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问阎埠贵要肉包子
阎解成游上岸后,包括阎埠贵在内,几乎是周围所有的人,全都惊掉了下巴。
“好家伙,我说小伙子,你这是有多大的力气啊,这大鲤鱼可有十来斤呢,溜滑溜滑的,你就这么把它抱上岸了,你这可真够行的。”
“嚯!我在这永定河钓了大半辈子鱼,六七斤的就已经很少见了,见过最大的一条,撑死也就十一二斤,可眼下这条足有十八九斤吧,而且还是下河摸到的,这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能信,我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我说小伙子,我男人是机修厂采购科的小组长,你要是想卖鱼,我现在就去厂里把他叫来,他肯定会给你出一个公道价的。”
看着在地面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吃瓜群众对阎解成的评价瞬间得到了反转,甚至有些人还打起了买下这条鱼的主意。
“嘿!我说解成,你什么时候学会下水了?”
“还有这么大的一条鱼,真是你抓上来的?”
阎埠贵至今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急忙走到阎解成的身边,指着地上的大鲤鱼问道。
“爸,先前给你抄丢了鱼,眼前的这条,算是补偿给你的。”
将手拍在阎埠贵的肩头,阎解成嘴角勾了勾,一脸的得意。
“儿子,你水性这么好,那就别闲着了,赶紧再下河摸鱼啊,要是能再弄上来一二十条,我就可以拿着几百斤的鱼获去轧钢厂卖了,说不定还能给你换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呢!”
为了验证自己这不是在做梦,阎埠贵一咬牙,伸手朝大腿内侧狠狠捏了一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但很快就乐开了花,迫不及待的催促阎解成继续下河摸鱼。
“爸,我这还饿着肚子呢,抓鱼可是很耗费体力的,要不你去东单菜市场给我买十个肉包子吃吧!”
见阎埠贵好处没占够,阎解成在心里直翻白眼,不过让自己吃亏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叫了对方一声爸,那就得让阎老抠拿点见面礼。
“解成啊,那东单菜市场的肉包子,虽然不用肉票,但咱家的粮票也不宽裕,你要是想吃,等再捞几条大鱼,我一准买两个给你解馋。”
这个条件要是阎解成没抓到鱼之前提出来,换来的肯定是阎埠贵的责骂,但亲眼见识到了自己儿子抓鱼的本事,阎埠贵只是在心里稍微一盘算,就觉得用两个肉包子换几十斤甚至几百斤的鱼获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嘿!我说你这人还能不能有点格局,你儿子抓了这么大一条鱼,别说是吃几个肉包子了,就是去国营饭店给他点几道肉菜,那也亏不着。”
“就是,你可是他老子,哪有老子占儿子便宜的,可真会算计。”
阎埠贵这种抠门的性格,使得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站出来替阎解成抱不平。
“爸,你看,群众都看不下去了,我看要实在不行,就像先前说好的那样,你还是把我那份定量扣出来吧,这鱼现在跟你没关系了,反正拿鱼去轧钢厂换钱,我也跟你去过几回,具体流程我都会。”
阎解成站出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满是无所谓的说。
“你小子!敢跟我这么没大没小,我可是你老子,你挣的钱,抓的鱼,都是要上交到我手里的,现在咱家可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阎埠贵一把拍开阎解成作怪的手,没好气道。
“爸,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岁,现在这年头谁能让家人填饱肚子,谁就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到头来寻摸那两根破葱烂叶有什么用,能解决实际困难吗?还不是一样让全家人跟着你一起饿肚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带鱼回去了。”
阎解成先前抓了可不止眼前这一条鱼,而是把永定河超过两斤以上的鱼全部收进了空间。
说来也奇怪,永定河这些不同种类的鱼一进入到空间,就全都成了静止状态,拿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这倒省去他不少功夫。
“嘿!小子,你这是要跟我玩民主啊你,你先别走,不就是几个肉包子吗,我这就去给你买。”
见阎解成扛起鱼来就要走,阎埠贵不淡定了,连忙上前把他拦住,嘴上也开始服软了。
“嘿嘿!爸,以后只要你不对我抠门,我就让你天天吃鱼肉吃到想吐!”阎解成嘿嘿一笑的说。
一个多小时后。
阎埠贵就把包子买回来了,而且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拉板车的师傅。
“儿子,赶紧吃,吃完赶紧抓鱼,你看我都花钱把板车师傅给你请来了。”
阎埠贵把肉包子塞进阎解成手里,催促道。
看着对方递上来的五个大肉包子,阎解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爸,你这是打算把这些包子都给我吃?”
“哎呦!抓鱼属你的功劳最大,这些包子不给你吃还能给谁,你快着点吧!”
阎埠贵急的有些抓狂,只要鱼获不早一刻到他手上,他心里就始终觉得亏。
“说好的十个呢,你却只给我买回来五个。”
阎埠贵这人抠门是真,但也能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这一点让阎解成很是欣慰。
嘴上埋怨了一句,就把四个大包子给咽进了肚子里。
剩下的一个,他硬塞给了阎埠贵。
阎埠贵被噎得说不出话,见阎解成把包子给他退回来,还以为对方不满意,刚想要开口解释一下。
就见阎解成朝他摆了摆手:“算了,有些时候,亲情是没有办法用金钱衡量的,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一头扎进了河里。
“嘿!这小子,这是换着法的教育我呢这是。”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这可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名言,我平常要是不算记着点,咱家就得饿死人,肉包子我一年到头想吃还吃不着呢,这一下子给你买回来五个,你就知足吧你!”阎埠贵看着河面上荡起来的涟漪,嘴上嘀咕道。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见河面依旧寂静无声,阎埠贵的心早已是提到嗓子眼了。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哪有这么长时间不用换气的?”
哗啦啦!
就当阎埠贵神情处于高度紧绷之际,眼前的水面忽然一阵翻涌,一道道巨大的黑影接连从水面窜出。
“鱼,快看啊,好大的鱼,还不止一条呢!”
“我滴乖乖,这鱼怎么比之前的还大,起码得有三十斤。”
“那小伙还真是神了,这么大的鱼都被他徒手扔上岸,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等阎解成游上岸的时候,发现此时围拢在大鱼周围的群众,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阎埠贵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和板车师傅合力将上百斤的鱼获用麻绳捆到了板车上。
“解成啊,好样的,要是每天都能去轧钢厂送三四趟这么多的鱼获,咱家以后就不愁饿肚子了,走,咱们赶紧把鱼卖到轧钢厂,现在天色还早,争取在太阳落山前,再送两车鱼过去。”
阎埠贵把鱼装上车后,亲手为阎解成拧干了浸湿的衣裤,脸上也难得的冲他露出自豪之色。
“爸,贪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再这么干,就要拉仇恨了,小心以后咱们爷俩上了四九城所有钓点的黑名单。”
见阎埠贵把自己当成了挣钱工具,阎解成无奈的笑了笑,在他耳边善意的提醒道。
“嘶!”
阎埠贵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这才发现,周围人群朝自己这边投来的已经不不仅仅是艳羡的目光了,更多的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嫉妒和憎恨。
同时意识到,阎解成说的并非是虚言,看来下次让儿子下河摸鱼,得换个地方了。
去轧钢厂的路上。
阎埠贵三人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甚至碰到几个大妈想要用手里的粮票,布票等各类票据换鱼,却被阎埠贵给拒绝了。
阎解成心里不由生出了拉着一车人民币招摇过市的感觉。
这个年代可谓是全民皆兵。
红星第三轧钢厂作为近万人的大厂,门口都有持枪的民兵站岗,甚至在办公楼前,还有几门高射炮随时待命。
阎埠贵作为红星小学的人民教师,闲余时间都会跑到永定河钓鱼补贴家用,轧钢厂也成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趟的交易场地,所以门口站岗的民兵和门房大爷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呦!阎老师,你这是上哪弄来的这么多鱼啊,跟我说说,改天我也去那里抛几杆碰碰运气。”
跟持枪民兵交代完身份和来意后。
阎埠贵三人这才走到门房大爷这关。
“呦!李大爷,您今天精神头挺足啊,跟你说,这鱼可不是钓的,是我儿子在永定河下水摸的。”
面对眼前门房大爷的询问,阎埠贵丝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小阎同志,你别逗我这个老头子了,早些年,我用过刀,扛过枪,就连小鬼子我都消灭掉一个加强连了,可就是做不到徒手把几十斤的鱼弄上岸,你这话要说给两三岁的小孩兴许他们还能信,可要在我面前扯谎,你还年轻着呢!”
门房大爷将惊讶目光从装鱼的板车上移开,眼睛对准精瘦的阎解成,摇了摇头,丝毫不信。
“李老,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不过眼下我可真是有点顾不上您了,得抓紧把鱼运进你们厂,不然就不新鲜了,你看要不咱们等回头再聊?”
见原本活蹦乱跳的鱼渐渐失去了活力,阎埠贵急迫之色全都挂在了脸上,可眼下门房大爷这关要是过不去,他也只能干着急,嘴上不由有些催促的意思。
门房大爷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对阎埠贵说:“那成,你赶紧过去吧,要是卖完之后还有富余的,可别忘了分我老头子一碗汤尝尝鲜。”
“坏了,想我阎埠贵精明一世,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却没成想被这老李头给算计上了。”
阎埠贵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也只是敢在心里抱怨一下。
这要是得罪了门房大爷,损失一点鱼肉事小,要是以后对方找各种理由拦着不让他进厂卖鱼,那可就事大了。
“算了,先过眼前这关再说,大不了从街坊邻居们手里把这个暗亏给找补回来。”阎埠贵在心里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