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世间第一难事，说服别人
就这样，何大清在地上挑挑拣拣，很快就挑出来三根符合调换的枪管。
只不过看旁边紧盯着的两名战士，何大清还是把目光看向李云龙。
总不能我帮你换枪管，占便宜又不敢出头吧？
果不其然，见两名警卫班战士靠近，眼神有些不善，李云龙直接开口道：
“都干嘛，我可是堂堂独立团的团长，驳壳枪坏了，换一根好枪管不过分吧，一会儿你们张部长出来我去跟他说。”
听到这，两名警卫班战士才退了出去。
何大清这时候一边拆枪，一边看着枪管膛线，嘴里说着假客套：
“团长，说话就说话，干嘛急赤白脸的，咱们的战友也是为了工作，你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两名警卫班战士暗暗点头，心道人家那才是心胸豁达的，你这个李团长牛什么牛。
在光照下，一只眼睛上下仔细观察枪管里的膛线，发现还是棱角分明，没有被磨掉多少后。
咔咔咔几下，连换弹夹，几乎算的上是九成新的驳壳枪就好了。
“团长，你自己试试，待会儿去靶场放上两枪，应该问题不大。”
“你小子说这话，我信得过。”
咔咔咔摆弄了换过两个零件的手枪，这时候，张万和又走出来了。
这一次，老小子果然脸色好看很多，热情招呼着大家向里边走。
“来，小何同志，我给你介绍下咱们后勤部的宝贝，你也随便看看，提提宝贵意见。”
刚才，六七个军工师傅，包括他张万和自己都没想到燃烧剂替代品的问题。
想来想去，包括大学毕业的那几位，都有点思维僵化了。
这个叫何大清的年轻人，一句话就点出了问题，看来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能挖掘的价值。
何大清点点头，跟张万和寒暄。
倒是李云龙，因为一直以来的粗人形象，老张对他其实是多少有点嫌弃的。
想想都是老团长了，扫盲班，提升课一直在看，夜大，抗大补习班这么多的机会学习。
可李云龙呢，见到学习就来瞌睡，现在的水平，顶多是高小毕业。
“老李，看归看，你可别胡乱动手啊，有些东西很危险的。”
见到李云龙盯着几个玻璃瓶子感兴趣，张万和赶紧提醒道。
“对，团长，那一瓶是白磷，这个是硝化甘油，轻轻碰到就可能会引起爆炸。”
“没错，这一堆是是硫酸，还有硝化棉，还有我们自己弄的炸药半成品。”
看着一堆堆的成品半成品，何大清这时候总算是发现了问题。
“张部长，我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这些物品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我建议，剧烈易燃易爆的单独一个屋子，而且要跟被服厂和学校医院距离至少五十米以上。”
“嗯，的确应该这样，前几天我们的同志鼓捣炸药，不小心就燃起来了，还好当时是在室外，要是在这室内，可不得了。”
走到了试验黄色炸药，改进方案的单独小间。
何大清看到了肥田粉，还有木炭碎屑，专门提供加热的火盆，融化金属的坩埚的等……
最让何大清羡慕的，那还有一台泛绿漆，手工冲压子弹规格的德式模具。
“这可是好东西啊，二十年代汉斯猫家的子弹外壳冲压机。”
“好是好，就是速度慢，咱们整个军队，也才六台这玩意。”
“那兵工厂呢！咱们一天能生产多少子弹？”
何大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了，问了可能犯忌讳的问题。
张万和犹豫了一下，不过大概三秒钟都不到，他还是回答了。
“65毫米口径子弹，自行生产可以达到每日3000发以上，原料足够的话，最高能到20000左右。”
“792毫米中正式子弹生产每日2000到5000发左右。”
“至于762毫米的莫辛纳甘子弹，因为咱们部队这种枪不多，一般都是临时生产一批，配发一批。”
“步枪月生产能力在500左右，轻机枪咱们现在基本是人工，零件补给问题，一月几十挺。”
说到这，其他枪炮的产能以及兵工厂具体底细，张万和不再说了。
“张部长，谢谢你对我这个新面孔的信任，我们团准备弄一个修械所，现在有不少工具跟资料，就是还缺两位军工师傅。
您看，能不能暂时借调两位大学生给我们回去。”
“对，老张，我们不带让你们吃亏的，今天你要答应借给我大学生，我立刻送你一款新式武器的制作办法。”
话赶话了，李云龙此刻不帮何大清撑腰，要等什么时候。
张万和被这事给弄的有些懵，终于知道是为什么来的了。
“走，咱们出去说！”
拉着李云龙，何大清也只好跟在后头。
来到了没人的地方，张万和才拍着李云龙的肩膀小声道：
“你个李云龙，说话不算数不是，上次是，我是借调来你们两位修枪械的师傅，不过咱们结清了啊，我可是送了你整整3000个边区造手雷啊！”
李云龙没想到，张万和误会了，以为是他用借口耍赖要人呢！
“他奶奶的，老张你把我老李的口碑想那么差吗？我老李什么时候做过反悔的事了。老钱跟老周调过来就调过来了，这事翻篇了。
我们这次真是要造子弹跟修枪，人才不够，这才来借的。”
何大清赶紧也跟着点头，说话间，一本有关军工基础理论的书籍被他从衣服里摸了出来。
“张部长你看看，咱们最近不是没有大仗打吗？我们又搞了些材料，村子不远就有孔雀石，我们独立团自己试试造子弹，顺带也帮忙培养一下我们团的年轻人。”
“喔？你们就一个团，还要造子弹，无烟火药的问题解决的了吗？”
“这个问题不大，回去我就提炼黄色火药，快的话一个礼拜就能出来。”
何大清担心张万和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又开始详细说明了如何制作火药，怎么提纯，用哪些材料替代和保存问题等等。
终于，前后说了二十几分钟，张万和在对方侃侃而谈中，迎着何大清剑眉星目那自带欺骗人的长相。
“成，你们不是说有新武器吗？带我去看看。”
“老张，咱们都是老乡，我能骗你吗？走，咱们去外面，你找一块试验炮弹的地方，我让你见识下什么是新式武器。”
张万和带路，李云龙交代虎子把骡车上的飞雷炮卸了下来。
为了加强效果，临出门的时候，何大清又根据昨晚的试验，重新捆扎了一包5斤炸弹。
里头这一次没有玻璃渣了，而是很小片的鹅卵石跟沙子。
来到枪炮实验场地，何大清这时候也对当下的聪明才智佩服起来了。
原来，这是一个天然的山间谷地，三面都是黄土坡，中间是坍塌后的黄土，之后又因为水土流失，只剩下来的一道道小沟壑。
准确的说，叫做洼地，或是台地最贴切。
老百姓为了留住水土，在外面边缘处，用石头垒了一面墙，慢慢泥土从前面冲刷过来，填满后，就成了一整个平面了。
“以前这里是大地主的高粱地，我们来到这，大大地主也跑了，正好三面都是山，隐蔽性，防空性都好很多，我们就用作试炮试枪的地方了。”
“成啊，老张，现在我就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没良心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