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警察和小偷
黑漆夜幕钻出一缕月色，缥缈散在院中。风吹拂杂草带起阵阵窸窣声。院中唯有两三支蜡烛摇曳烛火，在空荡中独舞。
一阵压低的男声带着恐怖语气：“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周围空无一人，突然”
声音戛然而止，恐怖气愤瞬间云散，只留下一张无语的表情。
阎文誉关上手机里的音频，看着地上孤零零的蜡烛，不确定道：“你确定是这样吗？”
“招魂阵攻略上是这么写的。你看，招魂道具：蜡烛，恐怖音乐；招魂条件：三更半夜；级别越高招魂效果更佳，这都符合。”黑十三念出手机上显示的文字。
“你在哪找的攻略？”
“鬼差论坛。”
“。。。”
阎文誉拿出自己的手机：“算了，我直接打电话问师父。”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好吧，指望不上。
“我们要不等明天再说。”阎文誉刚要从垫子上站起来，又生生被白十六摁下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小誉，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阎文誉苦着脸，她不相信她自己啊。
原本整根的蜡烛，已经烧掉了三分之一，然而院子里依旧未见半个鬼影。
“我就不信了！”阎文誉一次又一次地用法力画出阵型。
白十六和黑十三不知道去哪了，只留下开着手电筒的手机挂在那里，照着阎文誉。
嗯，有戏！
闭着双眼的阎文誉感受到周围的异样，一阵忽近忽远地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终于成功了吗？
“扑通。”
伴着一声响动，空气静滞三秒。
“我去，鬼啊！”一道男声响起，尾调因颤抖上扬。
阎文誉听到声音，升起疑惑。黑十三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她睁开眼睛，白光直晃晃地闯进，闪得她立马又闭上眼。
是谁拿灯照她，她的眼睛要瞎了！
“咳咳。”阎文誉正声道：“我等你很久了。”
不对，不是魂魄。她感受不到魂魄的气息。
“小白，老黑。”
没人回答她。
这人是谁？对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阎文誉扭过脸，别开那抹灯光，缓缓睁开眼，刚要开口，就听见白十六的声音，以及感受到一阵人影移动而带起的风。
“居然还有同伙。”
什么同伙？阎文誉用手挡住白光的方向，循着声音望去。
白十六已经跨步到那人的身旁，一个扫腿，将人绊倒在地，牢牢地牵制住对方。
“等等，我是警察。”男人急忙出声，眉头隆起，黑暗掩饰住因惊吓而苍白的脸。
身上蓝色衬衣沾上泥土，手臂被白十六摁着，只能单膝跪在地上。
白十六肃起脸：“警察是吗？哪个警察三更半夜地翻墙进别人家，你说你是警察，证件呢？”
那人挣扎着要起来，但抵不过白十六的力气。
“你让我拿出来。”
白十六松手，并不怕对方跑掉。他们一个神两个仙还能让一个人跑掉不成。
那人翻了半天兜，沉默住。
阎文誉绕过白光，走到两人的附近，眼镜终于适应了黑暗。
她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闪过几分惊讶。
这不是
他怎么会在这？这是他吗？
“等一下。”那人见白十六又要拽住自己，急忙喊停，“我真的是警察，刚刚有小偷翻到你们家里，我是为了抓他才进来的。真的，我同事也在附近。”
他又看向走近的阎文誉，被自己误认为鬼的人正瞧着自己，和刚刚戚怖的面容不同，反而用坚韧中含着温润来形容更合适。
他看着阎文誉又重复了一遍，希望对方能够相信自己:“我真的是警察。”
白十六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我相信。”阎文誉小声道。
白十六：“？”
阎文誉拉住白十六，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等之后再给你解释，这人先别动。”
白十六虽然奇怪，但也听阎文誉的。
“哈哈。”那人听见阎文誉信自己，松口气，紧接着尬笑两声，“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撞见鬼了呢，实在不好意思。”
阎文誉也尬笑两声，要是真有鬼就好了，招魂招了半天，魂没见，倒招了人。
她又仔细地打量对方几眼，确认对方确定是人类。但也不能排除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看来，有时间得去天庭一趟。
“我的证件可能是抓捕时掉了，我和我同事联系一下，你们稍等。”
那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们刚刚说同伙？是不是见到有人翻墙进来？”
白十六点头：“他已经被抓住了。”
正巧，黑十三拉着一个身影过来，那身影边走边挣扎着。
“太好了。”男人又在电话中给同事说明这个情况。
阎文誉上下瞧了瞧，觉得眼熟，一把扯下那身影的口罩。
“哎，大师，又见面了。”阎文誉挑眉揶揄，“怎么，白天驱鬼效果不好，改三更半夜，你这道行不深，得练啊。”
“哼。”对方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之前有见过他？”
“上午，他伪装成大师被隔壁的老人请来驱鬼，正好我和中介来看房子。”
“看来，赃物还在这里。”自称警察的男人询问道，“东西在哪？”
‘大师’不说话，紧闭着嘴。
“坦白从宽，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多次盗窃，且数额较大，已经构成刑事犯罪。我们有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你盗窃的罪行。”
‘大师’依旧沉默。
“我好像知道在哪。”阎文誉轻描淡写道，见大师一脸不信地看向自己，她悠悠指向那片杂草。
“东西在那片草丛下面，被你埋在土壤里了吧。”
‘大师’脸上有了变化。
“今天上午你虽然戴着墨镜，看不到你的眼睛。但你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身体总是侧向那片杂草的方向。”
阎文誉继续道:“最近清明时节，雨水多，埋着东西的那片土容易被雨水冲刷。所以那块区域有凹陷的状态，土壤颜色也和其他的不同。”
“没错吧？”
再看‘大师’的脸已经黑了。
“啪啪啪。”旁边白十六非常捧场的鼓起掌来。
“低调，低调。”
好歹，她也算是神探系列影剧的忠实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