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剑圣
密林之中，秦嬴正快速的奔跑着，手中的大锤也丢了一只，肩膀处一片猩红。
自从昨天秦嬴遇到那个曹军士卒。从他口中得知曹军要将生了瘟疫的士卒扔到汉水之中，便心知大事不好，要及时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
正在秦嬴想离开之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将那曹军士卒射杀。
随后便有一支曹军小队将秦嬴包围，虽然秦嬴将这些曹军士卒都斩杀了，却也因此暴露了目标。
然后便是不停的追杀，秦嬴急着将消息告诉秦玉，所以并未和这些人纠缠，而是一心逃走。
而秦嬴一心想走，那些寻常士卒自然留不住他。直到遇见那个使剑的老者。
那老者剑术高深莫测，秦嬴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却都被那老者用以力卸力的方法给化解了。
而那老者剑术又颇为精妙，秦嬴手中双锤大开大合，遇到这种技巧精妙的剑术，一时之间被打的措手不及，被伤了肩膀。
要不是秦嬴自小就和野兽搏斗，对于危险的感知大，那一剑可能就已经贯穿了秦嬴的心脏。
秦嬴知道自己不是老者的对手后，便将手中的一只大锤向老者扔去，借着老者躲避的空挡，快速逃去。
得益于秦嬴自小和野兽搏斗练出的强大感知力，躲过了几次老者的追杀。
想到那个老者，秦嬴的眼睛就变得猩红，身上的杀意也不断地上升。
不过想到父亲，秦嬴身上的杀意又慢慢退去。
秦嬴抬头看了看天色，“快了，等天一黑，就好逃了。”
……
夜幕降临，深秋的荆州，晚上已经有了寒意，秦嬴打了个冷颤，继续向着汉水方向而去。
只是能看到秦嬴的步伐明显慢了许多，身上好似背了一座山一样，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
“快了，马上就到了。”
秦嬴看着不远处的汉水，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秦嬴回头看去。
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快速的向秦嬴而来。
秦嬴见到老者，面色忽然变得凶狠。
“小子，你跑不掉了。”
老者看着秦嬴，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对面这个少年的本领。
想自己年轻时单枪匹马闯入贺兰山，取羌族人的首领头颅而归，一众羌族勇士也奈何不得自己。今日却被这个小辈耍的团团转。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看着少年苍白的面孔，老者猛然拔出宝剑，向着少年刺去。
这一剑疾若流星，势若奔雷。
老者相信，以少年现在的状态，一定躲不过这一剑。
老者猜对了，秦嬴确实没有躲过这一剑，他也没有打算躲。
秦嬴知道，即使自己拼尽全力躲过这一剑，后面还有第二剑，第三剑。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若是和这个老者缠斗，到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秦嬴压根没有想着躲，反而主动上前一步，让这一剑刺中自己。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步，让本应该刺入心脏的宝剑向上偏差了一点。
秦嬴强忍着疼痛，咧嘴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老者面对着秦嬴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惧。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老者身上了。
老者当即想要后退，可是已经迟了。
秦嬴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老者握着剑柄的手，另一只手提着大锤向老者砸去。
这就是秦嬴的应对之法，既然打不过，那就以伤换命，甚至以命换命。从小和猛兽搏斗的秦嬴，从来不缺这种勇气。
千钧一发之际，老者挣脱了秦嬴的禁锢。实在是秦嬴现在的状态，让他已经提不上几分力气了。
不过老者虽然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侧腰却是被大锤扫中。
老者向一旁滚了好几圈，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好后生，是老夫小瞧你了。”
老者说着话，鲜血顺着嘴角不停地流下。
秦嬴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宝剑，单膝跪在地上。
“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去见父亲。父亲还在等着我。”
秦嬴双眼模糊，口中不停地喃喃着。
“对，父亲还在等着我回去。等着我回去。”
秦嬴抬起来头，血红的眼睛看着颤颤巍巍走过来的老者。
老者看到那双眼睛，心脏猛然一跳。饶是他杀人无数，手下死的也不乏一些沙场猛将，江湖豪侠。但是却从未见过一双这样的眼睛。
一双充满了杀戮，毫无生机，全是死气的眼睛。
“父亲还在等着我，我不会死的，你杀不死我。”
秦嬴发出嘶吼，声音宛若一只野兽。
老者被秦嬴的气势震慑住，站在原地，不敢在向前了。
虽然面前的少年看着像是风中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覆灭。但是老者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是再过去，那死的一定是他。
秦嬴颤抖的站立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汉水走去。
“少年郎，老夫记住你了，老夫王越。”
秦嬴对老者，也就是王越的话置若罔闻。仍是呆呆的向汉水走去。
口中不停地喃喃，“父亲还在等我回去，父亲还在等我回去。”
王越看着秦嬴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出了神。
噗通。
直到秦嬴跳入水中的声音传来。王越方才回过神。
走过去将被秦嬴扔在地上的宝剑捡起来，插回剑鞘。
王越看着汉水，轻轻摇了摇头。
“到底是老了，这天下，终归是年轻人的天下。”
王越叹息一声，颤颤巍巍的离去。背影显的很是落寞。
……
汉水之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捞完，这都几天了。还有这么多。”
李二将一具尸体捞上战船，口中抱怨道。
身边的一名士卒安慰道，“我们还能站在这里打捞尸体，没有变成被打捞的。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李二点了点头，“那倒是，只不过这曹军的士卒，为什么让我们来打捞。要我说，就让他们在水里泡着算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来侵犯我荆州。”
“曹军的战船都被我们缴获了，就是还有，也不敢下水。你让他们怎么打捞。再说了，尸体泡在水里，时间长了，难免会发臭。到时候生活在汉水两岸的百姓怎么办。你呀，就别这么多抱怨了。就当做好事了也好，希望以后我们那一天战死沙场，也能有人给我们收尸吧。”
那士卒说着，将一具尸体捞上来。
“嗯？”
士卒刚准备将那尸体拖走，忽然轻嗯一声。
“怎么了？”
李二走了过来。
“这个人，好像还活着。”
“怎么可能，什么人能在水里泡几天还能活着。”
李二说着，就要去摸那人还有没有呼吸。
只是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忽然愣了下来。
“嘶，这不是秦小将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