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羽自传2（番外）

    在我生命的最后几天，我仿佛经历了人间炼狱。我敌不过红沛，被抓为俘虏。被关进长老洞监狱的第一天，我便被活生生的挖去了双眼，我本以为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但是我错了。

    因为接着红沛就在我身上下了红狐怨咒，我本想自尽，可是她废掉了我的所有经脉，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毫无还手之力。

    过了几日，几位长老又来到我的身边，一边讨论着该如何处理我，一边拍着红沛的马屁。我细细听着，好像是说：父母联手与他们进行打斗，就在我父母快要得手解决掉红沛之际，红沛将她对我下红狐怨咒的事情告诉了我的父母，父母投鼠忌器，逐渐败下阵来，最后也被抓了。

    听到此处，我真的觉得，我不配为人子，我为什么不能在一开始就自尽？我明明知道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为什么还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在我懊恼的过程中，我被做成了人彘，他们挖去了我所有的五官，砍去了我的手脚，将我装在罐中。刚开始是很痛，痛到我神志全无，只会像畜牲一般惨叫。可是后来，我就慢慢麻木了，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愚蠢的惩罚吧，如果我可以审时度势，直接自尽，既不会连累父母，也不会受这皮肉之苦。只怪我太过愚蠢。

    我不知自己在罐中待了几日，等再次有意识时，自己仿佛在一个祭典之上，我听见他们说：“……今正月十五……”这时我不禁想到了祺安，是呀，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如果我们都死了，谁可以来护她周全呢，她还那么小……

    然后我仿佛听见了人群的欢呼声、惊恐声、打斗声以及祺安的哭泣时！接着，我的心脏仿佛被一瞬间钉入了无数钉子，皮肤仿佛在被火焰炙烤，身体内部的器官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瘙痒无比，却无法缓解……

    身体上的痛苦，让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情——红沛死了，这一想法，让我不由的高兴起来。比起用我来威胁我所爱之人，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一死罢了，真好啊。

    大概又过了许久，就在我经受不住肉体折磨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一股新鲜混着雨水的空气涌入罐中。然后我被人轻轻的抱了起来，这气息，是祺安的！

    我很是激动，祺安能将我从罐中抱出来，且红沛已经死了，就说明这次的危机解除了，我们家应该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吧，以后祺安是不是就可以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太好了！

    我想开口问祺安，大家都还好吧？是你救了我们吗？白狐族的其他人怎么样啊……我还想表扬一下祺安，这么厉害；我还想安慰一下她，没有被哥哥的样子吓到吧；我还想调侃一下她，哥哥成废人了，以后你要给哥哥养老咯……

    可是身体上的痛苦，让我无法说出太多的话，每多活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煎熬，于是我只想一心求死，开口说道：“祺安，杀了我吧！”

    ……

    直到祺安的手洞穿我的心口，我才发现我又做错了！

    我怎么能让祺安亲手杀了我呢？我是解脱了，可是祺安她要带着手刃亲人的阴影过一辈子啊，这对她来说，负担是不是太过沉重了，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我太自私了！

    而且细细想来，祺安之前在哭什么，好像在哭父母，难道父母也死了吗？那白令呢？他还活着吗？我怎么能留下祺安一人在这世上。尽管红狐怨咒最终会要了我的命，可是我还是可以再陪伴她几天。把我的夸奖，把我的安慰，亦或者是我的调侃，都统统告诉她……

    对了，今天是祺安的生日啊，我们还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是她心心念念的专属于她的法器。父亲为了打造这个法器，可下了很大的功夫……

    祺安，我的祺安，我的妹妹，你还有好多好多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的意识终究还是慢慢消散了……

    人们常说，人死之前，生前的一切过往会像走马灯一样重现：我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父母告诉我，我肩上沉重的责任；我仿佛回到了那日傍晚，我对白妍儿说：“我爱你！”；我仿佛又回到了双魔村的那个小院里，祺安在我怀里打着盹……

    我的一生啊，终究是愧对了太多太多的人……

    父亲，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承担起白狐族的责任……

    妍儿，对不起，你一定要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不要再等我了……

    祺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