳边响起清晰的铃声。
“钱，从四面八方……”。
铃声戛然而止。
“？！”沈向戎猛地抬头，看向伸手摁在手机屏幕上的人，正是这通电话拨通的对象。
“你……哦哦哦……”他慌乱地去接不小心脱落掌心的手机。
手机被对方稳稳的接住，递到他面前：“沈警官，你的酒还没醒吗？”
站在他面前的阎文誉一脸无奈，她刚才看到沈向戎站在警局门口，喊了几声。结果对方一副没听到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她走到他面前都没反应。
她也看到了对方手机屏幕，以及犹豫的手，见他迟迟不动，就顺手帮他摁了下去。
“我已经清醒……哎，你怎么在这……嗯……谢谢。”沈向戎接过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哪句话才好了。
阎文誉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已经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