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阴阳眼
左柠离开之后,我也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夜晚的公交车,乘客三三两两,并没有白天时拥挤。到达下一个站点时,车门突然被打开。清新俊逸,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坐到了我身旁,莫名多出阴寒气息。
我看到长得好看的人,通常都会莫名的脸红,于是不敢多看身旁之人。
此时的公交车里,变得无比拥挤,坐满着面如死灰的大爷大妈。中途我也没睡觉,何时坐上来这么多人的?
刚好我也快到站了,便想着给大爷让个坐。在恍然抬眸之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身旁的少年。
他长相清秀,阳光俊朗,脸庞线条分明。那深邃的眼眸,带着少许的抑郁。他也有美中不足,面容有些过分苍白。
“麻烦你让一下我”
少年诧异的目光,注视到了我身上。
“你能看见我?”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人人都有双发现美的眼睛,我又为何不能看见他?拥挤的公交车里面,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都将目光移动到我身上。
我的天爷,我的奶呀,公交车里坐着的,哪里是普通的人类,我怕不是坐的11路公交车。
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我正在跟一群鬼魂挤公交车。眼前这惊悚的场面,吓得我即刻来到司机旁边。
“师傅停车”
“小姑娘,你坐好,公交车未到站,是不能随便停车的”
公交车上的正常人,及不正常的鬼魂,都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尴尬癌都快发作了,却也丝毫不影响恐惧。
公交车突然大转弯,使得我整个人都跌坐了下去。蜷缩到大妈脚边,全然分不清鬼魂,与正常人类有何不同。
听闻公交车里,充满着欢笑声。人类聊人类的,鬼魂说鬼魂的,都在互不干扰,和谐相处。
公交车上的鬼魂,与学校出现的女鬼不同,他们并没有带着攻击性。
少年朝我伸出手,欲想要拉我起身,惊得我往大妈腿间缩去。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不但长相很惊艳,就连声音也如此温柔。
可惜,英年早逝了。
公交车突然急刹车,将我从大妈腿间甩出去,刚好摔到少年脚边。
“你没事吧?”
少年再次朝我伸出手,我惊恐到吞咽口水,急忙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下公交车。
原来鬼魂也像人类,有好鬼和坏鬼的区分。
眼下这月黑风高的,导航也只到公交站,距离别墅区还有一段路程。
入秋后的沙州市,属于多雾天气。到了夜间都会起浓雾,并且还雾得特别紧,可见度极低,望不出几米远。
我戴上外套帽子,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都不敢再东张西望。生怕在这浓雾中,又会突然窜出来鬼魂,免得把我给吓晕厥。
可是耳边真的好吵啊。
各种各样的讨论声,甚至是有鬼在说,他今天穿的内裤太小,勒得那个什么东西疼。
哦莫,我不仅能见到鬼魂,还能听闻到讨论声,鬼与鬼之间谈话,向来都是如此开放的吗。
从身旁飘过两只女鬼,对我的穿搭留下无情的评价。
“你看看这个女的,穿得好土啊”
既然敢说我穿得土,我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
我能见到鬼魂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鬼知晓,指不定她们会把吓唬我当成乐趣。
自从异瞳出现,我苏醒过来后,就莫名患有了阴阳眼。之前见到女鬼,还以为是做噩梦,原来是阴阳眼在作祟。
难怪说我会梦游,是因为白天在阳间生活,夜晚跑到阴间里活动,合着是为患阴阳眼在做准备。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随时随地都能见鬼。我忍住内心里的惊恐,顺着导航给出的方向跑去。
许久,我出现在小区门口。
呃…可是我家是哪栋啊?
我在无奈之下,只好给我妈打电话。还幻想着让她出来接我,结果她跑外面旅游去了,我爸也刚好出差。
按照我妈发来的位置,我还是找不到房子方向,只能求助物业,好在物业把我安全送到家门口。
夜色幽深,整栋房子乌漆麻黑,被浓雾所缠绕住,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我输入门锁密码,进入到浮雕大门。
宽阔无垠的房子里,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家政已然是下班回家,就剩下我在孤身独影,这偌大的房子显得阴森。
我没有在客厅多逗留,快步进入到电梯间,便跑回到小房间里面,疲惫的往床上躺去。
终于回到家了,应该能睡个安稳觉。
我莫名困意来袭,准备洗洗入睡。刚才除去身上的外套,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使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那床头柜上的牌位,似乎是长着双眼,正在与我四目相对,我脸颊莫名泛起红晕。
我视线环顾着四周,都找不到合适的布料。最终取下衣架上的外套,覆盖到了牌位身上,仿佛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我方才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发现牌位不知所踪。
莫非这玩意儿又长脚了,还能跟我玩失踪的戏码?
我走到床边查看时,发现他正躺在地面,覆盖着的外套掉在侧边。
“你怎么躺地上去了呀?”
我只是礼貌性询问,实际上懒得管他,径直爬到床上去躺着。
“笙笙,给你两秒钟,把我放回原位”
该死,他那命令式的语气,听起来怎么能如此温润,仿佛有砂石从我心间碾磨而过。
我像是着了魔似的,光着脚丫子下床。将他给捡了起来,放置到床头柜上,
“你还真禁摔”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一块不正经的牌位,你该不会是偷看我洗澡了吧?”
原本就鲜红的牌位,颜色加深了一个度。莫非他这是在脸红?我将脑袋凑上前去,脸上浮现的笑容,带有嘲笑他之意。
他连忙出言辩解。
“是你的外套太…”
“什么?我可没有狐臭啊”
或许是有汗臭味,可是我们既然拜过高堂,我也算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居然嫌弃我的衣服臭。
我呆滞着坐到床边,他也保持沉默不语,房间里面死寂沉沉。晚风吹起窗边帘子,莫名的寒意袭来,我快速往被褥里钻去。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种无形的折磨。我能听闻到各种声音,吵得我脑瓜子嗡嗡作响。
“哎,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或许与他交谈,能缓解这种焦虑,可他好像不太想理会我。
“你要是个人就好了”
他若是能化为人形,在这宽敞的大房子里面,我也能有个说话的伴,也就没必要如此担惊受怕。
可惜了,他就是块成精的木头,还是毫无感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