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田毓的悲
凡缱没说去酒店,她只想虞倾能够戒掉通宵蹦迪的习惯,把身体养好,不要透支,改掉坏习惯。
“你又不愿意跟我开房,干嘛还要管我那么多。”
“我愿意的。”
“哦?”虞倾笑着睨她,“你分明拒绝了,沉默就是答案。”
“周末好吗?这几天我要把工作进度往后赶,落下太多了。”凡缱解释道。
这话不假,她也接受,毕竟在其位谋其事嘛。
“随你咯。”
“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小雅吗?”凡缱实在想不明白,两人哪里结的梁子。
的确,无冤无仇,偏偏就是不待见对方。
“怎么,你想让我喜欢她?”
这女人就爱戏弄和曲解自己的话。
凡缱叹息,刚想讲什么,就被她堵上嘴。
眉心跳了两下。
等对方松开,俏皮的看她,狡黠一笑。“我如果说她给我一种危机感,你信么?”
真傻么?人家对她觊觎之心昭然若揭,她居然察觉不出来?
“啊?危机感?”凡缱懵了。
瞧她傻傻的样子,虞倾颇为无奈,又懒得揪着这个话题继续,毕竟这种事她如果真的没开窍,就算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不如她自己参悟来的有效果。
“行了,你回去吧,别让你的林妹妹久等了,我的车来了,回见。”
郭冰开着车进小区。
凡缱拽住她的手,纠正她的话。
“什么林妹妹,什么我的,那是我朋友林小雅。”
“好好好,知道了,回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玩儿了?”讲到这里,凡缱心里一阵不痛快。
“喝点酒而已,我都好几天没有痛快喝一回了,你不在身边自然要痛饮一番喽。”虞倾笑她明知故问。
“你真的是……”
“是什么?”眼眸促狭。
“死性不改,哼。”
哟,居然敢说教了,算了,不与她计较,难得今日心情好。
许是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又吃了一顿不错的饭菜,若非那个林小雅的出现,或许还能有更美好的夜生活呢。
“少喝点,成吗?”知道阻止不了,便劝告她少喝。
虞倾没回应,挣脱她的手之际,说了另一件事。“周末办理车辆过户手续,等我电话。”
她来真的?
目送人上车,直到车辆驶离小区。
“殿下,是直接过去吗?”郭冰好久没狂欢了,有点兴奋。
此时虞倾的手机响起。
「田毓?她不应该在度蜜月么?」
“喂?有事?”
路灯的光线投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忽明忽暗,看不出此刻的她是何神情,唯有听出些许淡漠的声音。
那头沉默。
虞倾微微拧眉,等待对方。
进入隧道,想起前几日发生在九月乡隧道的车祸,想起凡缱伤痕累累的模样,虞倾的心思飘远了些。
她拿开手机,翻出对话框给凡缱发了条消息:「吃药!」特意加了感叹号,以示着重强调。
当她重新听电话,听到的却是田毓细若游丝一般的抽噎声。
“田毓?”
对方依旧不说话,甚至连方才细弱的抽泣声都断了。
“你怎么了?”
“……殿下……”
虞倾微怔。
如此生疏的称呼,可要追溯至很多年前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如今两人竟疏远至此了么?
心脏多少有点疼。
可是她的嘴很硬,而且毒辣,但面对这个老友,曾经差点成为恋人的女人,虞倾多少是偏袒的。
“既然能给我打电话,就说明你想让我做些什么,说吧,你到底怎么了?”她的耐心有限,却还要尽量语气平和。
田毓抹着泪,手腕上的勒痕虽然变淡些许,但淤青依旧,没个一周时间是下不去的,倘若这个时候见她,必然兜不住真相。
田毓太了解虞倾了,知道她是个藏不住话又愿意为了自己拔刀相助的人,若是给她晓得崔延钦是个家暴男,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到时候必然会闹得腥风血雨。
这个一点就着火的脾气真的很致命,身边没人管得住她,万一闹到皇后那边,虞倾也讨不到好处,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她。
可是,她瞎了眼跟了崔延钦,流连灯红酒绿不说,但凡喝醉了就对自己施暴,五花大绑,一天一夜不给吃喝,她若是反抗,迎来的只会是更重的摧残,比如拳打脚踢,扯头发,撕咬,无所不用其极。
原本一场为期两个月的蜜月期,竟变成了她的人间炼狱。
田毓怕哪天坚持不住,一口药吃下就算走完一生了,可她又放心不下虞倾,这个埋在她心里最深处的女子,爱不能好好爱,不爱又没法真的不爱。
痛苦伴随着她,折磨着神经与肉体。
“我在巴塞罗l,今晚回国,突然……很想你,想的……有点要哭了的感觉,你说我是不是挺奇怪的。”田毓忍着心酸,稳住气息。
“你哪根筋搭错了,想我就想我呗,干嘛想哭,我又没死,就算死了,也不用你来哭坟。”虞倾觉得这个人不单奇怪,还很幼稚,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她和丈夫度蜜月却想着自己,还想到要哭的程度,真有点可笑。
“胡说什么呢,你得好好活着,长命百岁都算不上你的命格,你命里必然长寿永昌,承欢膝下。”就算死,也是自己,该哭坟,也是她来哭自己的坟。
虞倾不喜欢这种聊天内容,于是打岔。“你几点的飞机?”
田毓吸着鼻子。“九点,夜里十二点落地。”
「看来今晚的酒会是去不成了。」
“我去接你。”
“不?”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半夜过来,路远……”哪怕很想见到她,也得忍着,过几日吧,对,再等等。
“田毓……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聪明如她,从小到大都是,有双洞悉人心的眼睛和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倘若用在爱的人身上,那被爱之人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哪有,是你想多了,我就是昨晚梦见你,所以今日格外想你,你多虑了。”田毓觉得喉咙里好苦,说出来的话也涩嘴不已。
“哼,你男人在旁,你却梦我,这很不合理哦。”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出现了。
“我以前也常梦见你的。”
“是嘛,看来你病得不轻哈。”虞倾打趣道。
不过她既然提出来去接她,就必然会去,无需让对方同意,到时候出现在机场,把人往车里一扔,哪那么多事儿,直接送回家就成。
大概,虞倾觉得见她平安自己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