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险遭不测
那汤里真的有毒!冬暖居心叵测!
这一切竟然都被小瑞音说中了!
郑舒抱紧怀里的孩子,一时间思绪复杂。
她来这山村产子,就是因为在怀胎八月时,钦天监观天象星盘,算出京中有贵女怀魔胎,一旦降临世间,必祸乱天下。
而这魔胎已经八月有余,即将诞下!
原本皇上就极为信重钦天监,这下一来,京中贵女凡有孕者,皆人人自危。
郑舒原本身形纤细,孕期时也没有发胖。朝中差人来问时,郑舒便说仅怀孕5月有余,暂时躲过。
但生产这事恐怕难以瞒过,郑舒与夫君白万良商议,决定在即将临盆时,离开京城,躲到山村产子。
没想到,身边两个丫鬟竟然都有异心,想借此机会残害主子。
春寒一心求荣,心思愚蠢,但冬暖是为了什么?她挑唆春寒,又在汤里下毒,一个丫鬟胆大至此,背后一定有依仗。
难道冬暖仰仗着的,是朝中钦天监的人?
不,不对,郑舒摇摇头,就算钦天监想要诛杀她们母子,也没必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郑舒一时想不通,但心中清楚,现在最紧要的是脱离险境。
她正想着,一串脚步声传来。
冬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夫人,山药糕蒸好了,您趁热……”
郑舒将怀里的白瑞音放在地上,将一条发带蒙在白瑞音的眼睛上,一闪身到屋门边。
【哎?我看不见了?娘亲为什么蒙我眼睛?】
白瑞音噘嘴吹气,好不容易将发带吹偏,露出一个小角。
她看到她的娘亲,贴在门边,以极快的速度拔出袖子里藏着的匕首,趁着冬暖掀开帘子的瞬间,又稳又狠地将匕首刺入冬暖的心口!
“噗呲!”
刹那间,一道鲜血喷溅。
冬暖眼睛瞪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郑舒,她手中的盘子翻落,软糯的白色山药糕滚落一地,沾满尘土。
但她依旧还有力气,她反扑上来,将郑舒推倒在地,想要反击。
然而插着匕首的伤口处,有血汩汩往外冒着,就算有点力气,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郑舒干脆发狠,将匕首拔出。一瞬间,大量的血涌出!冬暖无力倒下。
与此同时,郑舒全部力气也都在这一瞬间用尽,她踉跄站起来,连溅到脸上的血也顾不得擦,抱起地上的白瑞音,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冬暖挣扎着再也站不起来。
【看着这么柔弱的娘亲,出手竟如此果敢!】
听到稚嫩的童音感叹,郑舒低头,看到发带不知何时掉落,襁褓中的白瑞音用黑葡萄般润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郑舒本不想让阿音看到血腥的画面。
【这个冬暖心思诡谲,是女主一家的得力助手,竟然被娘亲这么轻松的反杀了!看娘亲身手,竟然有功底!】
郑舒心中一动,以前在侯府,确实常偷偷跟自家哥哥骑马比试,但是自从嫁人之后,照料儿子,伺候公婆,侍奉夫君,每日琐事繁杂。
再加上夫君不喜,便再也没有习武。
那些每日习武的快乐年月,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但阿音说的女主?是什么意思?郑舒不太懂,想着或许是阿音编出来的词。
此刻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刚才是险招,如果方向不对,力道不对,都不能一击即中。
可是也只能选择用这步险招,她毕竟刚刚经历生产,身体疲乏,力气没有冬暖大,一旦于冬暖缠斗起来,根本没有胜算。
郑舒看着地上将死的婢女,冷下脸。
“冬暖,是谁让你杀我的?你说出来,我可以放你家人一马,让他们不被你连累。”
冬暖趴在地上,身下的血逐渐多了起来,她双手捂着脖子,眼神怨毒。
“夫人不愧是侯府之女……可你能杀了我,未必能杀了别的人,冬暖在地下等着你。我的家人不劳夫人费心,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郑舒惊讶道:“你的家人已经有人照料了?你背后果然有靠山!”
“呵呵,当然。你肚子里,那碗汤的毒,马上就要发作了,你可要好好忍耐毒发的感觉。等你到了阴曹地府,我倒可以发发善心,告诉你真相是什么。”
“你说那碗?”郑舒抬脚踢翻地上的汤碗,“我没喝,赏给春寒了。”
冬暖表情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郑舒,“什么?你没喝?你怎么没喝?”
郑舒叹息一声。
“如果不是春寒喝了后有中毒症状,我还不相信你真的要害我。冬暖,我平日待你不薄,甚至将你当做姐妹,你究竟为什么要伙同春寒害我?”
冬暖眼中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待我们不薄?夫人,你赏赐的那些个破玩意儿,算什么?别以为你赏点东西,我就能像狗一样摇摇尾巴跟着你!我是待你如姐姐,可你只把我当个贱婢!”
冬暖又想起什么,笑得古怪。
“你平日赏赐给我们的东西,倒是激发了春寒的富贵心,你不知道吧?她爬床好几次,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次她怀了,我只是骗她说你绝不会同意再纳妾,她就起了杀心。”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呸!别装了!李家护卫与我两情相悦!想要成家!你却不同意!要让我一辈子做贱婢伺候你!”
冬暖想再强撑,却再也撑不住,目光渐渐涣散。
“小时候,我掉落冰湖,也是被你所害,否则我不会……咳咳……落下旧疾,咳……”
冬暖最后咳出一口血,彻底没了声息,只是眼睛还睁着,满是怨毒死死瞪着郑舒。
郑舒五味杂陈,更多的是茫然,她喃喃解释着。
“李家护卫不知什么原因触犯了公婆,等我知道这件事时,公婆已经做主把他打回庄子,难道你以为是我不想让你成家,所以打发走了李家护卫?”
“小时候那件事,也不是我掉落冰湖,而是我庶妹,她贪玩掉落进去,呼救时又将岸上的你拽下冰湖,让你生了顽疾……冬暖,你怎会记错了?”
白瑞音看着娘亲的眼眶发红,心想,【平白无故怎会记错?就算记错,又怎会生出杀心?娘亲,她是受人刻意引导才会起杀心。】
是啊。
郑舒点点头,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引导,昔日忠心的大丫鬟怎么会变得这样恨她。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郑舒强行收了心绪,环顾眼下的茅草屋。
这里不能过多停留,冬暖背后是什么势力还不清楚,这里并不安全。
与她一起来此处的还有一些家丁,但恐怕其中也有异心之人,郑舒实在怕了,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人。
这么想着,她快速收拾包裹,抱起白瑞音,躲开众人,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