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图耶
朗姆紧紧扼住雪魔的脖颈，如同铁钳般的手让那雪魔的脸色逐渐变为痛苦的紫色。
随后，他松开了手，看着雪魔跌落在雪地中喘息。
“这里是图耶大王的地盘。”那个雪魔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们来干啥的？”
朗姆将沾着脑浆的大棒靠近那个雪魔的头，臻冰的力量让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是朗姆，你们未来的酋长，我要你带我去见图耶。”
这个铁锈色皮肤的雪魔叫做斯古，他带领三人穿过暴风雪，走向一片布满斑点的冰川，每一个斑点似乎都是一处洞穴入口。
斯古并不善交谈，不过经过大棒的轻轻鼓励以后，他发现自己有许多想说的东西。
“图耶的洞还有多远？”朗姆问道。
斯古伸出一根扭曲的手指指向峡谷尽头那片神秘的冰川，蓝色的冰晶似乎被粗略地刻成了雪魔头颅的模样。
两颗巨大的眼珠似乎还透着狡猾的光泽，长着疣凸的大鼻子下面，是肥厚的嘴唇和狰狞的獠牙。
太阳正在缓缓沉入峡谷的边缘，陆渊他们在斯古的带领下来到了图耶洞穴的入口。
这个入口是冰壁面雕上的宽大鼻孔，洞里的冰溜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整个洞穴被一种泛绿的幽光笼罩。
两只雪魔正在站岗，巨大的骨制战斧扛在肩上，浑身上下几乎一丝不挂，只有头顶的头盔引人注目，那是用某种怪物的头骨精心制作而成。
陆渊和迪莉娅偷偷地打量着，他们的个头真够大，橘色的皮，鸟窝般的凌乱硬毛从骨盔的眼洞里伸出，两个的体型都比斯古还大。
“你是谁？”第一个守卫说。
“是我，斯古。”
“哪个斯古？”
“你的脑袋里全是屎吗？我，你老弟。”
“噢，那个斯古。”守卫说：“你咋不直接说呢？你要干什么？”
斯古用蜡黄的拇指戳了戳朗姆的方向：“这家伙要来见图耶大王。”
“你是谁？图耶大王不会见任何人。”第二名守卫开口发话，他的一双锃亮眼睛像两颗煤块。
“他保准想见俺。”朗姆说。
“俺？谁是俺？”第二个守卫问：“是你吗？”
朗姆试图跟上这个守卫的逻辑，但想到脑袋疼就不再想了。
“我听说过你。”斯古的哥哥说：“你不是被驱逐了吗？”
“你个聪明家伙。”朗姆说。
对面的雪魔摇摇头，挥动着巨大的战斧指了指身边眼神锃亮的巨魔说：“他个聪明。”
朗姆用大棒狠狠敲在那个眼睛锃亮的守卫头上，然后转身面向斯古的哥哥。
朗姆非常清楚雪魔的思考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于是他把肩上的大袋子放下来，敞开口向斯古的哥哥展示。
生蛆的肉和凝固的血块，腥臭难当，从袋口处散发出的恶臭扑面而来。
那个雪魔舔了舔嘴唇，獠牙之间流出一条条黄色的馋涎。
朗姆伸手从满是腥臭的袋子中拎出一块仍在淌着粘液的肉，递到了他面前。
“你可以进去。”斯古的哥哥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面带饥饿的微笑。
“聪明的选择。”朗姆继续问道：“你叫什么？”
“斯古。”
饶是聪明如朗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让他们一个叫大斯古，一个叫小斯古。
这样就算是那个被敲了脑袋的家伙忘了自己已经死掉再蹦起来，也一样能够分清他哥俩了。
大斯古领他们向冰川深处走，一条条平直的通道犹如晶莹剔透的脉络，在冰川内部纵横交错，不断向深处延伸。
他们经过洞顶垂下的冰锥，路过形形色色的雪魔。
陆渊和迪莉娅注意到，他们的体型体态几乎是从硕大到更巨大。
朗姆仔细看了看小斯古，不禁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他脑子里过的事比其他雪魔更多。
虽然都是说话少的雪魔，但脑子聪不聪明，像朗姆这般狡猾的雪魔是能看出来的。
最后，大斯古领着他们来到冰川深处的一座巨大空洞。
一道月光透过天棚上的洞照进来，在冰墙上映出舞动的光和鬼魅的影。
“大个子雪魔都在这边和大王一起待着。”大斯古低声说道，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敬畏。
许多非常大的雪魔的确都聚在一起，围着一块蓝色的巨石，那巨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仿佛古老的兽皮，点缀着几团针叶状的植物。
可那并不是巨石。
那是个雪魔，而且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居然变得更大了，似乎是朗姆袋子里的东西让他闻到了味。
图耶几乎比朗姆高一倍，胳膊粗得像树干，腿像更粗的树干。
他的脑袋像一颗从高峰滚落的巨石，饱经风霜，一路蹭上了全部霜苔和荆豆，最后落到了更大的石块上。
一把短刀插在他胸前的皮褶里，权当入了刀鞘。
黑色的刀刃光滑如镜，是用火山脚下的滚烫岩石做出来的。
他瞪朗姆的眼神，就像一群霜齿狼盯上了一头瘸腿的肥牦象，锐利且贪婪。
【图耶】
【种族：雪魔】
【等级：五阶】
【稀有咒文：生命汲取】
迪莉娅默默地感知了一下图耶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真正的五阶雪魔，是冰原上毋庸置疑的统治者。
他的头盖骨和朗姆的臻冰大棒，迪莉娅真不敢说哪个更硬。
“朗姆？你这个懦夫竟然没死？”图耶低沉粗哑的声音回荡在洞穴内，仿佛连冰锥都在为之震颤。
“我可是最聪明的雪魔。”特朗德尔说着，从袋子里拽出一头弯角山羊的腐臭残骸。
图耶睁大双眼，一把夺过朗姆手中的肉块，狼吞虎咽地吞进肚中，抹了一把血淋淋的下巴，满足地打了个嗝。
“两个人类？你已经沦落到跟这种弱小的东西结伴了吗，哈哈哈。”图耶指着朗姆身后的陆渊和迪莉娅。
“你还是那么愚蠢啊，图耶。这是我的奴隶，也是我的食物。”朗姆语气中带着不屑。
“你是来杀我的吗？小子？”
图耶笑着问，然后举起双拳，展示着他的力量。
其他雪魔围过来组成一个圆圈，然后开始跺脚，准备为他们的王欢呼，等待图耶痛扁他一顿。
“杀人不一定总要用拳头。”朗姆说。
“对，有的时候我把东西踢死。”图耶表示赞同。
“我不是这意思。”朗姆说着，轻轻用蜡黄的爪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如果你是真正的大王，你就要用这个。”
图耶点点头：“头槌？对，我也愿意用头，猛撞。”
“我的意思是用你脑壳里面的东西。”朗姆说：“你用来思考的脑子！”
“脑子？”
“用脑子来战斗。”朗姆说，然后又悄声补充道：“我是走运了，你瞅着就不会打。”
“我们要咋用稀烂的脑子打架？”
朗姆笑着露出满嘴的牙，然后将袋子口朝下，把所有动物残骸都倒在地上，他指了指地上那堆恶臭的皮毛、白骨和腐肉。
“比谁能吃！”朗姆大笑。
“这怎么就算用脑子了？”图耶疑惑地看着他手下的其他雪魔。
“怎么了，图耶，你不敢吗？”朗姆打消了他的疑虑。
“我图耶还没有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