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会面
汉斯闻此言，即刻双膝落地，眼神坚毅，语气决绝：“先生，无论何事，我发誓绝不泄露半句！”我满意地点点头，言简意赅道：“很好，随我来吧……”随后，我引领他步入宅邸深处的地下室，向他详细展示了他即将接手的工作。
夜色渐深，当我为汉斯详述完新职责后，已然是深夜时分。此刻，我引领这对兄妹来到院落内专供仆人居住的小屋，告知他们从此这里便是他们的新家，并特意为他们安排了独立的私人房间，以保证他们与其余仆人间保持适当的距离。
当这对兄妹疲倦的身躯躺上崭新的床铺，他们几乎是瞬间陷入沉睡。显然，至此为止他们所承受的所有辛酸与疲惫，此刻终于得以释放，化作梦乡中的宁静。我静静凝视着他们熟睡的脸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随后，我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轻轻合上门扉，让他们得以在无扰的环境中酣然入梦。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仰望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不知为何，它竟与我记忆中地球上那熟悉的月亮轮廓别无二致，这不由得让我回想起这片新世界——既与我曾经熟知的世界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异域风情。
最后一次凝眸欣赏那美轮美奂的星空，我低头敛目，运用魔法感知之力，确认周围确无他人窥伺，方准备展开今晚的另一段征程。然而，此行无疑更为凶险，我即将潜入的，是城中最为戒备森严的建筑群——那座巍峨的堡垒。
视线越过层层屋宇，我遥望那矗立于城市之巅、巍然耸立的堡垒城墙，它傲然俯瞰着整座城市，即便此处距离尚远，仍能感受到其磅礴气势。我轻叹一声，收起兜帽，身影隐没于城市幽深寂静的巷陌之中。
我悄然穿越西区，全程避开任何可能的麻烦，始终藏身于阴影之中。不多时，我已伫立于堡垒所在的山脚下。我仔细观察堡垒周遭，留意到一段城墙在锐角处微微隆起，形成一处视觉盲区，恰好避开了附近瞭望塔的视线以及墙头巡逻士兵的巡查路线。
我屏息静候，直至午夜将近，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声音——号角声划破夜空，宣告着卫兵交接班的时刻到来。此刻正是守卫们的注意力最为分散之时，巡逻间也会出现短暂的空档，正是我悄无声息攀越城墙的最佳时机。
尽管我并未刻意钻研如何潜入堡垒，但对于类似主城城墙的守卫模式，我还是有所了解。我向来主张未雨绸缪，鉴于我近期商业活动的性质，随时可能面临仓皇逃离埃伦特的风险，因此对此类知识的掌握实属必要。
再一次，在魔法感觉的帮助下，确保附近没有警卫，我立即专注于我周围的空气，把它集中在我的脚周围，然后用力把它推到地面上，产生足够的力量把我向上射。
我能感觉到空气在我周围呼啸而过，在那短暂的时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像一只没有重力负担的鸟。这确实是一种令人兴奋的感觉。这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但是我没有时间享受这次旅行，因为墙的顶部正在以危险的速度接近。
我必须全神贯注，迅速产生一个气垫来减缓我的速度，就在我靠近城垛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抓住墙的边缘，把自己拉过顶部，走上他们身后狭窄的人行道。
我喘了口气，很快站了起来，因为在警卫回来之前我没有多少时间，所以在尽力不往下看的同时，我跳过了墙内侧的边缘，经历了短暂的自由落体。
就在我将自己砸在坚硬的石头表面之前不久，我又产生了一股气垫，让我慢下来，直到我轻轻地碰到下面的鹅卵石。
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很高兴再次站在坚实的地面上。这是我能离真正的飞行最近的一次，因为我仍然找不到让我的身体悬浮或产生足够的升力来长时间停留在空中的方法。
并不是说我太渴望去做；我不太喜欢高，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喜欢呆在地上。
我迅速调整呼吸，使其变得粗重而深沉，仿佛一名疲惫的夜行者，随后立刻启动身形，朝着远离开阔地带的方向疾行。我的目标是那片幽深曲折的走廊，那里光影交错，阴影密布，恰好能为我提供绝佳的掩护，使我免受巡逻警卫的视线触及。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仿佛化身为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的脉络，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但是在我迈出前几步之前，当我注意到几个警卫走近我的位置时，我突然停了下来。
当我意识到它们来自人行道的两边时，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柱流下，从而将我困在它们之间，让我没有空间避开它们。
“哦，糟糕。”我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因为我的大脑超速工作，试图找到摆脱这种棘手情况的方法。我已经能听到他们在远处，很快就靠近了。
于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我急忙爬上了附近一间警卫室的屋顶，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石面上，屏住呼吸，希望他们不要注意到我。
我听着他们在我下面行走时的脚步和盔甲，他们手电筒发出的光在坚固的墙壁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每一秒都像是永恒。“不要抬头……不要抬头……”我一边默默祈祷，一边不敢动一动。
几分钟后，他们走了，就像他们来的一样快。我藏了一会儿，直到我完全确定我真的是一个人，然后从屋顶上跳下来，继续上路。
“真的很近。”我松了口气。然后我默默地潜行在堡垒无数的庭院和走廊周围。幸运的是，我没有遇到更多的警卫，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了罗德里克爵士房间附近的一个僻静的壁龛。
在那里，我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小身影蹲在墙上，我认出她是珍妮，这要归功于她从内心散发出的丰富魔力。
我朝她点点头，小声说。“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不寻常的会面场所吗？”
她向我露出疲倦的微笑。“哦，斯达克，见到你真高兴！他们不允许我离开堡垒，也不允许我见罗德里克爵士不同意的任何人，所以这是我们唯一能见面的方式……”
她低头看了看，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然后补充道。“我让老威尔玛把我的信交给你，希望你能来这里。如果有人能，那就是你……”
我扬起眉毛，惊讶于她对我的能力充满信心。“你信任她吗？”我带着一丝怀疑问道。
珍妮自信地点点头，“她是这里的厨师之一，和我来自同一个村子，老威尔玛很同情我，能帮我的都帮，但她能做的也不多……”
我又一次挑了挑眉，因为单纯的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信任的信心。不过，既然不是我的问题，我还是决定顺其自然，而是问了她最关键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见面？”
她看着我，似乎犹豫不决，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最后小声回答，
“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我只能问你一个人……我会永远感激你，你能不能去看看我的村子，确保我的家人安全？他们说会照顾他们，但不让我见他们，确认我父母没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我只是站在月光下，看着她，默默地考虑着她的要求。我知道她来自去年我寻找霜花时穿过的同一个地区的一个靠近山脉的北方村庄，所以我对这个地区很熟悉。因此，去那里不会有太大问题。
然而，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浮现在心头：我应当这么做吗？此举无疑会让珍妮对我产生一份人情债，而这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成为我手中的一张重要牌。然而，另一方面，过度插手她的私事极有可能引来罗德里克爵士的密切关注。要知道，仅仅是此刻与她相见，已然蕴藏着不小的风险，更不必提亲自前往她昔日的村落，四处探寻其亲人的下落……
“这似乎是一场无风险便无回报的赌局……”我心中暗自思量，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最后，我只是对她笑了笑，说：“我会做的。但我想要一些回报……”
接下来的几天相当忙碌，至少可以说。首先，我必须教西奥和汉斯治疗药剂生产的秘密，这样我们才能最终开始向伊莎多拉供应我们的新产品。
我还得到消息，阿拉里克完成了对我询问的那些野兽猎人的背景调查。更不用说珍妮还要求去她以前在山里的村庄旅行，确保她的父母安全。
虽然我向她保证我会在第一时间做这件事，但钱对我来说当然是重中之重，所以在我们掌握了制造过程，伊莎多拉的货架上摆满了我们的治疗药剂之前，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此外，我还需要在离开前雇佣那些警卫，因为这肯定需要我至少几天的时间，没有我，就没有人来保护我们的资产，最重要的是，我姐姐免受任何潜在的危险。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在我和珍妮午夜外出后的第二天，我和西奥和汉斯一起，可以在我豪宅的地下室里被发现，忙着制作一批又一批的治疗药剂，这样我们就可以尽快开始把它们运到伊莎多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运作越发顺畅，效率不断提升。即使是初来乍到、曾怀揣畏惧之心的汉斯，也在逐渐适应新角色的过程中展现出超乎想象的敬业精神，他仿佛不知疲倦，全身心投入到药材的筛选、填充与封装工作中，那份专注与投入仿佛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般全力以赴。
然而，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每当午间时分我们走出地下室，准备前往厨房享用午餐时，总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提前守候在通往厨房的路上，毫不犹豫地阻断我们的去路。
我疑惑的眨了几下眼睛，才发现原来是汉斯的妹妹格里塔，一脸坚毅。“我也想帮忙！”
我对她笑了笑，对她的热情很满意，然后回答说，“嗯，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但是你还太小了，不适合做这个，更不用说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健康，所以在这期间，你为什么不去花园玩呢？”
格蕾塔嘟着小嘴，小嘴看起来有些可爱，自信地说。“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汉斯告诉我，他帮你做了那些让我变得更好的美味饮料，我也想学习如何制作它们！”
听到这话，我把头转向汉斯，汉斯尴尬地低下头。
“他刚才不是答应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活人吗？”我用冰冷的目光刺穿了男孩，他迅速移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我只是摇了摇头，重新考虑了我对帮手的选择，但最终，我决定顺其自然，因为改变主意已经太晚了。
“看来兄妹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所以这是我需要记住的……”吃饭时，我默默地思考着。
午饭后，我决定带两个孩子去地下室，因为让格里塔自由奔跑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风险，让她把我们的行动泄露给不想要的人。既然她对此如此热情，我不妨让她试试。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我仔细观察格里塔竭尽全力模仿汉斯的动作。虽然她一开始有点笨拙，但显然学得很快，到一天结束时，她装满瓶子的速度明显加快，几乎赶上了汉斯——这让他很沮丧。
我愉快地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场景。“太好了；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在一天内生产多达三批。”
我哼着曲子，把装满治疗药剂的板条箱堆在一起，准备第二天运出去。
我不打算像回到市场上那样进行更多的演示。一个原因是，在我们最近与炼金术士的失误之后，我不想给我们带来太多的关注，但也是因为不需要。
现在最主要的区别是伊莎多拉自己的名声，假扮普通商人卖药水是一回事……不过，她作为一个有信誉的草药师，无论她决定上架什么，都不会有人质疑它的有效性和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