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哥醒悟
白瑞音睡饱了觉,醒过来时,就看到郑舒抹着脸上的眼泪。
【娘亲怎么哭了?】
郑舒转头,看到榻上的白瑞音眨着眼睛。
“阿音,只怪你娘亲我当年贪玩,才会下嫁到白府。”
当年,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生性活泼,喜爱玩乐,时常偷偷跟兄长外出,结交众多好友。
岂料某日在山中醉酒,意识模糊之际,竟与当时的白万良发生了关系。
事后,郑舒全然想不起发生过何事,但清白已毁。
女子的清白至关重要,即便白府与侯爵府门第不相当,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彼时,京城众人提及此事,皆言白府占了大便宜。
“当初嫁入白府,是爹娘的安排。虽说白万良与我感情疏离,但多年相处,也算相敬如宾。然而如今,他竟与我的庶妹私通!这让我情何以堪?又把我置于何地?”
【哎,我的娘亲啊,还天真的以为那件事只是巧合……】
难道不是巧合吗?
郑舒擦干净泪眼,越想越心寒。
那日虽说醉酒,却不至于发生那等乱事,难道那件事还有隐情?
郑舒又想到春寒、冬暖两人的反常。
或许春寒、冬暖二人胆敢对主子动手,正是受了那二人指使。
郑舒颤颤起身,窗外的日头已经倾斜,夕阳西下。
一整晚过去,白万良在府上陪着郑婉婉,温香软玉难舍难分,竟没有抽出空来,看望刚刚历经劫难,险遭不测的妻女。
且不论郑舒刚刚生产后跋涉百里之遥,单是她历经磨难、遭丫鬟背叛才回到府上,白万良也不该如此冷漠,甚至连问候一声都不肯。
郑舒的心,已是彻底寒了。
她第一次彻底看清了她的的夫君。
……
翌日一早,郑舒刚醒,二公子便叩门来见。
“娘!我那院里小厮太不灵光,今天才告诉我,您昨儿就带妹妹回来了!”
二公子名叫白羽泽,年13,正是桀骜不驯的年纪,他眼若星辰,挺鼻玉面,是一等一的俊俏郎君,只是传言脾性不太好。
京中盛传,白府嫡二公子经常出入酒楼,最近甚至去过赌场!其性实在顽劣不堪。
但郑舒清楚,白羽泽从前并没有这么多的毛病。
小时候的白羽泽聪明懂事,招人疼,直到长大后入了学府,这才跟别人学坏了。
学好不容易,学坏却很简单。
白羽泽从此虽然依旧学习,但更多时间用来吃喝玩乐,不思进取。
“娘,半月不见,你怎么消瘦这么多?我听说您跟前的那两个丫鬟不知好歹,企图用些不干净的手段害娘!”
白羽泽显然气坏了。
“要我说,就该把这两个丫鬟的所有家人全部发配,如果不狠狠敲打一番,下面的人说不定还会胆大包天,做些忤逆主子的事来!”
郑舒摇摇头,皱着眉问。
“他们家人已不在京城,这事不用你管,昨日你没有回府吗?又去哪里鬼混了?”
“咳咳,我没去哪里鬼混啊,娘,我的好娘亲,您别生气,我那不是觉得府里无聊,就跟几个好友去山里打猎了嘛。而且,我三弟、四弟也和我一起。”
白羽泽的三弟、四弟是出自二房和姨娘的庶子,要比白羽泽小两、三岁。
郑舒无奈,他们三兄弟都是爱玩的。
只是白万良每次一说起这件事情,都要说是白羽泽带坏了那兄弟俩。
“羽泽,你到处惹祸……”
白羽泽双手合十告饶,“我的好娘亲,我知道错了,我明天就改,我真改。”
郑舒叹气,每次只要一批评白羽泽,他保准千答应万答应,嘴上说着要改好,可就是不真的去做,转头就又去玩乐。
“娘亲,妹妹呢?”
“阿音在床榻上。”
白羽泽几步走到榻边,只见锦绣花边的襁褓里,一个玉雕般的娃娃正在吃着手指头。
“嘿,小丫头,你就是小阿音。”
【哦?是二哥啊。】
白羽泽茫然四顾。
谁在说话?难道……是眼前这个奶娃娃?
【果然英姿傲然啊,玉面小郎君的名号当之无愧。】
白羽泽被夸的飘飘然,却没想到小阿音下一句就变了。
【只是可惜,头脑简单,错信那些狐朋狗友,被害的断了腿,落下双腿残疾,后又遭人陷害,考卷被换却全然不知,连考三年,考卷次次被换,本应高中的名次,接连三次被人顶替真是冤死了。】
【后来娘死了,妹妹死了,大哥死了,舅舅一家也死了,唯二哥独存。】
【却不知女主正是害得一家凄惨的罪魁祸首,最终也惨死于女主之手,死前竟然还不明真相!仍对女主心存爱慕!实乃愚不可及!】
【通俗来讲,就是超级无敌!大笨蛋!】
白羽泽瞳孔骤缩,超级无敌大笨蛋?
双腿残疾,接连被人顶替名次,全家遭难,这难道都是真的?那‘女主’又是谁?
白羽泽想了又想,京中有无数女子喜欢他这皮囊,一时难以确定那‘女主’是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谁,敢侮辱残害他的家人,他都绝不会饶恕。
只是……如果真如小阿音说的,那他本人也太差劲了。
“小阿音。”白羽泽声音不自觉颤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觉得二哥很不好?”
阿音发出呜呜的声音,冲着白羽泽露出个没牙的笑容。
【二哥是傻了点,被人骗的团团转,但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可怜人。】
【既然做了我二哥,我就会保护你的!等我长大!我一脚就能踢死害二哥的人,哇呀呀!嚯!】
看着襁褓中的奶娃娃踢着小短腿,白羽泽无奈苦笑。
他回忆起身边的玩伴,确实有些人品行不好,有欺辱名妓的,有欠银子不还的。
但他从来都只当他们是玩伴,天下皆朋友,从没想过那其中,竟会有人存了心害他。
南盛王朝男子满12岁便可参加乡试,他13岁,但最近两三年都在玩乐,并没有认真读书。
可刚才听了阿音的话,白羽泽心中生出一种浓浓的不安,他没心思再继续玩乐,恨不得立刻刻苦学习,准备参加乡试。
郑舒吩咐丫鬟做事的功夫,就见白羽泽心事重重的出来。
“这是怎么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无碍,娘,我只是……觉得妹妹小,我这个做哥哥的应当保护好妹妹,我……我想备考,今年参加八月的秋闱。”
郑舒赞许的点点头。
“你有心就好,现今,你大哥不在京城,娘和阿音……”
郑舒轻声叹息,如今夫君不可倚靠,出嫁女儿通常不能倚靠娘家,大儿子在外,小儿子年幼。
她竟然如湖心浮木,半点倚靠都没有。
白羽泽听到阿音刚才的心声,此刻又哪里不懂娘亲叹气的意思,只后悔过去浪费那么多好时光。
“娘,你放心,这次秋闱我定能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