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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绝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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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台!

    伯平等人与我亲如兄弟,我不能看着他们身陷囹圄啊!

    今日我若坐视不理,今后还如何统领三军?”

    吕布说话时哭丧着脸,与斗拜的公鸡别无二致。

    陈宫见状抚须道:“奉先你切勿焦躁!

    那曹贼最近之所以奇招频出,皆因鄄城农夫一人!

    倘若咱们能将此人掳来,局面又当如何?”

    吕布闻言眼前一亮,随即屏退左右与陈宫密谋细节。

    时间飞逝,又一个清凉秋夜来临。

    梁晓白睡醒后,下意识摸向床头柜,结果摸了个空。

    睁眼看看四周,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曹营一份子。

    穿衣洗漱后,刚准备出门找吃的,却有一道人影窜进营帐。

    不等梁晓白喊出声,他的嘴已经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紧接着后脖颈便挨了一记刀手。

    梁晓白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而且身处一座陌生大厅。

    很显然,自己是被凉水泼醒的,而掳走自己的十之八九是吕布的人。

    不等梁鑫设法挣脱手脚上的麻绳,只见端坐在左首位的一名中年男子喝道:“此贼尖嘴猴腮,十足的小人相,我建议奉先你还是将他砍了为妙!”

    不用说,这一定是谋士陈宫,而主位上那个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的男人便是吕布。

    陈宫说完,右边一群武将全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梁晓白,貌似他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

    吕布面无表情不发话,好像是在等待梁晓白求饶。

    梁晓白心说,陈宫你个两面三刀的下作玩意儿,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怪我运气不好,入军三日便要身死!

    听闻温侯乃天下第一猛将,手下更是有张文远那等武将标杆!

    在下不奢求能死在方天画戟之下,只求张文远能来送我上路,余愿足矣!”

    梁晓白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名小胡子身上。

    很显然,小胡子便是张辽,他此刻被众人看得脸色有些不自然。

    陈宫见梁晓白一心求死,于是又道:“你区区一农夫,即便犯下滔天罪过,只要诚心悔改,温侯也不是不能容你!”

    梁晓白闻言,这才扭头看向陈宫,随即哑然一笑。

    陈宫见状喝道:“你笑什么?”

    梁晓白摇头道:“陈宫啊陈宫,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兖州之战的本质是什么?”

    陈宫嗤笑道:“你想说是我陈宫反叛吗?

    告诉你,那是曹阿瞒惹了众怒,是兖州百姓要反他!”

    梁晓白淡然道:“是啊!你陈公台眼中的百姓,并不包括我们这种辛苦劳作的农夫,也不包括打鱼的渔夫!

    在你眼里,只有乡绅世家才是百姓!

    曹刺史不能令尔等满意,尔等便要学何进引虎驱狼!

    可你们想过没有,就算是引虎驱狼,也得给足粮草!

    你们今日对温侯抠抠搜搜,是不是意味着曹公被驱逐后,下一个兖州刺史就会上任?”

    此言一出,陈宫瞬间惊得汗毛倒竖。

    他本以为梁晓白只是个普通农夫,他的见识仅限于街头杂耍。

    谁能想到,他三言两语便道破这次事件的本质。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温侯已然进驻濮阳,不久后便是兖州刺史,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陈宫那激动的情绪,令右边那群武将直皱眉。

    梁晓白说中了,兖州各大世家只是拿吕布当打手用,用完之后很可能对他下手,这做法跟董卓何其相似?

    梁晓白没有接陈宫的话茬,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敢问公台先生,你作为温侯帐下首席谋士,因何迟迟不认主,反而以长辈自居?”

    陈宫皱眉冷笑,“你怎知我没认主,只是温侯谦逊,主动奉我为师罢了!”

    “温侯谦逊你就当仁不让?

    温侯若让出兖州刺史之位,你会不会接受呢?”

    “你你这贼子真是贼心不死,一句挑拨不成又来第二句!

    难不成,你想以三寸肉舌击败温侯大军吗?”

    梁晓白摇头道:“公台先生,你到现在还死不认账?

    那好,我就跟你赌一把,我赌这濮阳城中有余粮三百万担以上!

    若没有,我便为温侯战胜曹公再去死!

    若有,你敢认罪伏法吗?”

    此言一出,众武将立即交头接耳,他们完全没法相信这则消息。

    要知道,郝萌那队精骑平时吃的都是粟米拌荠菜,根本没有饱饭吃。

    如果濮阳城内还有这么大批粮食,那只能是在田氏手中,而田氏与陈宫私交甚密。

    陈宫冷汗直流,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

    “好!既然你想找借口背叛曹阿瞒,那我陈某便给你一个台阶下!

    奉先,无论结果如何,还请留下这小子一条命如何,毕竟功业重要!”

    陈宫说话时已经逻辑不清,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给他自己求饶。

    “准!”

    吕布用冰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而他的情绪之所以变化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想起董卓和王允。

    那两人一个比一个狠,做事一个比一个绝,否则他吕布不会舍弃天子。

    接下来梁晓白被松绑,吕布示意张辽带他去找粮草。

    很显然,吕布对梁晓白没有恶意,一来梁晓白带兵没杀他一兵一卒,二来梁晓白为他解惑,三来梁晓白不惧生死的气势令他动容。

    咕噜噜

    梁晓白还没走出议事厅,他的肚子便叫了起来,直听得一群武将低头叹息。

    他们都是底层出身,饿肚子的感觉他们比谁都清楚。

    主位上的吕布喊道:“且慢!先送梁先生去用餐,寻粮之事不急!”

    “多谢温侯!”

    梁晓白拱手行礼,吕布下意识拱手回礼,直看得陈宫心中一阵慌乱。

    梁晓白很快被带去厢房用餐,张辽就站在门口守着。

    梁晓白一边吃烙饼一边低声道:“文远,派人悄悄盯着陈宫的随从,切莫打草惊蛇!”

    张辽闻言赶紧差人去办,然而他的人离开后,他才想起梁晓白是曹营军师。

    他想要告诉梁晓白,当俘虏就该有当俘虏的样子。

    可是看梁晓白吃得那么香,他又不忍心打扰。

    不大一会儿,张辽的人回来报告,说是陈宫的随从急匆匆去了田府。

    张辽苦笑,随即命人将这则消息透露给吕布。

    一刻钟后,梁晓白吃饱喝足,又跟张辽要来濮阳城地图。

    他看了一会儿后,对张辽笑道:“我猜得没错,濮阳自古以来都是天下粮仓之一!

    看这里,无论是周朝还是战国时期,又或是后来的秦朝,两岸官粮都得囤积在濮阳城!

    如果囤积在黄河岸边,一旦黄河决堤就完蛋了!”

    张辽忍不住问道:“濮阳城这么大,粮仓入口究竟在哪呢?”

    梁晓白笑道:“那就要问田氏了!

    他们得知我要寻粮仓,你猜他们会不会派人过去防守?”

    张辽闻言恍然大悟,随即带着梁晓白离开郡守府。

    忐忑不安的陈宫见状,忙不迭的跟上来。

    梁晓白没说话,张辽也没说话,陈宫强装镇定。

    “我与田氏有些交情,半夜登门未免失礼,由我出面会方便一些!”

    听见这话,梁晓白道:“我又没说要去田府,公台先生多虑了!”

    听见这话,陈宫眼中有慌乱之色一闪而逝。

    “可你先前不是说田氏有存粮三百万担吗?

    你现在又想矢口否认?”

    陈宫的嗓门提高八度,顿时引来大堂内各武将围观。

    梁晓白笑道:“公台先生怕是记性不太好,我说的是濮阳城内,而不是田府之内!”

    “你”

    陈宫此刻内心相当慌乱,而成廉、魏续、侯成等武将已经围了过来。

    陈宫急速思索之后说道:“田氏乃濮阳大族,你半夜带人四处搜查,不免有些扰民!

    依我看,你还是先去拜访一番为妙!”

    梁晓白闻言笑道:“也是!扰民之罪可大可小,我一个农夫确实担待不起!”

    “你”

    陈宫被噎得不行,而侯成等人已经朝他投来不善目光。

    “公台先生请!”

    梁晓白忽然大喊一声,弄得跟出殡似的。

    “哼!”

    陈宫冷哼一声,他依旧强装镇定,随后朝门外走去。

    梁晓白又对张辽低声道:“再派人去城内各条后街小巷听听,哪家动静比较大就回来报告!”

    张辽照办,而侯成等人也来了兴致,非得跟着一起去看热闹。

    看就看吧,这几人一人带了几百亲兵随行,顿时给前面的陈宫整蒙圈了。

    好家伙,将近两千精兵把田府围得水泄不通,直接把田府上下吓得鸡飞狗跳。

    一行人还没进门,田府内就传出一道歇斯底里的骂街声。

    “陈公台,你这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杂种,我田氏就算覆灭,也会拉着你全家陪葬!”

    “我”

    陈宫想要提醒田氏,只要把眼下这关过了,接下来的事就会很好办。

    然而陈宫根本没机会说话,只见田府内那道声音再次喊道:“陈公台,是你要讨好袁绍,才让那个三姓家奴进驻兖州!

    你说让我当兖州刺史,如今却要出尔反尔,你们两个真是蛇鼠一窝!”

    “田薪匹夫,你住口!”

    陈宫受不了了,如果再让他说下去,估计暴露的人会更多。

    “陈公台你这个小人,你想投靠三姓家奴我不拦着,可你不该对我田氏下手!

    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就算是荀”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事情不是这样!”

    陈宫快疯了,他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现在只希望梁晓白脑子不好使,不会怀疑颍川荀氏。

    现场忽然变得落针可闻,门内田氏家主似乎已经反应过来。

    吱呀!

    数息后,田氏中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

    对方看了一眼门外情况,立即对门内嘀咕几句。

    好片刻后,中门彻底打开,随即走出一名青年。

    这人长得眉清目秀,两撇小胡子油光发亮。

    “在下田熙,见过陈军师,见过各位将军!

    家父年老体弱,每次受到惊吓都会爆发癔症,还望各位体谅!”

    陈宫刚想说话,怎料梁晓白突然站出来道:“巧了,在下便是鄄城小神医梁晓白,治疗此类癔症便是我的强项!”

    “这”

    名叫田熙的青年懵了,他心说鄄城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小神医,我怎么没听过?

    陈宫道:“粱军师,你莫要拿田公子开玩笑,世上哪有治疗癔症之法?”

    梁晓白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也罢!

    既然田公子不孝,那我也不能拦着您继承家族大业!”

    梁晓白说完转身便要走,然而那位小胡子田熙却不干了,毕竟不孝在汉朝是大罪。

    “先生且慢,您这话可不能乱说!

    既然您有治疗之法,那不妨一试!”

    “诶?”

    陈宫刚要阻拦,可是梁晓白已经迈步向前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各位将军还请护我周全,随行兄弟一个都不能落下!”

    嚯!嚯!嚯!

    也不知张辽等人平时是怎么训练的,梁晓白随口一喊,一千八百亲卫立即高声呼喝起来,顿时吓得田府家丁脸色发白。

    一行人来到田府大堂,一千八百人将屋前屋后挤得满满当当,就连家丁侍女端茶送水都得侧着身子走路。

    田氏老太爷田薪被抬上来,他装病的样子倒也像那么回事。

    梁晓白装模作样的把脉,随后看看舌苔与眼睑。

    最后开口问道:“您老是不是时常感觉看人有重影,而且夜间手脚冰凉啊?”

    田老头原本想要装病装到底,可是听见梁晓白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最近这半年啊,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不但手脚发凉,就连后背也总是感觉凉飕飕的!”

    梁晓白笑道:“您这病不难治,只是许多人发病后不在意,直到病入膏肓才看大夫,最后大夫也没招!

    幸好您是遇见了我,否则再过半年,您这些子孙就得争家产啦!”

    “小大夫,您确定这病能治?”

    田老头问话时,张辽等武将嘴角一阵抽搐。

    咱们不是来寻粮草的吗,怎么忽然就变成看病了?

    陈宫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开口道:“田老,这位是曹营军师梁鑫,字小白!

    他跟您开玩笑呢!

    今夜来田府就是为了打赌寻粮草,年轻人那点心思您还不懂吗?”

    田老头一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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