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来一次的无奈

    转眼快九月份了，已经知道结果的我跟肥打算回去高四继续煎熬了，这个时候家庭的巨大差距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肥想去一中二中都可以，家里人要他去一中，而他自己不想只想回二中，自然而然的都支持他继续复读。而我家就不一样了，怕花两三千的学费，居然没考上，就去打工吧，也不说让你去复读，就让时间一直熬熬过开学，自然就去打工了。为此我也不懂哪里来的勇气，吵了一架一定要去复读，最后回去了一中。如果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待复读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件很平常普通的，完全不必在意的，人生中浪费一年而已，根本没啥大不了的，是完全可以用平常心去接受的一件事，轮到我这却变成了丢脸，会被村里人看不起，浪费钱等的事情。让本来就压抑的心情，又增加了重重的一道枷锁，灰色的天空，布满了那厚重的黑云，直压山顶，头顶的天缓缓的又压下了一层。

    然而一中复读的时候，周也在一中，他是因为录取龙岩学院不甘心，想在奋斗一次，可惜第二年还是被龙岩学院录取了，命运的车轮再一次碾压到他的脚上。高一喜欢的李也在复读，她高三就经常跟她那个复姓男友一起放学回家了，所以没人对她还会有想法了，还有好多初中同学，高中同班同学等，再加上其他学校跟一中的，满满六个班复读生。而肥去了二中插班，整天徘徊在青春期的幻境中无法自拔，早恋害人啊，早熟害人不浅啊，过早的偷尝禁果，害得前途渺茫啊。带着沉重的心情，又一次踏上了那让人闻风丧胆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高四生涯。其实如果有正确的认知或者有个过来人开导，就不会每天都活在恐惧跟压抑的氛围中了，在整个人生中，这个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也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事情，那么多同学复读，无需给自己那么多的压力。

    高四的那几个星期中，也是每天忙忙碌碌的过着，在外租了个单间住，生活一如既往的又开始复制高三的时空了。只是这个时候江早就不知所踪，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她，可身边的琐事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吴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想找她跟她打电话，问下她现在的情况，可茫茫人海，寻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也许她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大学生活吧。停留在半书信半电子通讯的状态，班上也陆陆续续有人收到大学同学寄来的信，里面尽是鼓励的话语跟外面繁华世界的情景，友谊的陪伴那是很让人羡慕的，馋得我们这些孤寂的同学，口水直往喉咙里面流，只有我，已经跟他们失联了，跟班上那三五个好友，短租的失联之中。

    而这时，也许是命运的开了个玩笑吧，看那孤单寂寞的身影，给你投射了那一缕阳光，又瞬时遮上了那邪恶的笑意。在校园中碰到了那初中的学姐，大我一届的，初三的是优生班的，初中的时候还暗恋了邹好几回，都是隔着五十米距离的暗恋。邹竟然复读一年后，又没有填对志愿，还是没有被一个学校录取，只能继续等待一个月后的补录了，也是可怜之人，高四总会有少许天选之子，成为最后留守的孤魂。在一个巧然的机会碰到了邹，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好像邹也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中学的，也不懂哪里来的勇气，鼓起勇气跟邹打了招呼，然后一路走了一段，邹住在老师宿舍那，约好了晚自习放学在综合楼那等邹一起去走走。分手后把我给激动着，终于以前那个暗恋过的女生，上天就这么及时的给我送到了面前，激动得那个晚自习都在看着教室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总是幻想着一起肩并肩走着的画面。我们是约九点半，学校九点就放学了，这样校园人也少，九点半左右时候，我在综合楼那边等了会，也没看到邹人影，又围着综合楼逛了几圈，还是没看到邹，难免有一点点丧气，倒是综合楼架空那，有几个男生好像是约架吧，搞得我很尴尬，也就只能恋恋不舍得回房间去了。果然幸福就像龙卷风，来得快，散得更快，就这样悻悻不舍得过了一晚。第二天晚上放学，又过去那边等邹，希望能看到邹，果然努力了总会有回报，邹在那边了，看到邹嘻嘻一笑，顿时开心多了。

    “哈哈，总算等到你了”我开心的说着，

    “你昨晚怎么没来啊”邹委屈的说道

    “我来了啊，在这边走了几圈，没看到你就回去了”

    “我来了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害我等了那么久”语气中还略带点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还没说完，邹就打断了我

    “我们去街心公园走走吧”一中离街心公园也就一两百米距离，甚是很近。

    “好的”就这样我们肩并肩的走着，只是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心里藏着很多事，高四落榜，没有一个学校录取，也确实打击很大。边走边聊，聊了很多她以前的生活，也聊了对以后大学的憧憬，只是一说到这，她就莫名的语气中带着感伤，也许两个同命相连的人暂时互相慰藉吧。不一会，就到了那个是市政府前面的草坪了，上面早已稀稀疏疏的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了，我们也就随便找了个空阔点的地方坐着。

    “你有男朋友吗”看着她那娇嫩的脸，忍不住的问了下，

    “这有什么关系吗”她那语气中略带点生气，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下”我赶紧解释到，

    “那就不要问这个了”邹不耐烦的说道，

    “好的，好的”自打无趣的，也只能静静的陪着她坐着，她一直远远的看着远处的天空，好像那边有她遗留的什么，好像那里才是她想去的地方，而我只是那飞驰而过的公交上，刚好我边上还有个空位，你礼貌性的问了句，能让我进去下吗，而我却以为那个是爱情的微风，吹得春心荡漾，殊不知那只是夏天空调的冷风，不一会就凉意扑面而来。

    “我们回去吧”大概静静的坐了半个小时后，邹说道，

    “好的，走吧”我也是甚感无聊，只是她没有聊天的欲望，我也不便去打扰，陪伴才是最好的相处。就这样回去一路无话，彼此内心都藏着心情，默契的走着，几次都想找她说话，只是看到她那落寞的神情，欲言又止了。

    “我到了，你回去吧”，不多一会，就到了她住的楼下了，

    “好的。。。”，我有些不舍得说道，想问下下次还约吗，还是未曾说出口，她也是站了三秒后，挥挥手上楼了。就这样，我也不曾去综合楼那边等过邹了，也不知邹是否去那边寻找过我的身影。后来最后一次见到她，她也补录成功了，也是去福州，只是我们都未曾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什么联系方式可以留对方，我们对未来都是一无所知。在这两个星期里面，如果在她楼下，能在约她的话，也许在这十几天时间里，两个寂寞残缺的灵魂，也许能够擦出那个爱情的火苗，在那昏暗的乌云笼罩之下，发出那么一点点的星光，照亮彼此那迷茫的眼神，那紧紧的拥抱能够温暖那六月的寒流，从此后，便在没见过邹，也没听闻过她的消息，有些人注定只是一个过客，匆匆而过，一转身一辈子不曾相见，匆匆而来，匆匆而过。短暂的相逢，只是为了给你那平淡无极的波面，投入那一丢石子，激起一层层涟漪，让你不曾忘记那该死的爱情的苦涩滋味。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爱情的漩涡了。

    未被录取的同学，又不想继续煎熬的，班主任都会在班上通知时间，只有一天补填志愿，在大概复读一个月时候去了县教育局那补填志愿了，现场也是大好几十号人，其中也不乏认识的同学，看着志愿那寥寥无几的几个学校，也就随意的看那个名字更顺眼，就填上去了，至于学校好不好，专业行不行，那个已经不重要了，瞎猫打死耗子吧，能打就打，打不了就继续煎熬吧。周跟肥他们是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所以他们注定要继续下去。也就一周的时间，因为都是大专没有本科的，所以结果也甚是快，而且录取通知书也直接班主任发了下来。每个班都有三五个人收到通知，一脸开心加期待，不管前方路如何，也比这熬着强，老师一发通知书就马上收拾书包，把资料该送的送掉，其余该带走的带走，清空的书桌，急不可耐的小跑出了教室，楼梯口的那个垃圾桶，已经堆了好些许书本试卷，那个扔掉的是一道枷锁，内心那无形的栅栏，天空豁然开朗，拨云见日，犹如久闷潮湿阴雨连绵的个把月的午时，那强烈的太阳撕开厚厚的云层，照满了阴暗的房间，照亮了那快发霉的石灰墙壁。学校办完手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去跟周还有其他熟悉的同学告个别，就告别了那个待了一个月的校园了，也彻底的结束了高中的青春了，青春总会散场的，只是我的青春散场的时机总比别人晚一些，当繁花落漠，掌声喝尽，欢呼声已消退，热闹的礼堂人流早已离去，留下那个空荡荡的舞台，还有两侧挂着的红色帘布，我的青春告别式才开始，没有掌声，没有鲜花，没有注目礼，没有欢送，没有炫彩的灯光，独自站在舞台上，窗台那一盏路灯透过玻璃，斜射过我的脸庞，

    那长长的影子对我说，

    “恭喜恭喜，你的青春不散场，我会永远陪伴着你，起舞吧，起舞吧，为自己最后跳一只舞，跳一支告别的舞曲”，一路都有你陪着，

    “走，我们去赶下一场青春，我们的青春永不散场，你是我永远的观众，最忠实的观众”，含着泪微笑着对你说，幸福的眼泪随它流吧，流吧，就算流满了脸庞，浸湿了脚下地板，也别去管，别去擦，别低头，昂首向前走，青春总会开出灿烂的花朵，让那浸入地板的泪水化作青春的养料，让青春开出最绚丽灿烂的鲜花，等待那个爱的人采摘。

    过往的多少心酸，多少委屈，多少无奈，多少不甘，多少个夜晚的呐喊，多少次莫名的哭泣，多少次擦干眼泪挑灯奋斗，都随着那滴滴泪水溶入了土壤封藏，成为了那青春的回忆，青春你终究要迈上了另一个台阶。

    整理学校的事情，去二中找肥了，也跟他告别下，肥还是继续混日子，不过最后高考还是上了大学，也算将功补过了。那时候他也住外面，放学后跟他一起回房间，一起走的还是另一个同学，还有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后来成了他女友，只是爱情来的太早，如果把握不好，最后都会变成心头最疼的那根刺，永远都拔之不去。简单的收拾下，早上拿到通知书，下午就顺路去退了学费，拿着那几件单薄的行李回家了。

    而在一中的这一个月，还有个小插曲，人与人的差距，通过奋斗是难以实现阶级跨越的，如果差距太大的话，真的很难很难。有个初中同学刚好住在租的民房后面那一片小区那，他是初三有半年是同一个班的，下半学期就转学了，乡里领导的儿子，一次出黑板报的时候，才发现他画的动物真的很厉害，随手就把动物外形给画出来了，只是就是不爱读书，永远考不上高中，不断的留级，家里给安排了很多补习的也是都去，作业也认真做，但是就是成就上不去。那次跟另一个跟他很熟的同学，刚好那个同学去找他玩，然后我就跟着上去了一会，原来才发现他从初三下半学期就早早的转来县城了，现在也还在县城读高中，依父母安排最好的路径，高中不断复读着。那个时候人家已经住上了三房两厅120平的大商品房了，内饰装饰说不上豪华但放到现在也绝不会过时，干净的地面，整洁的房间，墙壁挂满了各种壁画，家里还配置有了电脑。多少人在十几二十年后都不曾有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甚是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