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河下游，沼泽烂泥
阿尔塔克族人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沿着神圣的幼发拉底河向南前行，去寻找新的家园。
他们翻过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战胜了难熬的寒冷和饥饿。
他们不畏艰险，坚韧不拔，脚步从不停歇。
路途中，夜晚的寒风、正午的烈日、野兽的威胁，面对每一次挑战，阿尔塔克人都有惊无险地化险为夷。
随着逐渐远离雪山的凛冽，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眼前的景象也在悄然变换。
幼发拉底河在他们脚下蜿蜒流淌，河水在阳光下闪耀着银光，滋养着两岸肥沃的土地。
春季的暖风吹了过来，处处焕发了生机，嫩绿的草地取代了萧瑟的雪山景象，河岸边随处可见五彩斑斓的野花。
回首望去，能看到远处的安纳托利亚山。
此时高山的轮廓已经变得柔和，它早已不再是严峻的挑战，而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巨人。
眼前的广阔平原上，河流如织，纵横交错。
但族人们千百年来早生活在幼发拉底河上游，已经习惯了亚美尼亚高原河谷地带的干燥气候。
此时来到空气湿润的下游平原，经常会感到从内而外的水土不服。
在他们看来，这片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并不是传说中的丰饶之地。
这里和他们内心的期待完全相反，在阿尔塔克族人的眼里，这里只是一种近乎原始的烂泥地。
由于被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条神圣的大河日夜冲刷，下游地带早就成为了泥泞不堪的沼泽。
要不是走投无路，应该也不会有任何人，想要放弃温暖干燥的环境，而投入炎热潮湿的烂泥沼泽的怀抱。
虽然一路以来，扎伊德的英勇和领导力让人敬佩，但来到这么个鬼地方，阿尔塔克族人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怨声载道了。
扎伊德的叔叔阿图尔，就是族人里其中最为怨气冲天的一个。
阿图尔身材魁梧，面容严肃。他找到扎伊德，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声嚷嚷：
“扎伊德，看看你把我们带到了哪里！这不是家园，这是个会吞噬我们的泥潭！”
阿图尔说出了一部分族人的心声，他们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越是往南走，土地就越泥泞，气候就越潮湿。
他们都在考虑，是否还要跟随扎伊德继续向南行进。
面对叔叔阿图尔的质疑，扎伊德并没有立即反驳他。该何去何从呢？
对于这片陌生的平原，扎伊德和大家一样，也是第一次来。
他的内心在不停地思考，他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关系到族人的生死存亡。
身负重任，扎伊德不得不谨慎。
扎伊德久久没有开口。
他遥望这片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这里是一派与家乡截然不同的景象。
沼泽地蒸腾起的湿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初春的阳光驱散了冬日严寒，沼泽弥漫的空气中，交织着潮湿与闷热。
视线所及之处，几乎都被无垠的沼泽和烂泥地占据。
泥泞的地面上，杂草丛生，偶尔有几块露出水面的高地，上面覆盖着稀疏的植被，是湿地中仅有的立足点。
扎伊德与族人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选择落脚点，避免陷入泥潭。
他们的脚步在软泥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印记，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与艰难。
四周的潭中，偶尔还会传来蛙鸣和昆虫的嗡嗡声，远处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下游的潺潺流水声。
沼泽地的泥泞深不可测，表面却漂浮着一层层绿色的浮萍，它们随风轻轻摇曳，显露出一种诱人的假象。
若是一不留人踩进去，就会缓慢地陷入，越挣扎就越是会陷得深，最终没过头顶，彻底被沼泽所吞噬。
如果不挣扎，就会缓慢地陷落进去；如果拼命挣扎就会迅速地陷落进去。
反正差别就是被吞噬的速度不同，但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一些地方，由于长时间的积水，形成了小型的湖泊，湖面反射着天空的云朵，静静地注视着到访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水藻和腐殖质的味道，对于习惯了河谷清新空气的阿尔塔克人来说，这股陌生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个沼泽遍地的环境，看起来根本不适宜生存。
但各种生命的迹象，却在这沼泽烂泥地中顽强地生存着。
沼泽边缘有数不清的芦苇，在随风摆动。
时常能看到水鸟，在振翅高飞，有时它们也在水面上滑行。
还有一些野生动物，比如野猪、野鹿，它们早就适应了这片平原湿地，将身形隐藏在湿地密林的深处。
这是一个成熟的生态系统，只要能找到切入点融入进去，就将是我们阿尔塔克族人梦寐以求的新家园。
扎伊德对阿图尔说：
“叔叔，我们克服了困难重重，已经抵达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这里确实是沼泽遍布，烂泥横陈。
但是只要我们能改造它，这里就将是我们美好的家园。”
“改造？说的简单！扎伊德，你说，我们怎么改造眼前的烂泥沼泽？”
阿图尔叔紧追不舍，一定要让扎伊德拿出让族人们信服的办法来。
这一路走来，扎伊德已经出了太多的风头，族人们越来越信服他。
这让他的叔叔阿图尔心里非常不舒服。
阿图尔早就想找机会，把扎伊德的气焰打压下去，夺回对阿尔塔克的领导权。
“阿图尔叔，三天，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想出改造家园的办法！”
在一众族人面前，扎伊尔的话说的斩钉截铁。
但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任何把握。
夜深人静时，他独自坐在篝火旁，凝视着远方的天际，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