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爱财的赵小姐
见他不接话，赵知夏也就识趣地不再讨论，两人心里都有分寸，点到为止。
吃完饭，方云川带她去后院凉亭里休息。
“你喜欢过人吗？”方云川一边往池塘里丢饲料，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喜欢过一些，怎么了？”赵知夏说。
“噗，”他笑出声来，“我的意思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哦，那没有。”
从小到大见过的男生，她都不怎么看得上。
说样貌，没人比她大哥帅，说内涵，没人比他二哥有文化，说家世，她自己就能在明城横着走，说家教，没人比她弟弟更懂事，说智谋，没人比她父亲更有智慧。
况且赵家就她一个独女，父兄是万般宠爱，她认为没人能比家人对她更好了。
所以，让她喜欢上别的男生，确实很难。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方云川问。
赵知夏思考了一会儿:“嗯……我单纯喜欢钱。”
很炸裂的回答。
她只是想堵住方云川提问的嘴巴。
但方云川还真接上话了:“江南织厂是你的吧？”
“嗯。”
“江州的蚕丝以后直接运去你的织厂，怎么样？”他将手中的饲料全部撒出去，云淡风轻地说。
江州临着长江，渔业和桑蚕业同步发展，产出的蚕丝质量好数量多，许多织厂都在这里购进蚕丝原料。
但在货运不方便的背景下，大部分蚕丝被商家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给织厂，导致江州蚕丝身价增长，一跃成为人们眼中的奢侈品。
若能把江州蚕丝直销到自己的织厂，那将会省下一笔巨大的成本。
“少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准备从我这里套什么？”赵知夏问他。
“拿江州蚕丝换你不退婚约，怎么样？”
赵知夏沉吟良久。
看来父亲去提退亲，被方督军打太极了，这婚约能不能退，决定权在方云川手上。
他最近这架势，想来是不会答应退的，那不如宰他一笔。况且这婚约，是两个人的事，他有不同意退的权利，她有不履行的权利，有婚约就有婚约，愿不愿意嫁什么时候嫁是她说了算。
“行啊，合作愉快。”赵知夏伸出右手，与他交握。
下午渐渐热了起来，方云川带她看了看房间。
每间房都是古色古香，檀木家具，青瓷作饰。
方云川打开留声机，放了一张黑胶唱片，“我母亲原本是京城人，祖父是正二品，列强入侵的时候，祖父主战不主和，被贬到江州来，才有了这宅子。”
赵知夏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母亲嫁给了督军，我出生的时候正值战祸，她月子里没有养好，身体一直不行，我很小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不过也能活，我跟着督军进了军营，现在也活得好好的。”方云川扯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赵知夏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她从小是泡蜜罐子长大的，没体会过这样的童年，心中有些悲悯。
方云川伸手盖住她的双眼：“别用这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我。”
“哦……”
他放下手继续说:“你童年不一定比我有意思呢，我从小没人管，才到那些兵的小腿高，他们带我打鸟抓鱼，在山里烤野兔子，晚上遛德牧藏獒。”
赵知夏双眼放光:“那确实没你的有趣，我也想玩你说的这些，我爹不让。”
“今晚带你遛狼犬。”方云川轻轻揉她的后脑勺。
“行啊，那下午干什么？”
“你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点。”赵知夏在德国跟着另一个老师学过。
方云川牵起她的手，走进另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乐器，古今中外的都有。
古琴，古筝，箫，笛，大提琴，单簧管，应有尽有。
“我母亲生前和你一样，被管得严，就天天在这里玩乐器。你会弹洋人的生日快乐吗？”
赵知夏点头，然后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弹了一首生日快乐给不快乐的小狗听。
方云川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她的侧颜，她面容温婉清丽，像池塘里的荷花，仿佛能闻到她身上莲花一般的清香。
她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曲毕，方云川兴头起来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也上手弹钢琴。
单拎出来清脆悦耳的音符在他的排兵布阵下，制造出了生不如死的动静。
赵知夏嫌弃地捂了耳朵:“住手！住手！”
方云川大笑几声，捧过她的脸落下几个吻。
“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要对我耍流氓？”
“你是我的女人，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
赵知夏翻白眼：“你有病啊。”
每次骂他，他都是不要脸地大笑，赵知夏真担心给他骂爽了。
“知夏弹得好听，你再多弹几首，好不好？”
“收费。”赵知夏玩笑般回他。
“行，弹一首我就存一根小黄鱼在你大通银行的账户里。”方云川从善如流。
不是……谁会跟钱过不去，赵知夏家里有钱，但她生性就是喜欢钱。
卖艺不丢人，反正也不会有别人知道。
赵知夏点了头就开始弹，心情不错，给他弹的都是些欢快的曲子。
方云川听得也高兴，打电话给孙青，让他往赵知夏的账户里存钱。
“少帅，十八根小黄鱼？”电话那头的孙青瞠目结舌，“你把三小姐卖了啊？”
“卖了你都不能卖她，去存，这是军令。”
“是！”
方云川突然想，自己万一哪天死在枪子儿下了，没人带赵知夏这么玩了，她怎么办。
万一她没钱了怎么办？
万一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而赵知夏完全不知道他这些心思，她兴高采烈地研究着其他的乐器。
“嘿嘿，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