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孙府退亲
“怎么我才来，姐婿就要走了？”
伴随着一道婉转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白万良心中已经知晓说话之人是谁。
此刻郑婉婉的声音，比起往昔在床榻间，更让他觉得甜蜜柔情、动人心弦。
郑舒生性冷漠且对他无情寡淡，又怎样呢？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对他情深似海、恋恋不舍。
“婉婉！”
待郑婉婉从转角中走出，白万良愣在原地。
与半月前相比，郑婉婉显得更加憔悴不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活力。
她的面容变得苍白而消瘦，眼窝深陷，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
曾经那个美丽动人、充满生气的女子如今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形如枯槁、与从前判若两人的陌生人。
哪怕是郑舒在生产孩子时面部出现的浮肿，也不像郑婉婉此刻这般糟糕透顶啊！
看着白万良脸上露出的那副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郑婉婉心中暗自苦笑一声。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变化，她就能猜到对方内心深处正在思考着些什么。
她拿起手帕，半遮住脸。
白万良叹惋道：“婉婉，几日不见，你的气色越发不好了，这究竟是为何？”
郑婉婉轻轻摇了摇头，苦涩的低着头。
“承姐婿关心，只是那场牢狱之灾亏损了身体，这几日还没有养好。”
白万良心疼道：“那怎么没有好好养着。”
提起那场牢狱之灾，白万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郑婉婉曾说郑舒与一个家仆苟合的事。
他一直想找郑婉婉仔细问问。
“下个月不就是老夫人寿辰了嘛，我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郑婉婉瞥着仍在屋内，没有出来的郑舒。
她今日来，不是为了什么老夫人寿宴。
实际上，她心中另有盘算。
她是来看郑舒笑话的。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必那出好戏即将上演，时间快到，人也该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白府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老夫人屋里伺候的丫鬟脚步急促的赶来，叫郑舒到前厅。
前厅，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
在她身边站着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仆，她的脚边还摆着几幅画。
乍一看，只觉得那画用色艳丽张扬，浓墨重彩，煞是美丽。
但仔细看却让人脸红。
那竟然是一名女子在宽衣解带。
那一身华贵的女人见郑舒赶来，立即让人将画递给郑舒。
“看看吧。”
“这些……是什么？”
郑舒将画收起，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眼前这位是孙夫人。
自从郑舒察觉到白羽泽的姻缘大事未定，便对比了京城各个世家适龄女子。
并与孙家，也就是眼前这位孙夫人的女儿定下亲事。
两家门当户对，结下姻亲也是合适的。
况且孙家是新起之秀，前途光明，未来一定能成为羽泽的助力。
但今日却……
孙夫人冷哼一声。
“不知道这是什么？好，我告诉你。”
“这些不堪的画作，皆是出自白府的二公子，白羽泽之手！”
“原本，我看在夫人出身与做派，决定定下婚事。”
“但没想到，贵府的二公子竟然这样下作！将这画贴了满城！搞得满城风言风语！”
“也不知他画的是青楼女子，还是哪里的野鸡！他小小年纪，便如此龌龊。退亲吧！我不可能让我清清白白的女儿毁了名声！”
白万良表情阴冷，对一旁的小厮说，
“无论白羽泽在哪儿，现在都给我找回来，家法严惩！”
郑舒抿着嘴唇，看着孙夫人。
白羽泽的秉性，她清楚。
若是偷偷画了不该画的，也不会贴满城……那岂不是登徒子？
白羽泽贪玩，品行却并不坏。
郑舒心思急转，开口道，
“孙夫人，此事怕是有误会。白羽泽素日里虽爱好画画，但从未有过此等行为。还望夫人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孙夫人还未说什么，白万良却恨声打断。
“还解释什么？这逆子品行有缺，实乃家门不幸！他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荒废学业，还时常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
“我多次好言相劝，他却不知悔改，依旧我行我素。”
“如今，他更是变本加厉，惹是生非，搞得家里鸡犬不宁。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管教他，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郑舒冷冷看着白万良。
在事情尚不清楚时，白万良便急着定罪，甚至不愿意等白羽泽回来给出一个解释。
他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郑舒心寒不已，白万良对自己如何也就罢了，对从小看着长大的白羽泽竟然也能如此……
郑舒忍着怒意，让自己保持冷静。
“孙夫人，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不可如此定夺，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
白万良却不以为意，“哼，能有什么隐情？事实就摆在眼前！”
郑婉婉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孙夫人摆摆手，“不止此事，听闻书院的先生夫子，没有不厌烦白二公子的，都说他无心科举。”
“夫人，我也是为了女儿着想。若是未来夫婿好吃懒做，行为不端，每日里不是吃酒酣睡，就是青楼赌坊，这样如何叫我安心将女儿托付？”
“退亲，这事没得商量！”
白府老夫人手中拐杖砸向地面，“这孽畜！丢尽白府的脸面！”
郑舒无法忍受白羽泽被贬低至此，但她更觉茫然。
白羽泽毕竟大了，或许真的会有意无意下做些错事。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盖棺定论。
她挺直背脊，朗声道。
“孙夫人，羽泽绝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定有内情。还请再给羽泽一些时间，等他回来后自会水落石出。”
孙夫人不耐烦道，“夫人，你怎么还听不懂我说的？”
“就算令郎回来，胡编乱造一通，那又有什么用？”
“现在满城贴着的都是这样的画，谁知道令郎画了多少这样的画？现在已经有人说，这画里的女子是我女儿！”
郑舒想要再说，却被老夫人拦下，她狠狠瞪了一眼郑舒。
“好了！看你生的好儿子！品行败坏！你再多说，只会让人认为白府无理纠缠！”
郑舒抬头，看到白府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都伸着脖子往里看。
【退就退！哼！这个孙府根本配不上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