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焦山寻子
钱德远听袁古说可能知道杀死儿子的凶手，通红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是谁？”
“您听我慢慢说！”袁古瞪了一眼袁征后目光停留在钱德远脸上：“袁征经过出事地点的时候，只发现了搜寻队的五辆皮卡，还有一辆不知所踪，而且所有皮卡车里面的柴油也不见了。钱少的跑车和一起出去的六辆皮卡出门时，都登记过的，那辆不知所踪的皮卡正是新来的队长卓柯开的！再加上今天上午小区内发生了外来人员的偷油的事件，所以……我怀疑是卓柯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一起伏击了搜寻队。”
“哦？是他？”钱德远满腹狐疑。
“人不可貌相！”钱德远振振有词：“那小子一来这里我就觉得此人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而且我大概也猜出他是跟谁在一起里应外合。”
“是谁？”钱德远盯着袁古，仿佛要把对方看透。
“凤羽山庄！”袁古重重吐出这四个字。
“施筱尘？”钱德远苦笑一声，不住地摇头。
“钱总您想。”袁古吞了口唾沫说：“之前施筱尘就混进来偷汽油被钱少发现过，今天上午混进来的人也极有可能是她，虽然您认为不是。再一个，能伏击而屠杀整个搜寻队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必定有组织、有计划、有现代化装备，符合这条件的只有凤羽山庄。袁征说的什么附近的村民，这些散户绝对不可能。”
“哦！对对对！”袁征附和到：“我忘记了一个细节，刚听我叔说起现代化装备，想起来了！”说到这里，袁征瞄向袁古说：“我们经过高速公路出事地时，停下来查看，在搜救小队的皮卡旁看到了一个无人机，不过已经损毁。我当时没在意这个，以为是搜救小队携带的。”
“哦？”袁古双眼圆睁：“这个细节很重要啊，怎么不早说！我们搜救小队没有无人机！既然对方有无人机，而且使用过，那么就应该有给无人机充电的条件，我想九凤市除了龙印御府与凤羽山庄，都没这个条件。袁征！你们那地方有电吗？”
“没……没有，怎么可能！有发电机，那……那油也不够用啊。”袁征回道：“我们照明都是用的超市里用干电池的灯，这次我们过来，就带有不少干电池。”
袁古点点头：“那么九凤市和古邑市之间的小村小镇更不可能有电了！根本没这个条件！”说到这里，他故作愤怒，捏紧拳头想要询问钱德远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一个在社区外围参与巡逻的人匆匆跑进来想要开口说话，看到房间内有五人，立刻欲言又止。
袁古一看来人他认识，说：“哦！是小赵啊，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小赵喘了口气说：“我们在外围例行巡逻时，我想回自己家里一趟。上次来龙印御府走得匆忙，没仔细打包，于是想仔细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遗留。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汽车的声音，赶紧躲在一旁观察，看到搜寻小队的卓柯和一个女的开着一辆皮卡往凤羽山庄方向走，车厢里装的东西虽然被防雨布盖住了，但我从车尾看得真切，里面有油桶，应该是燃油。”
袁古眼睛一亮，追问道：“哦？他们没戴口罩吗？你怎么知道是卓柯。”
“巧了！他们在车内没戴口罩！”小赵说：“就算戴了……卓柯我太熟悉了，也可以认出来。但是那个女的我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那女的一定是施筱尘！哈哈！”袁古冷笑两声说：“这下都明白了！果真是卓柯出卖了搜寻队，和凤羽山庄里的人里应外合勾结一起！”
“卓柯！”钱德远气得咬碎后槽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说：“没想到我们收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钱总息怒，别气坏身体！”袁古说：“钱总？您说怎么办？”
钱德远缓缓坐下，沉思片刻平息了一下情绪。他喝下一口水说：“最重要的是证据，无凭无据人家会承认？我觉得这件事需要先调查一下，有理有据了再找他们不迟！”
“什么证据！现在都乱世了还啥证据！他妈的，这明摆着是那个什么叫卓柯的跟凤羽山庄的人勾结起来害了搜寻队！”袁征愤愤地说：“我们直接去凤羽山庄找他们，我带的几十号人都身强力壮，也都是乱世过来的人，能打能杀！要来硬的，不怕他们！”
“胡说八道！”袁古瞪了袁征一眼：“你有没有脑子！现在是乱世没错，但也要有规矩。凤羽山庄有实力和我们龙印御府抗衡，钱总说得没错，必须得有理有据，如果来硬的，必定两败俱伤。”
“好！就算我们有理有据了，我们怎么处置那边的人？”袁征面带不服地说：“也去杀他们几十号人？”
袁古斜眼瞥着袁征说：“该怎么就怎么，杀人的人必须偿命，然后还要给我们大量生存物资作为赔偿！”
“你们别争了。”钱德远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有气无力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现在就安排人带我去出事地，我要亲自去看一看！”他盯着袁古继续说：“除了你和袁征，余下的都带上我们的人，把巡逻队拉上。古邑过来的人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袁古一听此话，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本以为钱德远听说自己儿子烧死不会去现场看，没想到他还较真，这样一来到外面除掉他简单粗暴，免得留在社区下手还得费尽周折遮遮掩掩；忧的是钱德远非得带上自己的人，这样一来下手的话胜算不大。
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点头应允：“好的，是要去看看！光听袁征说不行，要眼见为实！”
袁古先回到自己的家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聊天软件，看了几条未读消息后皱了皱眉，发出一条信息。接着他出门安排下五辆车和相关人员，所有的人全副武装，头车为袁征所驾驶的七座suv，里面坐着袁古、钱德远、小赵、保镖勤俊彪和保镖陈忠平。
不到一个小时，车队来到事发地点。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山林大火刚熄灭不久，在浓烟的笼罩下黯淡无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事发地是一片平缓的山坡，坡底的一圈被山谷所环绕。这片山谷相对开阔树木较稀，因此大火蔓延到山谷时就熄灭了，现在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光秃之地。
袁古坐在车里如坐针毡，焦急的目光扫视着车外。
“就这里？”钱德远走下车，看着就近被烧得只剩下一些碳化树桩的区域不禁脊背发凉，他又望向远处，只看到黑烟与黑云混杂在一起的黢黑一片。
“看，这是这些搜寻队员的尸体！”袁征把手电光照向堆叠在一起已经烧焦的尸体。
“走，先看看车内！”钱德远晃动手电，把光斑停在了不远处的超跑残骸上。
钱德远急切地迈着步子，几步来到跑车的残骸旁，俯身往里一照，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尸体，就连烧剩的无法燃烧的骨灰都没有。
“啊！我儿子可能没有死！”钱德远激动得双眼含泪。
袁古仔细查看，发现确实没有尸骸，当即傻眼，抬眼瞄向袁征说：“难道烧……烧化了？”
“不可能的！我见过火葬场出来的骨灰不少，这车烧起来的时候，里面绝对没有人！”钱德远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针扎了袁古的心一下。
袁征也没料到车内没人，感觉伏击搜寻队的事昭然若揭。他背上冒出一层冷汗，紧张地看着袁古不知所措。
“赶紧数一数搜寻队的尸体！”钱德远此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子精神头，带头数起了尸体：“一、二、三……二十三。”
“一共只有二十三具尸体，我记得搜寻队一共有二十九人，加上从古邑过来的老郭和老马两人，那还有八人呢？”钱德远说着心想：难道他们一起跟钱秋躲过了这次劫难？钱德远想到这里，内心燃起了希望之火。
“快来看，这里有一具焦尸！”远处山坡上有人喊话，正是跟钱德远形影不离的保镖。两人之前当过兵，有侦查经验，他们见跑车内没有钱秋的尸体甚感奇怪，于是走往山林深处观察，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钱德远心里一紧，招呼众人走过去，看到一具还算完整的焦尸趴在地上，背心处赫然插着一根碳化的木棍。
勤俊彪和陈忠平小心地将尸体翻了个身，钱德远定睛一看，长吁了一口气。由于此尸身周边没有树木，因此森林大火只是烤焦了浅层皮肉，而俯卧在泥土的一面则很完好，看相貌就可以得知不是钱秋。
“这是程深远！”钱德远摘下口罩擦了一把汗说：“卓柯小队的！”
勤俊彪说：“可以看出，此人是先逃到此处，然后被人用木制的长矛给捅死。基本可以确定，钱少的车有人做了手脚爆胎后冲出公路撞到树上，然后从车里爬出和几个人一起逃往树林，接着被人追杀。”
陈忠平说：“也可能是卓柯先佯装和钱少一起逃跑，然后背后下黑手。”
“嗯！有道理！”袁征点头同意，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钱德远原本充满希望的心一下子又被掏空了，他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一挥手：“走！再继续找找！把这块烧光的山头找完！”
很快，众人又发现两具靠在一个焦黑树桩上的焦尸，已经烧得只剩下骨架。
勤俊彪和陈忠平仔细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在尸体下放的草木灰中发现了一块金属装饰狗牌和一个锤头。
勤俊彪捡起狗牌仔细一看，口中念到：“王……王勇，血型ab，星座：金牛。”
陈忠平捡起锤头看了看，指着一具尸骨的头说：“你们看，这具尸体的头颅明显被铁锤砸了个稀巴烂，不用说，这两人都是先被杀死然后再被焚烧。”
“那这两具尸骨一具是王勇的，还有一个会……会不会是钱秋？”钱德远说到这里，脑袋一阵晕眩。
“王勇我认识！”勤俊彪说着示意陈忠平，两人一起把两具尸骸分别拼接后平躺放置。
勤俊彪说：“这个矮的是王勇，那个高个子身高至少一米八，钱少没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