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事后场面
“这是欠你的钱。”
奚立宵从箱子里数了三千现金，交到他手里。
“谢了，钱我拿了，这张门禁卡还给你。”
师星辰接了钱，将上次帝都大厦的那张门禁卡放到桌上，旋即起身。
奚立宵眸色晦暗，幽深目光略过少年形状完美的唇瓣。
顿了片刻，微微颔首，“嗯。”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从小区出门，师星辰急着赶晚上的兼职。
京大附近，有一家不大的酒吧，他在里面做调酒师。
帝都工资水平很高，但因为他是学生，又是临时兼职，一个月工资仅有三千而已。
这间酒吧刚开不久，生意一般。
来的大多都是男人。
师星辰的工作时间只到晚上十一点，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十一点多，一个身穿黑t的男人等在门外。
“师星辰。”
那男人脸上有一条浅浅的疤，国字脸，黄皮肤，指尖夹着一根烟，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见他下班，大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朗声笑道：
“怎么样啊？这儿的工作还行吧？”
男人叫阿三，是帝都一家地下拳场的高级伙计，同时也在这酒吧帮人看场子。
这酒吧的活儿，是他给介绍的。
师星辰被他指尖的烟雾熏得一皱眉，微微点头：
“多谢，还行。”
“那就好。”
男人爽朗地笑笑，抬头望了眼头顶的招牌。
招牌上，招牌soulbar的边上，画着一道鲜艳的彩虹。
细看之下，彩虹背后勾勒着两个男人手牵手的简笔画，很隐晦，一般人不会注意到。
“谢就不用了，虽然这里不咋样，但至少比打黑拳轻松多了吧？”
“嗯。”
师星辰早年一直在市中心的地下拳场打黑拳，为了多挣点钱几乎场场必到。
中间阴差阳错还差点被人噶了腰子，虽然没真被噶，但腰上也从此留下了一道疤。
那是他最难的一段日子。
“师星辰？”
阿三吐了口烟，一张刀疤脸凑到了他面前，黑黢黢的五指晃了晃。
师星辰的思绪被他打断，“你说什么？”
“我说，三天后，拳场那边有人踢场子，来人是上半年的俊宁市第一拳手，赢了奖金五万。你去不去？”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
“我也就是跟你这么一说，你先考虑一下，要是决定来就通知我一声。”
阿三见他犹豫也不多说，交代完就转身走了。
师星辰掉头去地铁站。
一旁的辅路上，忽地亮起了车灯，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边上。
车内，奚立宵一手抓了方向盘，从驾驶座探出头，朝他喊了声：
“师星辰。”
师星辰心里在想着那五万块钱，一转头，让车灯晃了眼。
驾驶座上。
奚立宵那张精致的娃娃脸被笼在夜色之中，白皙的轮廓不太分明。
朝他看过来时，眼里星光闪烁。
莫名让人心尖一悸。
“昨天的画卖出去了。”
奚立宵朝他笑笑，眼眸弯弯。
“那挺好的。”
“那幅画反响还不错，你可以继续给我当模特吗？”
他还没回答。
车后，已经传来一阵喇叭催促声。
奚立宵看了眼后视镜，朝他招手，示意他上车。
师星辰略略犹豫了下，坐上副驾驶。
刚上车，奚立宵就笑着侧过头。
夜色中，那张脸漂亮得惊人。
“我今天刚好有了新灵感，方便的话，你跟我回一趟工作室可以吗？”
“现在吗？”
“嗯，我需要马上画出来。”
师星辰顿了顿，抬手看了眼左手腕上的旧手表。
十点半，很晚了。
从这里去帝都大厦要半小时，再回到城中村，又要一个半小时。
而且，还要加上奚立宵画画的时间。
到时候赶不上地铁不用说，恐怕还得熬个深夜。
这么想了下，刚打算拒绝。
奚立宵已经一脚踩下油门，朝他道：
“我们上一次合作的画很好，那位拍画的买家又找我续订了几幅。
三千的模特费太少了，如果你愿意继续与我合作的话，价格得给你涨一涨。”
“还能加钱？”
“嗯。”奚立宵一手握着方向盘，唇角微微上挑。
“……”
师星辰只犹豫了三秒钟。
“那快点的吧。”
回到帝都大厦时，十一点多。
奚氏集团的员工多数都下班了。
只有秘书室还有人在。
画室在顶层。
师星辰来过一遍，轻车熟路。
“进来吧。”
奚立宵开了门，微微退后两步，示意他先进去。
苏秘书随后替他们泡了茶。
画室的灯足足亮了三个小时。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多。
画室内一直开着暖气，就跟不要钱一样。
师星辰怕热，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在消失，最后只剩一件有些发皱的白t。
“还要多久？”
他一脸倦色，扯了下贴在锁骨处的t恤领口，精神和耐性都快要用完了。
猩红的星形印记一晃而过。
奚立宵眸光微闪，视线掠过不远处的少年，喉结不可自抑地微微滚动。
一开口，语调喑哑，“等一下，快了。”
一晃，又是半小时。
师星辰强撑着眼皮，一连灌了两杯太平猴魁，才勉强没栽倒在椅子上。
“师星辰？”
奚立宵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又空洞的旷野中传来。
这道嗓音，极具安抚性，让他本就昏昏欲睡的精神，无法抑制地陷入深渊。
师星辰动了动唇，想要坐直身子回应他，一开口却细若蚊呐。
“奚立宵……”
他连轻哼的力气也没了。
画板前，奚立宵站起身。
不远处的少年窝在椅子里，呼吸逐渐绵长。
他放轻了动作靠近，然后长臂一伸，将人拦腰抱起。
怀中人的身上只挂了一件单薄的t，领口微敞。
奚立宵垂下头，晦涩的眸子盯着锁骨处的那道血红印记。
画室内有一套长沙发。
奚立宵顿了片刻，将怀中人轻轻放下，一手扶在他脑后。
微一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在他的额头轻点，一道细微的光束没入眉心。
“奚先生……”
门口，苏秘书手中端着新煮的咖啡，略显讶异。
这两人的姿势，多少有那么点尴尬了。
他们都只穿了一件贴身衣服，长长的沙发上，脱下来的外套堆在一处。
皱巴巴，乱糟糟的。
活脱脱的事后场面。
苏秘书恨自己太秒懂。
这会儿端着咖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看见沙发上，躺着那位唯一踏入过这间画室第二次的模特。
关键是，人家仅剩的t恤领口大开，一副被糟蹋了的模样。
而奚先生坐在沙发边缘，俯下上半身，一手撑着沙发靠背，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