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指控凶手
“此事确实不该再耽搁，你可是武平侯庶女郑婉婉？”
郑婉婉压下眼里深深地怨憎，抬起头看着皇上，眼中柔光一闪，就要落下泪来。
“是，臣女与阿姐一同长大，最是不舍得阿姐受苦。”
“若您不向天下人解释那几口人家为何一夜暴亡、凭空失踪，恐怕这天下人都会认为，我阿姐是用了什么手段妖言惑众！”
武平侯有些不满，拂袖道：“什么话？今日是皇上宽恕，哪里有手段？又哪里有什么妖言？”
“父亲，妇人的声誉最重要，那些人不看事实，恨不得多一点饭后茶余的谈资，哪管是不是真的？”
宋志上前一步，“启禀圣上，原本今日就该捉拿魔物，扫除异心之人，皇上明鉴啊！可不要让魔物蒙蔽了！”
皇上冷哼一声，心忖朕岂会看不明白，分明是你这小人搬弄是非，妄图毁掉我南盛王朝的珍宝。
但是宋志仅为小官，平素嚣张跋扈，欺软怕硬已是极限，何来欺君叛国如此大的胆子？
其背后必定有人指使，朕不妨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揪出宋志背后的势力！
思及此，皇上大手一挥，不理宋志，指向郑舒。
“罢了，罢了。郑舒，上前。”皇上将怀中抱着的阿音交予郑舒。
“此事着实难以解释，那失踪的人家至今仍未找到，刑部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莫非是效仿钦天监的效率！”
宋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在郑舒怀里的白瑞音，扭动着有一把子力气的小腰。
【嘿嘿，娘亲，娘亲。】
郑舒眼眶热热的，才与阿音分别不到半日，彷佛分别许久一般。
【一会儿该有好戏看啦。】
好戏？郑舒不解。
人群中，一换班大内侍卫上前禀报，领头闻言，稍作思索，决定面呈圣上。
“宫外有群人求见，自称是前几日遇难的几户人家。”
“什么？朕正要寻他们，他们就来了？岂会如此之巧？”
“陛下，他们今早便已到此，但宫外侍卫不识，且无令牌，故未放行。”
皇上拂袖：“哼，当挖汝等狗眼，速去查看，人若还在宫门外，即刻追回！传刑部来人辨认！查了数日，竟一无所获！”
旋即有人赶赴刑部。
京城前几日的异象，众所周知，但听闻那几户人家满门被杀，血流遍地，怎会复活？
又缘何要进宫喊冤？众人百思不解。
刑部匆忙赶来复命。
大内侍卫出宫门人，带回数十人。
那十几户人家，共有35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只有年轻的夫妻俩，都是寻常人家的打扮。
皆发鬓凌乱，面容极为憔悴。或许都是第一次进宫，皆有些畏缩卑微。
刑部的人拿了失踪人口本子一一对照。“你可是东四街卖狗肉的张二家？你可是东二街王瘸子王丙？”
片刻后，刑部比对结束，“皇上，失踪之人全在此处，无一遗漏。”
人群中的王瘸子王丙抬头看向黄袍的男人，“您就是，就是司马开雄？当今圣上？”
宋志一瞪眼，绷起一张驴脸，“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来啊，把这人拉出去立杖八十！”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从未见过皇上！草民没有冒犯之意！”
“好了，”皇上一挥手，“如实说，失火当晚，你们几人遭遇了什么？”
王丙磕头，“当晚，草民正在家里跟俺媳妇和面准备明天的馒头，突然听到房梁上有声音，就是瓦片的声音。”
“俺推门出去看，哎呦俺的乖乖，可吓死俺了，满院子都是血！俺正想叫俺媳妇赶紧关好门，回头才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拿刀往俺媳妇脑袋上砍呢！”
“俺急了！可是没用啊！俺才跑两步，就又有一个黑衣人从房顶上下来，这两个黑衣人就是想杀俺们啊！”
王丙身边跪着的女人呜呜的哭起来。
“但这时，又有另一个黑衣人出来，他说在这儿杀不方便运走，不如运到别处，捆在一起杀……”
“俺们就被打晕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在哪儿了！身边好些人，手脚都捆的死死的！”
“一个男的举着大刀，就要杀俺们！俺的亲娘嘞！就在这时候！一个大侠一样的人从天而降，把那个举刀的男人一下子捅死，我们这才获救啊！”
“之后呢？”
“之后俺们谢这个大侠，可是他没说他是谁，就走了，哦对了他还留了吃的给俺们，让俺们尽快找个其他地方躲起来，躲几天再去报官。”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来为何没有报官？”
“因为俺们害怕，害怕官老爷也跟坏人勾结，俺们想，能下得了杀心把俺们这几十人都弄死，这人一定是个有钱有权有地位的！“
“跟他们比，俺们就是地上的小蚂蚁，一泡尿就能淹死。”
“无论是知县还是知府，谁又愿意给俺们做主？所以俺们想试试告御状！求皇上给俺们做主。”
皇上环顾周围，“你们可知道，是谁害得你们？”
人群中，卖狗肉的张二家颤巍巍的说，“俺在被打晕的时候，听见黑衣人说贾府这次钱可没少给，这趟大活儿干完，一年不用再打打杀杀了。”
“贾府？”
人群中有人附和，“是贾府，最后要杀我们的那个人在挥刀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让我们死了之后不用找他，去找宗人府什么官贾府贾夫人……”
“对对，俺跟俺娘也听到了，那人嘴里嘟囔着，声音不大。”
“虽说声音不大，但俺孩子耳朵尖，也听到了！好像是叫宗人府理事官。”
“俺也听到了！就是宗人府理事官贾府贾夫人！”
原本畏缩的人群变得斗志昂扬起来，指控凶手时的怒火和委屈，让他们的腰板有力气直起来，胸膛也能挺起来。
但除了他们外，在场的官员太监都默不作声。
京城中，贾府有不少，可这宗人府理事官贾府，可就只有一个。
所有人看向郑婉婉，她的夫君就是宗人府理事官，贾礼。
贾礼至今没有纳妾，偌大个贾府也只有一个贾夫人，便是郑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