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稻香之外，孤影猎踪

    “你家牲口挺多的啊！”我没话找话，想跟云飞套近乎。

    “嗯，最开始的几头野牛野鹿什么的，都是我父亲打猎时捉回来的，后来动物们越来越多，吃不完就养着，再后来它们就生出小牛小鹿了。”

    “那你父亲肯定是特别棒的猎人。那边的稻田绿得发亮，长得真旺盛，今年得大丰收了！”

    我向稻田的方向望了望，午休的时间已经结束，有几个农夫样子的村民，带着草帽或是头巾，分散在稻田里劳作。

    听了我的话，云飞却嗤之以鼻：

    “只有我妈那样的胆小鬼才会愿意去种稻谷。而且村里人还都跟我妈一条心！把好好的森林砍了，非说要种什么粮食，蠢死了！”

    说到稻谷，没想到云飞的火气这么大。

    他愿意我跟他同行，八成也是因为孤独，希望身边能多一个倾听者，好听他发泄自己的不满吧？

    云飞只愿做猎人，可是他不知道，未来已是农耕天下。

    再过些年，这附近狩猎的，恐怕只剩下小众群体了。

    云飞放慢脚步，充满恨意地望着那片稻田。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只有猎人才是无拘无束的，森林也好草原也好，只有拿起弓箭，才能有自由。这是他临走前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去年，父亲去打猎，就再也没回来。”

    狩猎的生活方式隐藏着巨大的未知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从追捕猎物，变成野兽口中的猎物。

    云飞怕我误会，接着说：

    “我父亲很厉害的，他每一箭都能射的精准。”

    和父亲一起去打猎对云飞来说是充满乐趣的事，过去的点点滴滴，是云飞心中最宝贵的财富。

    我能理解云飞母亲对儿子的担忧，失去了丈夫，她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只要有稻田，生活有了着落，就算不去打猎也能生活的很好。

    但是云飞心中有着自己的执着，他告诉我：

    “父亲以前是我们村里最优秀的猎人。我不能让父亲的名字在族人的记忆中消逝，我要像他那样，用弓用箭矢，做一个和父亲一样的勇敢的猎人。”

    云飞的声音里夹杂着自豪与哀伤。

    “刚才我看你关上你家房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是怕吵醒你母亲吧？那你这次出来打猎，告诉你妈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知道他虽然嘴上说着对母亲的反感，但内心里对母亲还是有一份关怀和敬重的。

    “我没告诉她。说了她就不让我走了，不过看到箭矢不在，我妈肯定知道我去哪儿了。”

    云飞低下了头，好像有些不忍。

    只一瞬间，又抬起头，坚定地望向远处。

    云飞望得出神，仿佛看到了幽暗静谧的森林，壮阔无垠的草原。

    他的猎人梦简单纯粹，有着原始的热血和激情。

    “这附近的森林你早就跑遍了吧？这次去哪儿？”

    说起对这次离家狩猎的计划，云飞再次迈开脚步，他的眼中又有了光：

    “这次我要去没去过的地方。要去山那边的森林里，越远越好。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个什么稻田在眼前招摇了。”

    我和云飞并肩走在这片原始的大地上。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有少年不怕困难，愿意满腔热血地勇往直前，走上那条布满挑战和冒险的征途，不惧风雨，坚韧不拔，无怨无悔。

    比如云飞，比如我。

    云飞带着我，穿过了稻田尽头那片熟悉的森林。

    云飞说熟悉的环境太乏味，早就没有了征服的欲望。

    他想要新鲜感，只有未知的神秘领地，才能激发出他探索的好奇心，或者说是欲望。

    自由二字就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云飞这个天生的猎人。

    三小时后，我们穿过了近处的茂密森林，越过蜿蜒的溪流，翻过了最近的一座山。

    不远处浮现出一片雾气缭绕的山林，他能从最细微的迹象中，解读出森林的语言。

    树木高耸入云，枝叶遮天蔽日。

    树林间的光线斑驳，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细碎的光斑，给幽暗的森林增添了几分神秘。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松脂的混合香气，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却更显出森林的寂静。

    空气中散发着泥土和树叶的清新，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野花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云飞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他的手中握着那张磨得锋利的弓，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云飞目光锐利，不时扫视四周，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天色渐暗，云飞忽然轻声说，“埃米尔，看那里。”他的手指向一串被压弯的草丛，“这可能是鹿的踪迹。”

    前面又出现了几片新鲜的鹿蹄印，还有被蹭掉的嫩叶，那是鹿群经过的迹象。

    云飞微微一笑：

    “我们悄悄靠近，晚餐正等着咱呢。”

    他边说边弯腰，示意埃米尔也跟着这样做，两人如同森林的一部分，缓缓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