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她不会自杀的
“你的目的地已到达。”随着车载导航的提示，面包车稳稳地停在一家老房子前。
关唯的老家在华林市的郊外，她们开了几个小时才到地方。
陈旧的房子前栽着梧桐树，打下一大片阴影。
老房子并没有门铃，阎文誉抬手敲了两下外门：“请问，有人吗？”
里面没有回答。
“可以直接进去，外婆有点耳背，你在这里敲门，她是听不见的。”一旁的关唯说道，走在她们前面。
阎文誉和白十六跟在后面走进去，走到里面的房子前，上面装着门铃。
阎文誉伸手摁下，并没有听见门铃声响。
“你家门铃坏了？”
正说着，里面有了动静，开门的是一个老人，鼻子上架着老花镜。
“你们是？”老人问道。
阎文誉回答她：“我们是关唯的朋友。”
又掏出手机，找出提前准备好的照片。
老人扶着眼镜，看了看：“哦，你们是小唯的朋友啊，快进来。”
阎文誉和白十六进了屋，而关唯直接去往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坐。”
两人在凳子上坐下，接过老人倒的白开水，目光落到挨着墙壁正中间的桌上，上面摆放着关唯的遗像。
老人也坐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唯的朋友，小唯她不太爱交朋友，所以我常常担心她自己一人在华林市过的很孤独。幸好，她有朋友。”老人说着，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悲伤。
“关唯她经常会去我们书店借书，一来二去，大家就认识了。虽然达不到好朋友的程度，但是我想我们也算是朋友。”阎文誉一本正经的撒谎。
“这几天突然得到她去世的消息，我们心里都很难过。之前有听她说过她想在老家生活，所以我们想过来看看。”
说到这，阎文誉的语气里带着惋惜和难过。
老人看向桌上的遗像，眼眶溢出泪花，像是自言自语：“小唯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
阎文誉和白十六在一旁顺着老人的话附和点头。
“她不会自杀的。”
嗯？
两人不明白老人为什么这么说，关唯确实是自杀，何况又得了癌症。
也许是老人接受不了自己外孙女的死亡吧。
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阎文誉开口安慰：“外婆，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她不会自杀的。”老人依旧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外婆不知道我得了癌症，我没有告诉她。”回来的关唯在一旁说道。
阎文誉有些理解了，毕竟在老人眼里，自己好好的外孙女突然自杀，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
“我的东西还在我房间里放着，不知道外婆收拾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打开，你们去看看。”关唯指着自己房间的位置。
阎文誉刚要起身，门上面的灯闪烁了几下，随后响起敲门声。
“原来你们的门铃是灯光啊，怪不得不响铃。”
老人回过神，要起身，却没站稳，身体晃动两下。
“外婆，我去开门。”阎文誉连忙起身，走向门口。
手握着把手转动，打开门。
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阎文誉静止了几秒，和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砰。”
门又被关上。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阎文誉深呼吸，再次打开门，外面的人依旧未变。
真倒霉啊！怎么又遇上了。
“沈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阎文誉？”
双方同时开口。
“你好像有点眼熟啊？”沈向戎身旁的人看着阎文誉，思索道。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上次被挟持的那个人吗？你怎么在这里？”
阎文誉勉强扬起笑容：“这是我朋友的家，你们呢？”
“我们来这办案。你朋友的家？你朋友是关唯？”
阎文誉点头。
沈向戎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
“关唯外婆在吗？”
“在。”
“我们有事要问她。”
阎文誉后退，让两人进去。
“沈警官。”白十六也看到走进来的沈向戎，下意识地后退。她看向他们身后的阎文誉，用眼神询问对方‘他为什么在这里’。
阎文誉收到白十六的信息，无奈摊手，撇了撇嘴，她也不知道。
“你好，我们是负责你外孙女案子的警官，这是我的同事。我们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再问问你。”沈向戎向老人介绍自己的身份。
“你们查到了什么，我外孙女是不是不是自杀？”老人突然激动起来。
“外婆……”
看着老人的关唯，咬着下唇，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您为什么认为自己的外孙女不是自杀呢？”沈向戎坐到老人对面的位置。
其他人也坐下。
老人似乎陷入回忆，开始从关唯小时候说起。
“其实我跟小唯没有血缘关系，我并不是她的亲外婆，她的妈妈也不是我的女儿。”
哎？阎文誉和白十六都有几分诧异，余光瞟向关唯的方向。
“她妈妈怀她的时候，才17岁，还是个孩子，面对生命的来临，不知该怎么办，无力承担一个新生儿的养育。我发现小唯的时候，她正被冻得哇哇大哭。我把她带回了家。”
“陪她一年一年长大，小唯上幼儿园的时候，还会问我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骗她说，他们外出打工了。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小唯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倔强固执的孩子。我知道，她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就像刺猬，当别人触碰的时候，会用满身的刺来护住自己的柔软。小唯，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她很懂事孝顺，经常帮我做家务，即使去了外地工作，也总是给我打电话，从来不说自己遇到的难事，总是她现在过得很好，不要让我担心她。”
“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也没有自怨自艾。上学时被别的同学欺负，她会很勇敢地反击回去。她热爱音乐，虽然作品不出名，她也没有放弃。”
老人停住，眼里涌起伤痛：“即使她得了癌症，我也没有从她身上看出轻生的想法。她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老人的话让阎文誉和白十六再一次诧异，不说老人不知道关唯得了癌症吗。
她们看向关唯，对方也是一脸震惊，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外婆知道癌症的事。
“可以帮我问问外婆是怎么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