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啦
夜色沉沉,山路难行。自然难不倒池木,避开所有巡山的弟子、值守的岗哨,她身影如魅,甚至还在半山腰的树杈上小憩片刻。
天刚刚擦亮时,池木已经到了山下,回头,除了笼罩在密林薄雾里的天门山,早就看不见天门宗的半片砖瓦,而陪着她的,只有初秋微凉的晨光和她手里拎着的半只烧鸡、一个水囊。
下山往东行半日就到了庆云镇,池木曾经尾随宗门采买的弟子来过几回,现在也算轻车熟路。但她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毕竟这个镇子宗门里的弟子常来,她并不想让人发现踪迹。
虽然身无分文的离家出走,但池木却不担忧雨天住哪、下顿在哪,毕竟艺高人胆大嘛。
镇子并不热闹,时常会有兵士在街上抓人,但凡是男子,除了年纪小的男孩子和走不动路的老头,其余的都被抓去充了军。镇子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即使这样,这些兵士也时常会上门强征暴敛。能走又想走的人早就走了。池木此时做男子打扮,不想引起注意,她都避开那些在街上游荡的兵士。
池木生逢乱世,她出生的时候,那个盛世王朝早就覆灭,各地藩王、豪强纷纷占地为王,彼此间又征战不休,今天虽然这里还归蜀王管辖,却不知明天又会落入谁的手中。民生凋敝,百姓们都在夹缝中谋生。
她听到不远处有人被拖走,哭天抢地的声音。唉,还是个少年郎呀!池木不由对这些兵士和蜀王哼添了几分厌恶。
她路过庆云镇,看着前面岔路口,正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就听见从南边的传来滚滚车轮和马蹄声,是往北去的车队。
“吁!”走到池木近前,领头的中年侠士拉住缰绳,上下打量池木一眼,问道:“小叫花子,你身后往前可是有个镇子”边问着边扔来一粒碎银子,池木随意伸手将它接住,在手里掂着,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虽然打了几个补丁,脸涂的黑了些,还不至于被当成乞丐吧!
她抬头向马上的人看去,见这人身上挂着一柄弯刀,面无表情,看起来并不和善,他身量也算不上高大魁梧,和那张粗犷的黝黑脸庞放在一起,池木觉得别扭极了,一双手倒是看着比脸要白,右手拇指上有一个疤痕,虽然不明显,但是池木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池木故意粗着嗓门嚷道:“大侠,小爷可不是什么乞丐,不过是镇里兵士抓人抓得狠,这才逃了出来,我看你们倒是身手不凡,不过这镇上乱的很,最好还是绕路吧!”
那人翻身下马,想着池木接银两的动作,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小子身手倒是灵活,可是练过?”
也不介意池木是否回答,他又转头对身后的伙计安排道:“只两个人去镇里置办,找些人家买点口粮,多给些银钱,快些置办回来,其余的把车辆马匹去那边空地安置了,稍事休息,都把货物看好喽!”说着带头把马拉去旁边的空地。
池木看到那些马车上的大箱子都有一个醒目的像马一样的标志。看来是走镖的队伍,不知是不是去那东越的。
想到这,池木略带着讨好的语气:“呃,这位大,大叔!”
那人从马背上拉下水囊,咕嘟咕嘟灌了几呛了口水,听见池木的称呼,一下子呛了口水,背对着池木道:“少侠不必如此客气,鄙人姓周,是这镖局的镖头。”
池木一边打着哈哈道:“原来是周镖头,是我唐突了。”一边在心里匪腹,“这可真是奇了,难不成是嫌我把他叫老了不成?”
又继续问他:“不知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若是方便捎带我一程,我听说东越各路豪杰汇集,想前往拜师学艺也。”
“东越鱼龙混杂,少侠何不去那天门宗,你既能逃过那兵士抓捕,想来有些功夫,必能被天门宗收入门下。”
看来自家的烂事还没有传出来,池木听后对他说道:“您有所不知,这天门宗声势浩大,岂是我这等穷苦之辈进的去的,您去镇上打听打听,入这宗门拜师学艺,没有百两银钱,可是迈不进它的门坎。”
“既如此,周某也无可奈何,我们与你并不顺路,不过倒是可以同行一程,再往南行半日,少侠可绕路往东去,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去东越的路怎么走了。”
几番交谈下来,池木看出这群人和他们的头领一样,对外人带着几分警惕和排斥,池木并没有多想,毕竟这年头行走江湖的人
采买的人带回一些干粮,众人分着吃了,还给池木也分了一块饼。吃过饭池木就跟着队伍前进了。
她又回头看着远处的天门山,那里还葬着她的母亲和池家的列祖列宗们,她在心里默念道,娘,我很快就回来了。
池木和一个伙计一起赶着一辆拉货的马车,紧跟着周镖头。她和旁边的伙计互道了姓名,池木只说自己叫刘木,她和旁边的人闲谈起来:“张大哥,你们常年在外来回奔波吧,有没有遇到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说来听听,全当打发时间了。”
张同二十来岁,一脸严肃,他看看前面的老大,老大说过,这趟镖要严格保密。他怕旁边的少年在套她的话,并不开口与她攀谈。
池木叹了口气,索性就闭了嘴!靠着车沿闭目养神,暗暗调动内息,修炼她的惊鸿诀。
又行了快半日功夫,他们即将路过一片秘林,池木敏锐察觉到前面林间的小道有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周镖头,前面似乎不太寻常。”
周远舟挥手让队伍停下,他自然也觉察到了前面似乎有危险,但是又觉得那股气息过于凌厉,不像打劫倒像是要命。他借用周武镖局的名头运送这批货物,就是因为周武镖局黑白通吃,轻易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除非他们有人走漏了风声。
周远舟心中有所怀疑,“一斤!”周远舟叫道。
只见一个和池木差不多大的少年上前,附耳在地上听着,“前面三里地左右,有人过来,听动静人不少,还有一辆马车。”
“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后退一里地警戒。”
又看看池木,“不知刘少侠可愿同我前去看看,是何人要路过此地。”
池木知道他这是不放心自己,无所谓道:“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