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卑微的饭局，懦弱的爱情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就知道陈大概是问了谁了，吴跟江还有班上几个男同学比较熟悉的，就那几个，只是我跟那几个男同学基本不说话那种，因为高中江跟那几个男同学说的话最多，聊得最多，每次看到他们聊得那么欢笑，我就想打他，把他揍一顿，一解心头之恨，可想归想，也就只停留在想想而已，纯粹的就是吃醋，浓浓的醋意，打翻一大醋坛子的酸意。多年以后，如果彼此有机会见面的话，如果他还记得我的话，我会给他一个紧紧的握手，释怀彼此那曾经共同暗恋的人，共同得不到的人。

    当天中午，就去小卖部精心挑选了信纸，还买了一袋十个信封，那时候一封信邮费是八毛还是一块二，早已经忘记了，毕业遗留下来的信件也在一次次搬家过程中，遗失了，大概是生活总是不断的吞没理想吧。

    第一封信，写满了两三页，布满了我那歪歪扭扭，看起来有点丑的字，里面尽是一些问候字词，尽是说一些你在那好不好，怎么样，我在这的情况而已，都是一些废话之类的，全文没有一句思念，可字字都是在思念。

    吴：

    你好，好久不见了，不懂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我想肯定过得很好吧，毕竟已经上了大学，告别了那个曾经难熬的高中了。查了下地图，离我这福州很远很远，我从来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离我大概有600公里吧（我用尺子按照地图上的比例尺量的），要经过江西，然后才是湖北，你是坐火车去啊，坐火车要多久啊，要不要好几天，我从福州回连城如果坐火车的话，要9个小时呢，而且地图上量了直线200公里左右，你是我的三倍，要27个小时，太可怕了。好累好累啊。只是我这个学校好破啊，房子居然都还有瓦房。

    你在那边应该没有以前认识的同学吧，有没连城的老乡呢，这样老乡可以一起玩，我这学校好多以前的同学，班上就好几个在这边，二中的就更多了，有一些认识的，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但是穿着二中的校服，一样就人出来了。班上邓跟我同一个校区，你知道吗，更神奇的是，陈跟我同一个班级，太神奇了，哈哈。不过我是后面补录的，还去一中补习了一个月，马也是跟我同一个学校不过在另一个校区。你在那边认识了很多同学朋友了吧，这样没课的时候可以去玩了。

    你那边会不会很冷啊，印象中福建以北都是北方，都是天寒地冻那种，要是冷，要多穿点衣服啊，特别是要买手套，你那个手指一到冬天，冻得跟十根香肠一样，笑死我了，我都想咬一口了，要是还冷，就带两双手套吧。冬天的衣服带了没，要是没带够，就让你爸妈多寄点生活费，该买的还是要买的。福州这边好暖和，跟连城一样，现在都还是短袖，不是夜晚比较冷，有几次去上午十二点才回来，凉飕飕的。

    那个，你学什么专业啊，课多不多？你班上有多少人？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周三下午全校都没课，公休呢？我这周一跟周五上午三四节都没课，周二下午七八节没课，周四满课，太可怕了，每次放学食堂都只剩剩菜了，周五下午七八节，分大小周，一周有课，一周没课。最可恶的晚上还要晚自习，不过问过学长，大二就没晚自习了，就爽了。你那边应该跟我差不多一样吧，作业多不多啊，我都一点都不爱读书了。

    你知道吗，我这宿舍居然跟二中法院边上那个宿舍一样，八人间，上下铁架子床，公共厕所，跟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你那边的条件不会这么惨吧，关键啊，关键还没有热水，冬天不懂咋过？

    你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了没，算算日子，你到那边有三四个月了，不懂有没完全融入到新的学校生活中。我这边还好，就军训了一个星期，然后在学校两个星期，就跟舍友关系很好了，我这种脸皮比较厚的人，跟舍友关系比较容易搞好。

    好像也不懂该写什么了，好像又有挺多话想对你说的，夜还未深，时间也还早，走廊偶尔有个别晚归的同学走过，教室的灯都还开着，现在教室里面就我一个人，他们都回宿舍了。本想在上课写的，或是在宿舍里面，可那样舍友看到了，怪不好意思了。只能等到晚自习后，自己一个人躲在教室偷偷写。

    好吧，就写到这里吧，我差不多也要回宿舍了，宿舍在学校外面，走路要个十几分钟，也是挺远的了。

    祝你身体健康，学习进步，越来越漂亮，就是没有男朋友，不能谈恋爱哦，要好好学习，哈哈哈。。。。。

    这个是我的地址：福建省福州市仓山区某某某某学校，某某某收。还有宿舍电话也留了。

    杨某某

    2006年11月24日

    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有一页纸给搓成团扔了，上面本想写说江也在这个校区，还是同一个专业，后面想想她们之间的熟悉度，就搓了，把这段本想告诉她的给省略了。把信夹在书本里面，一路上检查了好几次，怕丢了，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久没有这么幸福甜蜜的笑意了。

    “你是不是有啥高兴的事情啊，看你笑得那么开心，”刚到宿舍柳就问我，

    “没有啊，有啥高兴的事情啊？”我一脸疑惑，

    “看你那一脸猥琐的表情，肯定去干啥勾搭了，还装，还装，”大黄火上浇油，

    “赶紧说，赶紧说，而且看那么晚回来，肯定是去干什么了，”柳推理说道，

    “对啊，对啊，我就说今天怎么回宿舍没看到你，”李附和道，

    “没有啊，真没有，我就在学校溜达了下，”我解释道，

    “是不是跟那个学姐去小树林溜达了，”老林顿时来了雅兴，

    “溜达个毛线啊，学姐都被学长拐走了，那里还轮到我们啊，&34;真是一脸无辜，

    “那里啊，说不定就有学姐刚好好你这口的呢，专门等你呢，”大黄口水唾沫乱飞，

    “来，来，来，赶紧把这样的学姐找出来，我躺着不反抗，绝对不反抗，闭着眼不反抗，哦，不对不对，心里还是要稍微反抗下的，”边说边把我那夹着信的书本放枕头下面，不敢放桌上，怕被发现，就尴尬了。

    “屁啊，你心里在偷着乐和乐和吧，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小黄也插了嘴，

    “杨说，来吧来吧，快点来吧，”小林一脸淫荡的比划着，

    “来吧，来吧，官人快来哦，”陈也眯着眼做着妖媚的动作说着，

    宿舍就他俩思想最龌龊，绝对是早早的受到了日本电影的熏陶了，而他们两自始自终都不存对爱情有过幻想或憧憬，他们的世界只有男人跟女人。从不曾有过爱情的交融，如果有那也只能算是男女的阴阳协调吧。

    “屁啊，你们太猥琐了，猥琐男，”说罢，去阳台拿毛巾洗澡刷牙，也就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这次秘密之行。

    第二天课后也是独自去学校小卖部邮寄，买邮票的时候，也有些许的男男女女独自在那挑信纸，或是跟我一样，购买那一块二的邮票，背面细细的沾满胶水，贴上满满的幸福，用力摁压邮票，周边溢出的胶水，用手轻轻抹去，怕跟别的信给沾一起了，还不忘用嘴吹几下，确定不粘手以后，才从那个细长黑黑的洞口塞进去，还不忘敲几下邮筒，确定是不是掉进去了。

    而小卖部收件盒里面，一沓沓的信件，虽然老板已经按院系一个个给分类放了，却总有那么几个期望的眼神，非得全部都翻一遍，确定没有自己那熟悉的名字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每次老板都用那无奈又无所谓的态度，看着他们在翻找，也许早就习惯了热恋中痴情的眼神了吧。

    寄完信，也就匆匆的回了宿舍了。而舍友他们早已经各忙各的了，各自躺在床上，玩着那小屏幕老人机，一个贪吃蛇或扫雷也能玩几个小时。

    等待总是漫长的，在第三天开始，每天都会去小卖部转一圈，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页薄纸。刚开始总是无功而返，然而翻找的次数多了，总会记住有那么几封，相同的封面，相似的笔迹，相同的名字，一直静静的躺在那边。终于在第七天，整整过了一周，收到了那个属于我久违的薄纸。

    掩不住兴奋，小学翼翼的一点点撕开封口，还保留完整的一张邮票，张开封口瞄了瞄，抽出那一纸，叠成了一个小小的心型，最外面还写上了八字祝福语。笨手笨脚的花了好久才拆开折纸，工整的两页小纸，端端正正的一笔一画，偶尔还有几处错误的划痕，边走边看，才发现还没走到校门口，就已经看完了，总感觉寥寥两页纸，是这么少，文字如此之少，而800字作作文，却要绞尽脑汁才编得出来。路上又细细端详了几遍，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上面有她给的宿舍电话，还有我问的那些七七八八。具体内容早已经不详了，也流失在数次搬家的旅程中。

    宿舍就一台固定电话，还是插卡的那种，我们虽然都有手机，可那时候用手机打电话费用还是昂贵的，购买电话卡成了每人必备的，特别是周末或者月底的时候，一轮轮给家里要生活费的拨号，总是那么多频繁，但三五句的方言以后，基本都是在一两分钟结束了跟家里的通话。回到宿舍，根据信纸上面写的，拨通了那一串数字，难免颤抖的手握着听筒，听着那滴滴的回音。

    “喂，你好，你找谁，”一个娇嫩的女同学声音，

    “喂，你好，你好，我找下吴，”害羞的我，低声说道，第一次在宿舍跟女生打电话，总是压低了声量，

    吴，有你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大吼，随着一陈噼里啪啦的拖鞋声来到，

    “喂，你好啊，”她那熟悉的声音，

    “喂，是我啊，，听的出来吗？”

    “哦，是你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她在停顿了16秒后，听出了我声音，笑嘻嘻的说道，

    “刚收到你的信，我就想试下，电话能不能打通，”

    “哦，你信收到了啊，肯定可以打通的，怎么你上午没课啊？”

    “有啊，下午也还有课呢，你吃饭了没，”

    “吃完了，你吃了没，我下午也还有课，”

    “我下午四节课，待会要休息下，”

    “那现在吧，我还要去洗衣服呢，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好的，那就后面有空在给你打，我也要去休息会，”

    “好的，好的，拜拜，”

    “拜拜，”第一次通话，在大中午的快速的结束了，本来中午就不适合谈恋爱，因为早晚会凉，哈哈哈哈。。。。

    “杨跟那个女的打电话啊，”柳大笑的问道，

    “额，额，你小子看不出啊，是我们宿舍第二个跟女生打电话的，”大林一股酸味来到，

    “你这是要开始祸害那个女的啊，”大黄不依不饶的追问，

    “没有，没有啊，我高中同学啊，她在外省啊，”我忙解释到，

    “漂亮不呢，”柳关心的问到，

    “外省你都还不放过啊，手伸得够长的，”大黄继续说道，

    “不是啦，我们就是同学关系而已，以前比较熟，&34;无奈的继续解释，

    “那咋地不给我打电话呢，”大黄脑回路够奇特，

    “打个毛线啊打，”一脸生气道，

    第一次在同学的调侃中，结束了激动的心跳，大家也各自上床午睡，看着大家都各自归位，又偷偷的把信件拿出来细细钻研了两三遍，才恋恋不舍夹到枕头下的书本里，午觉总是那么的甜蜜幸福。

    而后的没周末，我都会给吴打电话，基本都是在十几二十分钟以上，每次说着说着时间总感觉过得那么快，转眼，卡里的钱又剩不了多少了。而我却从未提及爱情，也未提起我们的以后，彼此都离得太远了，这样一直保持的，不是也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