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少年人的成长
回来的路上，白羽泽有些沉默。
若是原来不谙世事的他，在短短一日之内经历洗脱污名、被世人认可、成为青城画展的东家之一，一定会欣喜若狂。
但此时，他虽然也是开心的，但却无法像以前一样轻松。
郑舒察觉到这一点，问他在想什么。
“娘，我只是想到，我现在只会作画罢了，即使以后能够靠作画的收入养家，但终究只是商贾，是不入流的。”
郑舒点点头，让白羽泽继续说下去。
“要想有尊严的活着，终究还是要入仕途。”
“娘，院试就在一个月后，乡试还有半年。”
“乡试三年一次，如果我在今年，能先通过院试，后立即准备乡试，就可以不用再等三年。”
仅仅用半年的时间准备乡试，太过仓促。
但白羽泽能有这样的斗志，已经变化巨大。
郑舒没有打击他的斗志，她拍了拍白羽泽的肩膀，嘱咐他凡事尽力而为便好。
白羽泽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发觉竟然有些吃不住，不由地扭着身子躲过郑舒的手。
母亲这是在安慰，还是在打他？
白羽泽龇牙咧嘴道：“娘，你手怎么这么重？比以前打我的时候力气还大一些。”
郑舒手一顿。
“有吗？”
白羽泽突然注意到，娘一直稳稳的抱着小妹，而且一直是单手，甚至从未换过手。
“娘，小妹虽然不算太重，但一直抱着也会觉得手酸，您没觉得累吗？”
郑舒轻咳两声。
“咳，你娘我年轻的时候就不是弱女子，嫁人后才疲懒了些。近日感觉这样不好，也就简单练了练，恢复到以前的五成吧。”
白羽泽睁大眼睛。
所以刚才娘真不是在打他，就只是拍了拍而已。
白羽泽嘀咕：“幸好我以前顽劣的时候，您没怎么练，要不然我还不得被您打的……”
“你说什么？这么小声。”
“没什么，娘，儿子是说，您这样儿子特有安全感。”
白羽泽笑着，靠在郑舒肩膀，对白瑞音小声说，
“你二哥我是躲过去了，你这小家伙可运气不太好，以后不乖小心被娘把屁股打开花儿！”
【娘才不会打我！】
郑舒无奈笑笑，亏她刚才还觉得白羽泽长大了。
马车外的街上，有许多士兵正在巡逻。
坐在马车内都听到士兵身穿铠甲行走的声音。
郑舒半掀开帘子，看向街边。
原本京城内，是没有这么多士兵巡夜的。
但最近一段时间，先是死伤数名道士，后又有魔物在京城内出没。
世人都猜测真正的魔王或许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于人世。
人心惶惶不安，勉强增添一些夜巡士兵聊以慰藉。
同时，皇上也正在派人找当初在湖边除魔的“少侠”贾尘。
这也算是江湖上的能人异士，若是招安能为朝廷所用，便是最好不过。
郑舒是在贾尘离开后，才知道他便是那日在湖边与魔物缠斗的少年人。
但这样厉害的人，却会遍体鳞伤，以濒临死亡的状态，摔在她院子中。
这世道终究是不太平，或许魔王真的降世了。
都说魔王降世会生灵涂炭，也不知未来会有多大的祸患。
郑舒有些担忧的抱紧怀中的白瑞音，轻轻贴着她稚嫩的小脸。
郑舒此时还不知道，她怀里抱着的，就是那个传说中弑神斩鬼的魔王。
而未来的半年内，将会出现整整十二次魔物动乱。
每一次都极为凶险。
但魔物虽极其骇人，京城之中却无一人伤亡。
这全赖于一名叫贾尘的少侠。
每当魔物肆虐之际，他总是如同天降神兵一般及时现身，拯救那些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在成功铲除魔物之后，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再次隐匿于滚滚红尘之中。
飘然而至，翩然离去，来无影踪，去无牵挂，了无痕迹。
仅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位神秘莫测、行侠仗义的“除魔少侠”贾尘之名，就已传遍整个南盛王朝，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和传奇人物。
然而，尽管声名远扬，但贾尘本人对名利并不在意。
他依旧过着平凡而宁静的生活，一心一意地经营着那家小小的果干店。
似乎外界的赞誉和追捧丝毫不能影响到他内心的平静。
皇上非常在意贾尘这个人，专门派了几个人在贾尘果干店附近盯梢。
也正因如此，皇上每天都能吃上最新鲜的果干。
这一日，季谵前来，皇上十分大方的将果干分给季谵。
“来，季谵，尝尝，这果干啊，可不好买，每日都有人为了买它排起长队，每日开门不到一刻钟就会售罄！”
季谵无奈笑道：“皇上，您派人盯梢，就是为了买果干？”
“大胆，敢揶揄朕。朕的人盯着贾尘呢，放心吧，这个贾尘除了喜欢自言自语，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季谵心想，喜欢自言自语，那大概是贾尘在与魔王，或者其他魔物聊天。
“哎对了。”皇上放下果干盒子，问季谵，
“朕见那个贾府小姐隔三差五就邀你赏花、踏青、游河、放灯，朕交给你做内应的任务做的不错嘛。”
“最近可有什么发现啊？”
季谵拿出一摞册子。
“皇上，做内应的这段时间，臣与贾府一干众人的对话都记在里面了。”
皇上接过册子，欣慰道：“不愧是爱卿，做事条理清晰，朕看看。”
皇上翻开册子，见里面记录极为详尽，贾府一干众人，尤其是贾清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记录在上。
“嗯……看来这个贾清歌蛮喜欢你嘛，哎？她总是向你打听钦天监的事？”
季谵点点头。
大概从半年前，贾清歌便经常借魔物出没一事，向他询问钦天监诸多事宜。
慢慢的，又从钦天监问到附近的道观。
皇上翻看着册子，疑惑道：“她问这些做什么？就算你每次都拒绝回答，她还一直问，看来是有什么执念啊。”
“臣觉得，她是想找到一个比较厉害的除魔之人，无论此人是在钦天监还是道观，她都有收买之意。”
季谵翻开册子继续说道，
“但从半月前，她就没有再试图向臣打听那些事，臣猜测，她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