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关山
方云川找了一处安静的座位，端了两盘小蛋糕给她，“你跟方怀谦怎么回事？”
赵知夏拿起一块:“什么怎么回事？”
方云川盯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一丝细微表情，“刚刚在门口，他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他喜欢你。”
“所以呢？”赵知夏吃了一块蛋糕，拿起另一块。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络的？”
赵知夏笑了:“第一，我刚回国，我和谁都不熟；第二，长得好看就是会有人看，不是所有人看我都是都喜欢我，收起你的性缘脑。第三……”
“第三是什么？”
“第三，这个青提蛋糕好吃，你再去端两个过来。”
“……”这次轮到方云川无语了。
赵知夏察觉到少了点什么，绽放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谢谢~”
方云川轻轻叹了口气，双手并用去给她端了五盘回来。
“端这么多，我吃不完。”
“我也要吃，我也是人。”方云川骨节分明的手拈起一块放进嘴里。
“什么玩意儿，齁甜，糊嗓子。”方云川嫌弃地咽了下去，把剩下的全推给了赵知夏。
赵知夏全收:“山猪儿吃不来细糠。”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赵天一出发时特意做了一些安排。
一共两张车，赵天一上了后面那张自己不常坐的，前面那张换了吴老三。
昨天赵知夏说，商战有可能在日本人的催化下，从钢厂开始。而南京特派员郑文的关系网里，有一层隐秘的人脉，指向日本特高课。
两张车一起出发，前后隔了一张车的距离。
行至闹市区时，赵天一敏锐地发现异常，街上的商贩大多身形奇怪，眼神也并未集中在手上的事情里。
这不符合寻常百姓的反应。
赵天一当即掏出了枪，随时准备开火。
突然，一个卖水果的商贩从一堆果子里掏出手枪，对着第一辆车开枪。
前车立马急刹，车里的四个人迅速采取反击措施。
后车距离开火点还有十米左右，司机立马倒车，停至安全的区域。车里的四个人采取了攻击措施。
与此同时，方云川安排的跟着赵天一的暗卫也加入战斗，解决了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敌人。
人们惊叫着逃跑，噼里啪啦的枪声不绝于耳。
赵天一在一次起身开枪时，不慎被击中左肩。
“大少爷……你……”
赵天一咬牙:“我没事，别分心。”
枪战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敌人就全数被歼灭，方云川的人立马撤退，去汇报情况。
赵家这边死了两个人，赵天一负伤。
这条街离医院很远，而他的伤口不停在涌出鲜血，此刻他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大少爷！”吴老三惊呼一声。
和吴老三一起跑过去的，还有一个躲进诊所的女护士。
“你是谁？”吴老三警惕性很高，拿枪指着女护士。
女护士吓得抱头蹲下:“别开枪！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是护士懂包扎，我可以替大少爷包扎伤口！”
“老三……让她试一试……”赵天一感觉到自己失血过多，再不包扎可能真的撑不到去医院手术。
不过赵家人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外人，吴老三用枪顶着那女护士的腰，全程监督着她的操作。
提前知晓会有危险，车里备着急救箱。
女护士将就着急救箱，剪开赵天一左肩的衣服。
“子弹嵌的不深，我可以帮您取出来。”女护士说。
吴老三依旧怀疑:“没有专门的手术刀……”
“这一枪不深，但伤到锁骨下静脉了，不赶紧处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知道你们是商会的赵家，是民族企业，所以我很希望能帮到你们。”
女护士言辞恳切，一双大眼睛干净纯澈。
“你刚刚躲在诊所里？”赵天一问。
她点头:“嗯，刚准备下班，结果就……”
“你们诊所有手术条件吗？”
“有。”
“我相信你。”赵天一仔细观察过了，她的手虽然并不细嫩，但是没有练枪的老茧，反倒是和赵知夏一样有握手术刀的茧。
赵知夏在德国学得杂，手术刀是她自己感兴趣学的，正经的手术没做过，但因为细皮嫩肉没吃过苦，手上还是留下了薄茧。
赵天一记得，那些茧的位置和这个女护士的是相同的，而且她身上有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所以赵天一说相信她。
女护士一听，连忙跑回去打开诊所门，吴老三和其他随从扶着赵天一进去。
女护士准备好手术台，戴上了口罩。
明亮手术灯下，她的眼睛更加空灵。
“大少爷，诊所的医生护士就剩我没跑掉，等会儿做手术时间可能会比较慢，您稍微忍耐一下。”
“嗯。”赵天一躺下了。
女护士娴熟地操作着，打了麻药，消了毒，不一会儿就把子弹取出来了。
缝合伤口她怕赵天一疼，于是就开始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
“大少爷，你叫什么名字？”
诊所里都这样问的。
赵天一不知道，一头雾水，“啊？”怎么做手术还要问名字？
“哦我忘了，你叫赵天一，报纸上经常看见你。诊所做手术有时候会确认病人的意识或者转移注意力，都是先问名字，我一下子没改过来习惯。”
赵天一其实已经感觉到痛了，“没事，你叫什么？”
“我叫关山，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