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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那么爱,那么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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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在那种阴暗凉薄的环境里,已经生活了整整二十年,他又怎么能奢望,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改变她、让她全心全意、毫无条件的信赖他?

    他紧了紧环着她肩膀的手掌,歪了歪头,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上,“是我对不起你……”

    阴差阳错,他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他曾伤害过她,所以,她不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虽然,他们终是成了夫妻,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个孩子,会成为他们心上永远的痛。

    “对不起……”叶清瓷埋头在他怀里,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睡衣,“医生说,我们的宝宝还会再回来的……他会再回来的,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

    “是,我知道,他会回来的,”简时初心脏绞痛,摩挲她的肩膀,“做手术……疼吗?”

    “嗯……”叶清瓷忽然哭出声来,“很疼很疼,我从没那么疼过……”

    没有怀过孩子的女人,体会不到那种痛苦。

    那是和她心爱的男人爱情的结晶,是她和他共同期待的宝宝。

    知道他没了,冰冷的刮宫器探到她子宫里去的时候,就像生生从她身体里,割走了一块又一块的肉,疼的她撕心裂肺。

    “我知道,我知道……”简时初不住的拍抚她,“阿影说过,你对麻药不敏感……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这么疼了……”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叶清瓷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

    没办法信任他。

    没办法在没有领结婚证的情况下就怀孕,是她生长的环境养成的她的性格、她的偏执。

    是她的成长环境种在她骨子里的自卑和懦弱。

    她背着他,偷偷吃避孕药,她隐瞒了他、欺骗了他,最终还让他和她一起,承受了欺骗和隐瞒之后的痛苦。

    可是,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实在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

    她也痛,从没这么痛过。

    “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简时初轻轻吻她,“医生不是说了吗?我们的宝宝还会回来的,你好好养着身体,不要把身子哭坏了。”

    叶清瓷埋头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简时初一下一下拍抚着她,偶尔亲亲她,无声的安抚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啜泣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叶清瓷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简时初手臂环着她的脖颈,躺在她身边,目光一时间有些恍惚。

    “怎么了?”简时初昨夜睡得并不好,很早就醒了,见她脸色雪白,一脸疲态,忍不住摸摸她的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刚刚做梦了,”叶清瓷恍惚说:“好真实的梦境……一觉醒来,睁开眼睛,有些缓不神来。”

    简时初更深的将她揽进怀里,“做什么梦了?说来听听?”

    “很奇异的梦,”叶清瓷回忆着,恍恍惚惚的说:“梦到一个皇帝,趴在书案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重生了……他发现,他重生到了前世,他的弟弟毅王被凌迟处死的那一天……”

    “怎么做这么奇怪的梦?”简时初垂眸看她,“然后呢?”

    “然后?”叶清瓷回忆着,继续说:“然后……他一下记起,前世,他的弟弟毅王,是枉死的……”

    “毅王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毅王的母妃早死,毅王被先皇送到皇帝的母妃膝下抚养。”

    “皇帝虽然和毅王是同父异母,但毅王很倾慕皇帝,十分听皇帝的话,和皇帝之间感情很好。”

    “皇帝有十几个弟弟,但是,在他眼中,只有毅王和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平王最好,他最疼爱毅王和平王。”

    “前一世,他听信了他亲生弟弟平王的话,以为毅王谋反,痛怒交加,一怒之下,说出要将毅王凌迟处死的话。”

    “他只是一时气话,可他忘了,君无戏言,平王竟把他的气话,当做圣旨,派人捉拿了毅王,将毅王凌迟处死了。”

    “等他从盛怒中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弟弟,在宫门外面,被活活剐了三百多刀,才凄惨死去。”

    “他悲痛不已,可他虽然是九五之尊,却无回天之力,又痛又悔,大病了一场。”

    “后来,他才知道,毅王并没有谋反,是他亲生弟弟平王,气愤同父同母的皇帝,对毅王比对他好,故意陷害毅王。”

    “他得知真相之后,更加痛悔,身体愈加不好,把平王软禁到皇陵看守墓园之后,他病倒在床……”

    “等他再睁开眼时,他发现他重生到了毅王被凌迟的这一天。”

    “他惊喜交加,连忙让太监把正要被凌迟的毅王,召进宫殿。”

    “毅王武功盖世,看守他的狱卒怕他逃脱,在他脚腕上栓了千斤重的铁球。”

    “铁链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里,肌骨发黑。”

    “毅王跪在大殿上,额头抵在地上恳求皇帝,可不可以给他毒酒或者白绫,让他自尽。”

    “他流着泪说,他不想被凌迟,因为听人说,凌迟会很痛。”

    “皇帝没想到,弟弟见了他,没有辩白、没有求饶,只是想换个死法儿。”

    “他心痛如绞,走到弟弟面前,将弟弟揽进怀里。”

    “他对弟弟说,他没有谋反,是他弄错了,他赦他无罪,恢复他的爵位,放他回家。”

    “弟弟趴在他怀里,他撩开弟弟身上的囚服,弟弟身上都是累累叠叠的伤。”

    “弟弟回到王府之后,一直重病缠身,缠棉病榻。”

    “后来,弟弟娶了心爱的女子,与自己的妻子闭门在家,养花种草,不再领兵打仗,也不再入宫当差。”

    “再后来,弟弟和心爱的女子有了儿女,女儿嫁给了出身贫寒、官位不高的秀才。”

    “后来,秀才辞官不做,和毅王女儿,去了江南从商,并且成了一方巨贾。”

    “而毅王的儿子,舞文弄墨,终身没入官场,当了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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