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温柔白月光？不存在的！20
刀子举起又落下，血液溅开，却没人倒下。
林景初拉住了被推出去的顾母，又抬手用手臂替顾母挡住了那一刀。
病人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扑上来挡刀，一开始愣了一下，接着立刻把刀从林景初胳膊上拔下来然后又要冲着他们身边一个小女孩砍去。
林景初眼疾手快踢掉他手里的刀，一个过肩摔将狂躁的病人按倒在地上。
被吓的瘫软在地上的女孩被她的父母慌张地抱走了。
保安姗姗来迟，林景初按着人，等保安过来后才站起身。
而在他站起身后，身后突然有人冲上来抱住了他。
“没事的，别担心。”
林景初抬手拍了拍顾北辰。
顾北辰的身体在颤抖。
他在害怕。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失去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了。
“对不起。”
“是我来的太晚了，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对不起。”
“对不起……”
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开口，他一遍遍地道歉，一次次地自责。
颤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已经完全变了调子，甚至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腔。
“去找医生，我去找医生……”
男人慌张地抬起头，松手转身就要离开，林景初拉住了他。
“顾北辰。”
顾北辰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过了半晌才迟缓地转过头来看林景初。
他的眼眶都红了，脸上早没了平日里的沉稳克制，只剩下一片惶恐不安。
林景初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
“扶着我点，头晕。”
他原本按压着伤口，可这一松手，胳膊上的血就滴答滴答地往下坠。
顾北辰慌张地将人扶住，可最后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林景初，等把人抱住他又张望着想找医生。
顾母和顾星烟已经带着医生过来了，周围的人群也被疏散，只剩下先前差一点被挟持的小女孩和她的父母。
医生带着林景初去了病房，先是包扎了伤口接着又是一顿检查才结束这一场闹剧。
坐在病房里，林景初无奈地看着单膝跪在他腿边寸步不离的顾北辰。
“别哭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说着就用手想捧起顾北辰的脸，顾北辰立刻抬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可是你受伤了。”
顾北辰的嗓子哑的不成样，眼底还有未散去的后怕。
“小初。”
男人略有些哽咽地开口，他盯着林景初看了许久，有好多想说的话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能化作一句。
“谢谢。”
今天如果不是小初，也许他就要失去母亲或是妹妹了。
无论是谁，他都不想失去。
“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总是在迟到，总是在错过，总是在接受你给我的保护。”
林景初笑了笑，主动地低下头。
额头抵额头，鼻尖抵鼻尖，两颗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对上了频率，所有的感情都毫不遮掩地，赤裸地，灼热地宣泄出来。
“笨蛋。”
林景初闭上了眼。
不是顾北辰迟到，而是他选择了将时间快进。
是他想要赶在顾北辰之前将事情解决才会导致意外的发生，所以不怪顾北辰。
“没有谁是必须保护谁的，人就是应该自私一些，牺牲自己保护别人不是任何人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林景初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澄澈又温柔，像是璀璨的星河又像是春日的湖面，温柔平静地倒映出顾北辰的身影。
“但你是顾北辰。”
“所以我愿意。”
他慢慢俯下身体，轻轻地抱住了顾北辰。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只要活着，就很好了。
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那一抹残魂曾经挣脱掉所有束缚，抱着搏一搏的心态进入小世界才终于有了重生的机会。
他保护过林景初很多次，只是他忘记了。
是他的拼尽全力才让他们有了重逢的可能。
这一次，林景初会选择站出来。
下一次，林景初还会站出来，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之后的不计其数的机会，林景初都会站出来。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们可以慢慢等，等顾北辰残缺的灵魂被补全，等顾北辰想起那一切。
安静的病房内，男人泣不成声，青年只是安静地抱着他。
眼泪打湿了衣襟，也让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释放。
顾北辰抱的很紧，像是害怕失去怀里的人。
他曾在无边的黑暗中坠落，是林景初接住了他。
从此，黑夜不再冰冷可怕，梦也变得温暖而多彩。
过了好久，林景初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顾北辰也慢慢平复了情绪。
他抬起头仰望着青年。
林景初笑着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
“不过我想，你也有其他的话想对伯母说吧。”
顾北辰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沉默的看着林景初。
“藏了这么久，有些话，该说了。”
“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不要让未来也成为遗憾。”
林景初低头吻了吻顾北辰的眼睛。
“去告诉她吧，告诉她你其实很担心她，告诉她你其实很爱她，告诉她你已经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人，告诉她你想得到她的夸奖。”
“不要让爱在回忆里完整。”
林景初看着顾北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温柔与安抚，像春日的天空，也像傍晚的朝霞，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顾北辰看着他没说话，眼底闪烁起犹豫的情绪。
“嘎吱—”
病房的门被推开，顾母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北辰下意识站起身挡在林景初身前，等看到是自己的母亲后才挪开一些距离。
“母亲。”
顾母沉默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被他挡在身后的林景初。
两人的身影和她记忆中那两个孩子的身影重叠。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下过去。”
顾母突然开口，目光悠远，似是在回忆过去。
“你父亲曾经……抱歉。”
身为父母，他们也有许多难言之隐，也有许多无法放下的东西，也曾做错了很多事。
不是不爱，只是用错了方式。
而那些方式也的的确确为孩子们带来了无法遗忘的痛苦和悲伤。
“是我们太固执了，固执地想让你接受我们安排的一切，想让你按照我们计划中的那样成长，可我们忽视了你的感受。”
“你父亲去世后，我想开了一些，也想弥补你，可我却突然发现，你似乎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安慰，不需要我的夸奖，你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顾母抬起头看向顾北辰。
“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跨越时间，顺着风传入那个孩子的耳畔。
“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母上前，伸出手臂轻轻揽住顾北辰的身体。
“你一直……一直都是让我骄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