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都是为了工作
沈向戎让阎文誉在这稍等，他先去告诉队长一声。
那边的白十六见女人的情绪暂时稳定，把她带到街道的长椅上，说了几句后，便向阎文誉这边走来。
男孩和李萍都留在那个女人的身边。
“还好吗？”虽然知道没什么大事，白十六还是关心问道。
“你说这伤口？再不去医院，都要愈合了。”阎文誉自我调侃，并不在意。
“你刚才是不是给他种下了地狱之火？小心人间司那边记你一笔。”
“是他先动手的，我也不能白白挨他一刀吧。”
“刚才为什么要我拉住她？”白十六回头望向女人，温柔的语气中铺着淡漠。“你这么做会改变她的命格，没必要把自己牵扯其中，小心产生因果。”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因，往往会引起不堪承受的果。而他们神仙讲究不主动去触发幼小的因，特别是人类的命格。
尊重他人命运。
阎文誉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我也只是为了工作。即使不拦下她，凭她的力量，也根本杀不了郭强。周围的警察不是摆设，她冲不到郭强的身边便会被抓住。就算让她得机会，捅了郭强，她也做不到一击毙命，她没有那个能力。”
“如果她因为一时冲动进了监狱，那个男孩肯定会受到打击，也不利于我们轮回工作的开展。现在呢，大家各在其位，等时间一到，他们两个回到地府，这件事到此结束。”
“所以，都是为了工作。”
见白十六静静盯着自己，阎文誉轻轻耸肩。
白十六叹口气：“小心为好。”
“放心吧，我有分寸。”阎文誉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笑容。“对了，等一会，沈向戎送我回去。计划还是没变。你带着那个男孩跟在他妈妈身边。我让黑十三那边加快动作，我先和李萍回去。”
“好。”白十六点头。
押着郭强的那辆警车已驶离，其余的警察驱散周围群众，负责剩下的收尾工作。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远远的人群，两个穿着人间司工装的身影隐匿在其中。
“司长，死神的做法属于违反人间条例，要登记在册吗？”其中一个身影道。
人间司司长看他一眼：“你说她违反了哪个条例？”
“攻击人类，以及干涉凡人命格。”
司长笑了笑，年轻面孔出现几分否定。
旁边的人不理解他为何笑。
“司长，难道不是吗？”
“如果她一开始就用神力制服那个人，确实算攻击人类。但她偏偏没有，不仅没有使用神力，而且自己受到人类的伤害。”
司长抬眉：“她中间之所以要打那把伞，扰乱警方视线，就是为了不让警察插手，从而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这样她便可以在符合人间条例的情况下，让对方受到地狱之火的折磨。”
“我们也只能说她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这……”旁边的身影不死心，“那干涉凡人命格呢？如果她没有拦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会杀死那个男人，这才是那个女人的人生走向。”
“你错了。”司长望着阎文誉的方向，漆黑的眸子藏着难以猜测。
“那些警察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杀人吗。即使死神不拦，警察也会拦住。那个女人注定无法杀死那个男人，她的命格并没有被改变。而且，死神在人间是出外勤，在工作期间，这些微小的行为只能算是工作需要。”
“这……”旁边的身影无话可说。
“对于死神的行为，不用太过于苛责。只要她不是太过于惹眼。在判定的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司长抬头望天。
毕竟对于注定消亡的神，连天规都格外宽容。
“是。”
——
沈向戎开着一辆普通的车停到阎文誉面前，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谢谢。”阎文誉系好安全带。
沈向戎见她一个人，奇怪问道：“你朋友呢，不和你一起？”
“她有事，我让她先走了。”
“嗯……你朋友和你的关系没那什么好吗？”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在身边，看来不是好朋友。沈向戎的目光夹着几分同情。
“不不不，本来她非要陪着我，是我执意让她先走，她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而且我说警察会送我，我很安全。她才放心的。”
阎文誉心中默默祈祷:小白，你的形象，我已经尽力挽回了。
“哦，不好意思。”沈向戎指了指她面前的抽屉，“里面有车枕，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垫一下，我尽量不让车有太大的颠簸。”
“没关系，我受伤没那么严重。你正常开就行。”
阎文誉拿出手机打出一行字，握着手机的手，假装拨弄后面的头发，又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面的李萍，示意她看手机。
李萍看完手机上的字，点点头，眨眼间，消失在车里。
而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车辆的沈向戎正好碰上阎文誉的目光，他向她抛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阎文誉笑笑，自然转移目光，快速说道：“多谢沈警官，还要麻烦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是我们警察的责任，对不起。”
“警察确实承担着维护社会安全的责任，可是造成我伤害是歹徒，他才是最应该向我道歉的人。我没听到他的道歉，而先前被他伤害的那个人甚至没见到他的悔改。”
“犯错的人，在第一时间想着逃避，反而会造成更坏的事。”阎文誉随口说道。
旁边的沈向戎又多看了她两眼:“你说的没错，希望他能悔过。”
“沈警官。”阎文誉突然叫他。
“嗯？”
“还是开个导航吧，你……已经错过两个路口了。”阎文誉无语抿嘴。
她还想早点结束工作呢。
“啊？是吗？”沈向戎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车辆，手一边乱戳着车载导航，面带尴尬。
“我来吧。”阎文誉手指准确地点击在导航搜索栏里，在里面输入地址。
导航响起提示音。
“已为你规划路线，距离目的地还有1小时13分钟。”
1小时13分钟。
阎文誉给黑十三发去消息。
[可以开始了。我们一个小时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