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沌之初,始蕴阴阳(10~11)
(10)
众人平复好情绪,影片继续。
【假叶:“你一个人就敢到这里来,是来送死的吗?”
“不,我是来寻求合作的。”山鬼谣似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神色平静,“我们合作,我在玖宫岭做你的内应。”
“内应?我看是玖宫岭派你来做内应的吧!”胄冷冷道,在指尖运转了一个零煞。与此同时,五败也发动了一个零煞。
“你看,我的手下对你缺乏信任感。”假叶一手理着垂在肩头的发丝,一手用零力化作紫绳将他牢牢捆住,冷笑道。
山鬼谣唇角一勾:“你不会也像他们这么蠢吧?”
“不妨说说看,我们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假叶把玩着缠绕在指尖的发丝,饶有兴味地问道。
“混沌之初,始蕴阴阳,零力为阴,元炁为阳,阴阳合力,幻化万千。”山鬼谣平静地凝望着眼前的虚空,“我想知道零力和元炁能否共存,我需要零的协助。”
“哦,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假叶显然已是有些意动,挥手示意胄和五败收回零煞。
“神坠,再加上左师的性命。”他微微垂下眼帘,深邃的眸子被长长睫毛下的阴影所笼罩,使人看不清其中闪烁着的复杂神色。
“神坠,我已经有一个了,是你们那位相离的。”假叶凝视着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试图击碎他的冷静。
听到相离的惨事,山鬼谣轻蔑地笑了笑:“一个,有用吗?要彻底解开穷奇的封印需要九个神坠,而要释放穷奇的一部分力量的话,只需三个神坠就够了。你手上相离的神坠,再加上我即将给你的左师的神坠,这样一来就只差一个神坠了。剩下的那个神坠,我会想办法帮你弄到手。”
“凭你的实力,能干掉左师?”假叶凑到他面前,狐疑地问道。
“凭我的实力当然不能,所以我需要你的零毒。”山鬼谣听见自己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这么说道。
“给你一个机会,去证明你的诚意吧。”假叶邪魅地一笑,白皙的手指间浮起了紫黑色的零毒。】
辗迟看得大气也不敢出。
游不动咽了咽口水:“这未免也太刺激了。”
“我竟然觉得师叔的恶人面孔有点帅。”辗迟拍了拍游不动的肩膀道,“游不动,你觉得呢?”
游不动点点头:“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千钧无语地看了辗迟一眼:还有一个疑点没确定呢,这就连师叔都喊上了?
注意到弋痕夕老师听见师叔这个称呼时微微上扬的唇角,千钧无奈一笑,算了。
辰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原以为是黑暗中能够飞出流光溢彩的蝶,没成想竟是戾天的鹰染黑了羽毛融入黑暗中,殚精竭虑地想要托起初升的黎明。
“山鬼谣,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弋痕夕客客气气地冲某个卧底专业户一笑。
辗迟被弋痕夕老师这一笑闹得毛骨悚然,他看着师叔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随意点了个头,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我怎么觉得,你在影像中对假叶说的话听上去那么耳熟呢?”弋痕夕仿佛非常疑惑的样子。
一时空气仿佛凝固,辰月咬着嘴唇和辗迟说悄悄话:“弋痕夕老师刚刚的气还没消吧。”
辗迟也小小声:“谁让师叔他也太会说谎了。”
“喂,现在影像中还没有出现特别有力的内容证实山鬼谣是否有说谎吧。”虽然心里动摇得厉害,但依旧选择继续理智观望的千钧觉得自己真是唯一的人间清醒。
“呵,”山鬼谣笑了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凝固,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调,“这恰巧证明了,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啊。”
见鬼的实话!
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吐槽。
辗迟在心里抹了把汗,师叔这真是敢把天都捅破的胆子,难怪会和破阵统领还有假叶那么讲话。
弋痕夕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出去,连辗迟都不信。”
辗迟受伤地看着弋痕夕老师:喂弋痕夕老师,你这也太伤人了吧,你倒是说说看,什么叫连我都不信啊!就算生气也不要牵连无辜啊,冲着那个气人的师叔去啊!
辗迟在心里疯狂吐槽。
“关于元炁和零力能否共存,我和假叶的确一直在尝试,假叶可是帮我解决了不少疑惑。&34;山鬼谣弯起唇角,神情看上去很是愉悦。
他没有说的是,每当他看到侠岚被强行注入零力痛不欲生时,昧谷的花在那一天便开得更盛。
&34;不要露出这么不可置信的表情呀,弋痕夕,&34;山鬼谣道,“关于假叶做的那档子事你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辗迟就是证明。”
弋痕夕无声微笑,眼神却像是要杀人了:我只是对你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圆下去并且居然还该死的有理有据感到不可思议。
辗迟一脸茫然:“啊?我?我怎么了?”
游不动吐槽:“辗迟,你觉不觉得这听起来就像你是假叶在外面偷偷养的儿子。”
不得不说,某种角度上,游不动真相了。
辗迟用力拍了拍游不动的脑袋:“不会说话就别说。”
弋痕夕意味深长地刺了山鬼谣一句:“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
破阵统领怕是转头就把和他关于辗迟是假叶成功的试验品的对话告知山鬼谣了。
“这是自然。”山鬼谣仿佛真觉得弋痕夕在夸他似的,唇边笑意更深。
辗迟看着山鬼谣和之前在绝炁逆空里遇见时如出一撤的恶人脸都忍不住动摇了一下:我真觉得现在的师叔和影像里的师叔是两个人。
这是何等登峰造极的演技!
他肃然起敬。
(11)
【山鬼谣端着药碗走向左师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
左师:“进来。”
山鬼谣推开门,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端着药碗的手一直在颤抖。
左师咳着嗽挥了挥手,山鬼谣会意地走了过去。
他颤抖着端起药碗,眼泪落进汤药中。
左师按住他颤抖的手,伸手擦去他不断落下的泪。
左师将那碗掺着毒的药连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的泪一点也不剩地喝了个干净。
山鬼谣的手仍在颤抖着。
左师抬起头,对他安抚地一笑。】
一时无人说话,只隐隐传出稀稀疏疏的哽咽。
“这都叫什么事啊!”游不动抹着眼泪大喊。
“这样的牺牲……”辗迟哽咽道,“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在压倒性的感情面前,什么冷静和理智都显得苍白起来。去他的疑点,千钧闭着眼睛流泪,山鬼谣就是他师叔。
“穷奇不灭,假叶未除,”山鬼谣敛去了先前刻意做给弋痕夕看的戏谑,平和的语调中流露出某种厚重的东西,“现在还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
弋痕夕眨去眼中的水汽盯着他:“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来这次,是真的被你发现了。”山鬼谣无奈一笑,似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
方才的影像,可真是让他百口莫辩了。
山鬼谣真不愧是卧底专业户,连百口莫辩都用得和普通人不一样。
弋痕夕也觉得挺不容易的:“你就没别的话说吗?”
“弋痕夕你怎么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山鬼谣嫌弃地抱怨了句,干脆道,“或者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他微一停顿,再开口时语气中已多了几分与少年时一般无二的任性:“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回答。”
山鬼谣难得这般坦荡,弋痕夕一时竟不知自己想问什么,会不会后悔,是什么心情,怎么走过来的,这些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其实都不需要问出口了。
良久,弋痕夕问道:“你……还好吧?”
“都过去了。”山鬼谣一声叹息,眸光一转却是凛然战意,“接下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仿佛有什么被轻轻揭过,他们之间难得不再是剑拔弩张,充满了试探与防备的气氛。
“我还有个问题没问,”弋痕夕享受了一会儿这样轻松的氛围,露出兴师问罪的表情,“之前那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山鬼谣促狭道,“你逗起来还是那么有趣。”
弋痕夕没好气道:“我看是想挨我的风巽千叶翔龙。”
山鬼谣哼笑一声:“我现在可没什么功夫玩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