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钟内镜像
“呵呵,前提是你们死了!放不放过也跟你们没毛关系了,反正你们都死了,活不过来了!最好把这事给我想清楚。”庄青对着四个人说完后,坐在地上一手握刀,眯上眼睛休息。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也低下头,找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外面渐渐安静的时候,棺内的顾双卿又渐渐进入了梦境,当她陷入沉睡的时候,额头上金色的东皇钟印记与手镯之间出现了蛛网一样的金线相连,这些金线交织的越来越密,最终成了一面镜子。
双卿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两个人。
一位是华贵的绝色女子,手里拉着一个四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在一个大的庭院内走着,小男孩喊她“母后,快看这里有棵梧桐树。”说罢抬头,母子两人站在梧桐下仰望着开满鲜花的树冠,闻着散发着春日暖香的芬芳。
男孩作诗一首“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后来画面一转,就看到这位女子被皇帝责备,送入军营。小孩被关进了皇宫最阴暗劳累的地方掖庭宫,在那里女人被殴打,每天干不完的活,吃不饱的饭,她常常思念儿子。
一天天过去了,这个女人不想自己这样被折磨,更不想儿子被人欺负,便向皇帝服软让人写了一首诗递给皇帝。
“驯扰朱门七八年,毛香足净主人怜。无端咬着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她能屈能伸,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的小狗。
我本是你养的忠诚小狗,追随你已经七八年,我因你享尽人间富贵,毛香脚丫干净,你对我实在是各种包容和喜爱。有一天不小心咬了你的贵客,你盛怒之下把我扔了出去。
我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人,能够依偎在你的身边。我后悔了,能不能接我回去?
后来,这个夫人因这首诗被接了回去,又能照顾这个孩子了。
谁料,后宫风起云涌,皇帝驾崩,皇后杀了所有与她为敌的后宫女子后,又让一些嫔妃陪葬,最后只剩下她与这个女子。
太后让那女子答应她一个条件,便可留她一命。那便是等自己的儿子即位后,她的儿子必须辅佐他振国兴邦,终生不得提及自己的儿子也是先皇之子的事实。
后来,在那孩子九岁那年,太后还是食言杀了这个女人及她的母族,只留下了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跟太后有过曾经的交易,更不知道自己的外祖一家也是被太后所害。
他越来越大,学问和武功也越来越好,当年知道真相的宫人们,死的死,发卖的发卖,也没人提起当年之事。
转眼间,那个男孩一直是皇帝身边最有力的助手,他也慢慢长大成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模样。
皇帝由原来的陪伴之情,变成了嫉妒他的惊才绝艳的才华和容貌,十三岁便被派去出征边境打仗,皇帝心想若是能够让他战死沙场就好了。
后来两年的时间里,他用兵如神,奋勇杀敌,屡立奇功,竟然一下子成为北燕有名的战神。
后来那个男孩成了宰相,他呕心沥血,励精图治,起草纲领,维新变法,让北燕国库充裕,百姓安居,成为四国之中最强大的存在。
百姓中只知有他,不知有皇上。皇帝心生怨怼,更是恼怒不已,对这样的恶人,杀不得又用不得,最后与太后商量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去教导那个不受宠的太子去吧。
谁知,有一日皇帝身边的钦天监夜观星象说道,皇帝身边有一星宿越来越亮隐约有盖过帝王星宿之势。
皇帝十分恐慌,又招来一众人再次观看数日,这次的结果更糟,竟然隐隐有盖过四国帝王之势,自己的星宿逐渐微弱下去了。
这还了得,皇帝急忙让人排查这个人的位置,实际上根本不用排查,就是太傅。只不过还是要找个噱头,这样才能有理有据的整治一下他。
这事情太后也知道了,她清退左右后,告知了皇帝实情,这个太傅就是生母被送往掖庭宫,而自己不知是皇子的那个人。
皇帝一听大惊失色,后来又镇定下来:那咱也不怕,毕竟咱们的皇位是正经传位得来,他不敢篡位,不然留下千古骂名!
太后脸色巨变,小声说道“太傅原名赵棣是皇上的第五个儿子,后来皇帝暴毙后,哀家发现他留有密旨,传位给皇五子赵棣,寻梧珺是因哀家与他生母协议所定,不得用皇家姓氏便随了外祖。”
皇帝听完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人,这可如何是好?太后不慌不忙说道“当年哀家就不该留他一命,现在下手也不晚,你这样”
画面一转,就是太傅一身白衣临风站在堤坝上,纵身一跃的情景。
可是,太傅又翩翩归来了。他知道双卿入了太傅府,便与她在府内吟诗作对,教她弹琴作画。闲暇时候两个人坐于镜前,给她画眉点唇。
日子如梭,两人又来到了当年他们相遇的地方,太傅从怀里拿出一个一片残布,一片枯叶,上面的字迹斑驳,就是当年她在生活困苦的时候无处诉说,写在上面的诗词。
后来,夕阳下两个人站在桥上,两个小孩尾随其后,太傅怕她被风吹到,特意解了披风,盖在了她的肩头,而他们相视而笑,她侧身靠到他的身上。
在棺木中的顾双卿额头上的东皇钟的黄色圆点的光辉越来越暗,慢慢的隐于她的双眉之间,只余下淡淡的光晕。
她睁开了眼睛,在黑夜里的她已经不再害怕,她在这里修复了自己和太傅完整的前世,今生和未来。
谁的人生不是大梦一场!
有这场梦,她的人生也算圆满了,不管是梦幻还是现实,她都无悔了!她又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还在,不知为何有些发烫。
这时候,外面庄青的声音响起“各位,我们开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