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江州寺庙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刺眼,方云川戴着军帽,黑色帽檐在他眉眼间投下一片阴影。
江州在明城的南边,依山傍水,只是个渔民村发展而来的小城市,一向安分守己,方督军节省兵力,此处守卫较少。
但方云川手眼通天,带着人就进了山,山里的寺庙紧闭大门,士兵敲了也没人来开。
方云川不耐烦了,掏出手枪把锁打了个稀碎,“进去抓,能留活口最好,犟的就杀了。”
这里看似是一座寺庙,实则是日本人钻了守卫较少的空子在此研究军械的基地。想着中国人敬畏神佛,特意选的寺庙藏身。
红色木门被冲开时,里面站着一个身着僧袍的人。
“大少帅在佛门清净之地,行此血腥亏德之事,不怕遭报应吗?”
他话音刚落,就被方云川一枪击毙。
“日本人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就算有报应,过几年我等着就是了。”方云川毫不在意地环顾周围,下令抓人。
牛鬼蛇神,不过是世人为了安心,编撰出来的说法,方云川更相信事在人为,运气和命数都是弱者的借口,他不曾敬畏过。
厢房里早已没了真正的僧人,士兵抓出来的全是戴眼镜的日本人,还搜出了不少图纸和已经改良好的武器。
方云川扯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图纸和人都带走,孙青,挑几箱好枪送给督军。”
“是!”
做完一切,方云川回到了明城。
不知道小狸花的伤怎么样了。
方云川单手握着方向盘,朝赵公馆驶去。赵振忠加派了守卫,方云川懒得走流程,熟门熟路地翻进赵知夏的房间。
赵知夏午睡刚醒,听见阳台有动静,立马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枪。
“是我。”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赵知夏反而心安。
知道是哪个飞贼总比不知道是哪个敌人好。
“你伤怎么样了?”方云川直接走到她床边,低头问她。
赵知夏穿着淡蓝色睡裙,乌黑浓密的头发披在背后,一双杏眼水灵灵的。
“比昨天好一点,华年给我送了金疮药,挺有效果的。”
方云川点头,从怀里又掏出一瓶烫了“方”字的药膏:“这是专门治跌打损伤的,以后叠加这个用,好得快。”
赵知夏定睛一看:“这不是你们方家很珍贵的药吗,华年提过一句,她本来想给我带这个药的,但太珍贵了,她没拿到。”
方云川嗤笑一声:“不怎么,你安心用就是了。”
这么聪明又这么有胆识的小狸花猫,什么都没有她珍贵。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药?”赵知夏问了。
前几次他出现都会对自己耍流氓,赵知夏已经麻木了。
方云川乖乖点头:“嗯,不过你想我帮你上药的话,也可以。”
他正准备蹲下去给她上药,赵知夏挪了身子:“不需要。”
方云川没有理会:“别乱动,过来,这药你都不知道怎么用,我教你一次,以后你自己上药。”
他掀开被子,轻轻地捧起她的脚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观察伤口情况。
“确实好多了,再抹上药就好得更快了。”方云川挖了一块药膏在手心化开,一股草药的清香在指缝弥漫开。
随后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白皙的脚踝,温热的触感传递给赵知夏,他动作轻柔,缓缓地揉着她扭伤的部位。
“痛记得说,我轻一点。”
赵知夏低垂睫毛:“嗯。”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在钱庄里闹腾,下楼梯时摔了一跤,父亲也是这样蹲在自己面前,温柔地给自己上药。
后来在国外,一个人生活惯了,已经忘了被人如此照顾的感觉了。
她双手撑着床沿,垂眸能看见方云川的军帽,湿湿的,还沾着一点泥土。
“你去哪儿了?”赵知夏问他。
“江州,”方云川不带任何隐瞒与犹豫,坦诚地告诉她一切,“把日本人的军械研究基地端了。”
这件事听起来很震惊,但一想到这是方云川干的,便也觉得合理了。
他手段凌厉,什么干不出来。
“你不怕日本人找你麻烦?”
方云川抬头看着她,欣慰一笑:“不怕,多亏了你。”
“我?”
方云川点头。
“沪州舞会的枪战,抓了几个活口,他们供出来的江州,我出于对江南和平的维护,去处理一下,名正言顺。”
赵知夏很精明,一听就知道他是早有此意。江州怕是早就被他摸了个透,借着这次舞会的动乱,师出有名地把那基地收入囊中。
“名不虚传,你果然无赖。”赵知夏轻嘲他。
方云川只觉得她俏皮:“有你一半的功劳,你也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