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办法
天色渐晚，申屠泽渊的遗体已经被放进了那个简单的棺材里，蔡嵘还帮着支起了灵堂，申屠玉找来香和白烛，跪在棺材前，给父亲烧纸。
在场的人都一一给他上了一炷香，和申屠泽渊做着最后的告别。
申屠玉内心的悲伤，因为这几个新结交的朋友，冲淡了许多，更多的，是对父亲的不舍。
这一夜，大家都陪着他为自己的父亲守灵。
清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到药园的边上挖好坟墓，把棺材埋了进去。
申屠玉亲自给父亲刻了墓碑，郑重的磕了头，他想，父亲终于可以不再受任何折磨，在他最爱的药园里好好安息了，悲伤在最后一刻全部涌了上来，他再也忍不住，伏在墓碑上痛哭起来。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身后默默陪着他……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申屠玉和蔡嵘找了个草席将林若晴的遗体卷了，一起搬到幽冥谷山洞之外。
申屠玉想，不论如何，这个女人给了自己生命，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只是来生，再也不要做家人了。
走出山洞，看到外面的美景，申屠玉看的出了神。
“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被这的景色迷住了，你们这，简直是个世外桃源，你大概不知道，翻过前面的山出去，现在是寒冬，这里和外面比起来，简直就是春天了。”蔡嵘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和自己刚进来时一样。
“她能葬在这样的地方，也该知足了。蔡公子，有劳你了！”
申屠玉找一处地方，将林若晴埋了，没有立碑，他站了一会儿，给她的坟墓堆上放了几块石板，防止雨水冲垮了。
他驻足站了一会，雨很小，却也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看不出是不是他的泪水。
他转身对蔡嵘道：“我们回去吧，池姑娘她还在等你。”
蔡嵘点点头。
两人皆是一身泥泞。
走在山洞里，蔡嵘对申屠玉的记性佩服不已，“申屠兄，我记得出来时，你还会问我走哪边，这回来你竟然全记得！”
申屠玉淡笑道：“父亲和我说过怎么出来，只说要一直往幽冥谷相反的方向走，遇到死路就绕出来继续，只有那条有机关的路是所有洞穴的必经之路，而且，我不是记性好，只是鼻子好使，”他指指他们的火把，“这烟气重的地方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路。”
“原来如此，在下佩服！”
他摇摇头，“不过是从小和父亲练习用气味分辨药材练出来的，这不算什么。”
“哈哈，申屠兄，你总是这么谦虚！”
一路聊着，他们回到了幽冥谷里。
他们进到院子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好香啊！”二人感慨！
就看到三个姑娘在院里支起一个灶台，旁边还有一个烤架，两只野鸡已经架在火上。
池木看见他们回来，向蝶依使了个眼色，蝶依擦擦手，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申屠大哥，你们饿了吧，我炖了鸡丝菌汤，很香吧，你先休息，马上就好。”蝶依笑笑，上来拉着申屠去一旁休息，看的蔡嵘都呆住了。
“阿嵘，快过来帮忙啦！”池木看他愣在那，赶紧叫他。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池木问他。
他想了想，这才惊觉，“这山里的天气太温暖了，我都忘了快过年了，今天一定是除夕夜吧！”
池木笑着点点头。
“没什么食材，海棠去打了几只野鸡回来，这的野鸡肥美，炖的汤可鲜了！你闻闻！”
申屠玉被蝶依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不知所措，他也走到灶台这边，闻了闻，“你们这汤里放的是什么蘑菇？”
池木打开锅盖，他看了看，皱了皱眉，“这是后面药园里摘的吗？”
蝶依有些不安道，“呵呵，申屠大哥，是我从后面摘的，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吗？”
“哦，不是，我只是闻到一些安神草的气味，却见这只是普通的菌子，故而问问，可否请姑娘带我去看看摘菌子的地方？”申屠玉道。
蝶依闻言松了口气，“哈哈，我就说没问题，我见过这种菌子，是可以吃的，走吧，申屠大哥，我带你去看看。”
“海棠，你也去看着吧，他们两个可不能离开咱们的视线。”池木吩咐道。
海棠走后，蔡嵘看着锅里的汤，“这汤真的是江姑娘炖的吗？”
“当然，还是蝶依提醒我今天是除夕的，才搞了这么一出，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过过年了呢，自从我娘和外公不在了，山门里面冷清清的，只有刘伯伯会给我捎点好吃的当做过年了，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这边二人一起追忆往昔，药园里的两个人，则在畅谈着未来。
“没想到，这普通的菌子长在草药的边上，竟也会沾染草药的药性，这我还是第一次见。”申屠玉对这个发现有些新奇。
蝶依看着这大片的药园，“这里真的是一个种药草的好地方啊！”
“是啊，之前你们问我要不要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放不下，其实我还舍不下这片药园，他是父亲的心血。”申屠玉有些矛盾。
“可你要实现泽渊伯伯的遗志，就不能困在这药园里啊，若是这样，岂不是埋没你这一身本事？”蝶依真心实意的劝他。
“可是就任凭这药园荒废在这深山里吗？我真的不甘心。”
蝶依灵光一闪，“我有个法子，你且听听看，可不可行。”
“愿闻其详！”申屠玉有些期待。
蝶依眸光亮亮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素锦门吗？”
他摇摇头。
蝶依继续道：“我家世代行商，经营丝绸布匹，如今商行遍布各处，虽然不是经营药材的生意，但我奶奶说过，这行商之道，不管放到哪一行都是相通的，帮你经营一个药园，应该也不在话下！”
申屠玉有些迟疑，“姑娘是说要将这药园里药拿出去卖银子？”
蝶依道：“当然，有进有出才能盘活这摊，呃，我是说，才能盘活这个局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蝶依突然明白了，他有顾虑。
“你放心，即使是拿这药草去外面换银子，也不会违背泽渊伯伯治病救人的初衷，你想想，这生病的人也不都是穷人，你适当收些银两，才能有余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说呢！”蝶依目光熠熠的看着他。
申屠玉点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想要帮助别人，总得也让自己活下去。”他释然了一些。
见他松动，蝶依又继续道：“我可以写封书信给奶奶，让她托人给我们寻几个庄户人家过来，他们能种田，你再教他们如何种药草，也不难。”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里偏僻，不能没个人护卫，我让奶奶找一些会功夫的庄户人家，你放心，绝不会再有鸠占鹊巢的事发生。”蝶依拍拍胸脯，向他保证道。
池木和蔡嵘来叫他们去院子里吃饭。
“正好，申屠大哥，我们在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还有哪里不妥。”蝶依很有信心。
这顿年夜饭，大家吃的很开心，申屠玉看着这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朋友，第一次觉得人生也不是那么无望。
他看了看蝶依，决定接受她的帮助，又和大家商量起来。
池木听后，连连对蝶依竖起大拇指，“你这个想法真心不错，申屠公子既可以出去替人行医治病，又可以保住这个难得的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