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拮据的死神
等阎文誉去到地下车库的时候，车上只坐着白十六一个。
她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其他两个的身影：“嗯？师理昕呢？她不会跑了吧？”
白十六：“人间司司长带她走了，说要商量如何处理她在人间闹出的这些事，也让关唯跟他们一起，谈谈赔偿。”
阎文誉一边坐上车，一边掏出手机找到人间司司长的电话，拨过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好歹提前告诉她一声。
“阎副部长。”对方接通，传来的声音带着温和笑意。
“司长，你要把人带走，好歹提前告诉我。我们是做了交易，但不代表我们是跑腿的。”
“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最近因为这些神仙的事而心急，想快点解决，所以没有告知到位。”
对面的态度倒是挺好。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们是两个部门，都有各自的工作处理，起码做到互不干涉吧。”
“一定一定。”
阎文誉挂断电话，刚才的佯装的气意转瞬而逝，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这人间司的司长她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我们回去吗？”
“回去吧，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等警察那边的鉴定。”
白十六发动车子，从地下车库驶出。副驾驶位上的阎文誉低头看着手机，在隐藏的通讯名单里，点开她要找的名字，发了一段话过去。
——
“你们回来了。只有你们两个吗？”
正在客厅的黑十三见到她们两人回来，放下手里的书。今天书店不营业，所以他今天一直在家里。在她们回来之前，他已经收到群里的消息，也知道师理昕的事。
白十六将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她们两个在人间司那里。”
阎文誉：“我记得之前听人间司司长说他参加地府面试，你当时是面试官，那时候的事情，你还能想起来吗？”
无人操纵的冰箱打开门，一瓶冒着冷气的可乐飞到阎文誉手里，她打开，咕咚咕咚猛喝几口。
黑十三：“上次听那个司长提起这件事后，我去地府的存档里查了查，想起了一些。”
阎文誉卧在单人沙发里，等待黑十三的下文。
“你也知道，能成为鬼差的，身上都背负着巨大的因果，和之前转世的经历息息相关。基本上要成为鬼差的魂魄，都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白十六：“这个我知道，我确实没有任何记忆。”
黑十三看她一眼，眼神不太自然地移开，继续向阎文誉解释：“但是，也会有极少数留下记忆的鬼差，而能够留下记忆的，便代表着其身上的因果极其难解。”
阎文誉：“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先前师父有告诉过我。”
“那个人间司的司长身上的因果太重了，连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复杂沉重的因果。其实当时不是地府没有选择他，而是天道没有选择。
面试的时候，他所有的环节都通过了，只有最后一项，天道筛选时，向他亮起红灯。因此他没有入职地府，至于后来他去人间司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不属于地府的管理范畴，查不到相关的记录。”
如果说天道没有选择他，那注定是和地府无缘。
这就有点不好搞了，神者和仙者的详细因果资料都属于机密，在她没成为部长之前，以她现在的官级，没有权限查看这些资料。
虽然师父有权限，但他肯定不会向她透露，毕竟会遭雷劈的。
白十六：“你要调查他吗？”
阎文誉：“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快能当上人间司司长，按照他的资历，不应该那么快。”
黑十三淡淡提醒道：“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他就算升职很快，也比不上你出生就是神者，三界之内，谁也比不上你。”
阎文誉摊手，开玩笑：“羡慕吗？嫉妒吗？”
“不过论穷，也没谁比的上你。”黑十三又平静地补上一刀。
“哎哎哎。这种事实就不要说明了。”
说出来，太扎心了。
黑十三：“还有，今天我去驾校报名了。”
白十六疑惑，反正就在人间待一年，而且她有驾照：“怎么突然想起学车？”
“在人间生活，驾照挺重要的。再说，不能总让你劳累，两个人换着开，轻松一些。”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身为神仙，也不会累着。”白十六温柔地笑笑，又问向阎文誉，“小誉，你想要学吗？”
阎文誉摇头：“不想，技术不行。”
白十六：“不会啊，开车还是很容易的。”
黑十三：“神也有学不会的事情？”
“我说的技术不行，是人开车的技术不行，每天地府登记的因为车祸死亡人数高达上百万。对面要是开着一辆车撞过来，两个车撞得惨烈，我丝毫不受伤，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吧。”
阎文誉有理有据地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骑着电动车也能走天下。”
白十六觉得她说得合理：“说得也对。”
黑十三默默道：“不要被她忽悠了，她只是在为她买不起车找借口。”
阎文誉：“。。。”
干脆，她直接拿个针把这家伙的嘴给缝上。
“我其实很奇怪？”白十六不太理解。
黑十三放下刚刚拿起的书：“什么奇怪？”
“小誉的工资没有那么低吧，虽然她的工龄很短，按照她现在的职位，不至于那么拮据。”白十六特意挑了一个比穷要好听的词。
阎文誉闭上嘴，不说话。
“嗯……地府发放工资的比例中工龄占比确实较高，但是月月光，倒不至于。”黑十三也向她投来疑问的眼神。
架不住两双很是疑惑的眼睛，阎文誉摆烂地躺在沙发，仰头长叹:“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在呼吸，钱就像二氧化碳一样，从我这里跑走了。我仅有发工资的那一刻，是有钱的，而下一秒，它就变成空气消失不见，根本不留任何踪迹。从有钱到没钱，只需要一个呼吸。”
她承认说的有夸张的成分，但现实就是如此啊。
钱啊钱，心爱的钱钱，为何要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