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翻山跨海，咫尺之间
上个月升职的凡缱在拿到皇室请柬时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在她二十三的年纪就能评为副教授，这样的荣誉可不是简单的一份任职文件就能草草收尾的，这是二院继古墨教授之后第二位青年教授，所有人都对她高度赞赏，极其看重，包括她的入门导师：古墨。
当然她内心涌动的波澜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凡副教，记得请客吃饭哦。”
“凡副教，这么晚不准备下班吗？”
“哇，您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呐。”
凡缱不以为意，身上穿着浅蓝色长款制服，正在审阅两份图稿，顺带做了一些批阅和关键点的标注。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古墨教授推开办公室的门，视线落在还亮着灯的地方。
原来也有和她当年一样废寝忘食的年轻人呢。
她走过去，敲了两下门，直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回应，她才按下门把手进去。
“工作时认真负责，下班了，还不回家？”
凡缱转过身，见来人，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讪讪道。“呃，准备下班，想把手里这点事做完。”她不喜欢带着问题回家，要不然睡不踏实。
古墨教授看了一眼桌上的图稿，慈眉善目间又颇有严师的样子。“谁的。”
“……一个同事的，我看她做起来挺费劲，所以……”凡缱顿住，她担心导师会因此而生气。
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值得标榜的事。
“乐于助人，挺好……但要拿捏住分寸。”古墨教授看她，眼里有深意。
凡缱点头。
“早点回去吧，睡得好明日才能事半功倍。”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又似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说，“明日的晚宴，记得捯饬一下。”
“……”凡缱扯出一抹笑。
她平时都在工作，最常穿的就是那几件制服，偶尔休息也多是待在宿舍，要说着装，她的确没有多想，随便买两套便装也就是了。
不过明晚……的确是个特殊的日子，对她来说也是特别重要的日子，她应该听导师的话，好好买件礼服。
第二日，凡缱破例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挎着包准备离开单位。
“凡副教。”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凡缱回头，微微皱眉。
一个长得清秀身材高挑的高马尾年轻女同事，她在脑海里回想，这才记得眼前的女孩名叫南琳，刚入职不久。
“凡副教是要出去？”南琳的眸色与凡缱很像，都是琥珀色。
“嗯。”
“我可以和您一同去吗？”
“……”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没关系，一块吧。”
“你今晚也参加晚宴？”
南琳笑了一下。“我还没那个资格。”
凡缱意会，有点尴尬的挠着头。
“我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实习生，自然不会被皇室邀请，”南琳一边说，一边投来崇拜的目光，“凡副教是我的偶像，我要向您学习。”
这句话可把凡缱捧得高高的，一下子不适应，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直说自己不过是记性好，适应能力强，接受能力好一点，说的南琳再次投来艳羡的目光。
两人进了商场，也算就此相识。
凡缱对穿衣打扮这一块自小就要比别人略差一点，若非南琳帮她挑选，她可不能在两小时内买好适合的服装。
“这次多谢你了。”凡缱拎着购物袋，满意今日的收获。
南琳笑道：“凡副教工作上备受赞誉，着装打扮上确实需要再提高一丢丢。”
南琳觉得她身材很好，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二上下，有着修长的双腿，英姿飒爽的气质，容貌也是娇美的，给人的第一印象有御姐的风范。
“是，这点我必须承认。”凡缱笑着回答。
“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您。”
“那成，就怕我笨，学不来。”
“不会，女人天性都会，只是缺少时间在上面琢磨而已。”
两人又一同有说有笑的回到单位。
寓宫。
私定的晚礼服被管家送至虞倾的卧室。
她又黑白颠倒，昨夜与一众幕僚畅饮到天明，现在自然是睡得正沉，却不妨碍她依旧被梦魇纠缠。
最近几年她失眠已成了常态，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夜晚嗨过头，让自己疲劳，体力消耗到临界点，这样她才能很好的入睡。
十八岁成年，她交了一个男友，也算是初恋吧，只不过维持一年，无疾而终。
也是从那时起，失眠症如影随形。
一段感情的投入耗尽她的精力与时间，失恋后的她对于爱情的畅想变得寡淡，觉得情爱只是肉体上的共鸣，不必要投入心力去维持，既累赘，又浪费时间。
所以她秉持可以欢度一夜的就绝不留恋不舍。
虞倾觉得那种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潇洒非常适合她。
晚宴。
皇室的单身贵族几乎都来了，因为有物色猎物的机会，谁又想要错过。
大家的目标锁定在了那个前不久才被升职加薪的凡缱身上。
作为导师的古墨对于众星拱月一般的场合早已是见怪不怪。
她退居二线，作为旁观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若要论工作成绩，凡缱的确出类拔萃，可是推杯换盏的生活不适合她，她也应付不来。
凡缱不喜饮酒，当被不认识的人劝酒，自然是多了一丝戒备，这也让一些人大为不快，认为她端架子，不给面子。
正当古墨教授准备替她解围时，一声爽朗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
众人望过去。
迟语，织语文报的老板，拥有皇家独家报道的特权，她的身后是田毓和虞倾。
“那不是郡主殿下吗？她今晚怎么会来？还有田毓，我听说正和阁僚长老的独子处对象呢。”
“啊？那个花花公子？”
“郡主殿下不愧是南荣皇室最美代言人，妥妥的御姐，简直要我的命了。”
“瞧你那点出息，可惜人家都不带正眼看你的。”
凡缱随着众人的目光探寻过去。
一袭v字低领露肩红色长裙，乌色如海藻般的长发，盈盈一握的细腰，浓妆艳抹下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是勾人魂魄的妩媚，不笑时，御姐二字最为贴合她，浅笑时又融化人心。
这不正是浓妆艳抹下的她吗。
凡缱的双脚仿佛被什么粘住，动弹不得，她也和别人一样目不转睛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擦肩而过时，她甚至轻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与隐约的奶香味。
心跳突然间加快，又觉得像是要跳出喉咙，从脖子到耳根最后是脸颊，瞬间红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